“随便你怎麽想,反正我是不相信那德國佬能把自己的同黨給一槍崩了,就算是别人的手也不會。”
“嘿,急什麽?這才剛開始,我倒覺得車長同志安排的不錯,這肯定有看頭,我都沒想到過有德國佬能站在我們這邊去對付另一個德國佬。不愧是車長同志,輕易就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令人熱血沸騰、爲之折服!”
好戲正在上演,吃瓜看戲、報以圍觀的人當然也不少,其中就包括伊烏什金和阿爾喬姆這哥倆。
在共同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如今的伊烏什金顯然早已放下了早先對阿爾喬姆的成見,開始真真正正地把阿爾喬姆當成是自己兄弟一樣的人看待。
雖然單論感情肯定比不上之前和基裏爾那麽鐵,不過是個人都知道這是需要漫長時間去積澱的,現在着急也沒用、屬于急不得的那種事兒。
現在伊烏什金和阿爾喬姆這好哥倆能坐一塊吃瓜看戲、唠唠嗑,這就已經比之前的伊烏什金大眼瞧不上阿爾喬姆、咋看咋不順眼的尴尬要強得多。
盡管這哥倆對眼前這出好戲的最終結果所持預測看法并不一樣,伊烏什金率先開口、持有不樂觀的态度,而阿爾喬姆則是非常看好車長同志的安排、覺得肯定有彩頭可看。
但,有時候也就是因爲意見不一緻才有話題可聊不是?這就和倆人說相聲是差不多的道理。
“喏,來一根......”
隻是趴在炮塔上看戲屬實過于無聊,煙瘾基本和馬拉申科一樣重的伊烏什金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了兩根并把其中一根遞到了阿爾喬姆的面前。
前線打仗的大老爺們沒幾個不抽煙的,上了戰場還不抽煙的男人,在素以精銳著稱的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裏,簡直比AV圈裏蹦出來個資深老師、告訴你她還是處更離譜。
就好比戰前隻是個船廠鉗工的阿爾喬姆,煙瘾的上勁程度和伊烏什金比起來那也是不逞多讓。
“嗯?你這從哪兒弄來的?這...嗯,錯不了!這味道是将軍級的煙!”
對于老煙鬼而言,煙草是個啥味兒你甚至都不用點着,把煙卷蹭着鼻子下面聞一下就能瞬間秒懂知道。
伊烏什金冷不丁地掏出來一整盒将軍級特供的煙,這顯然和其尉官的身份完全不相符,至于這煙是咋來的似乎也就隻有一種可能性能夠解釋的通。
“對,從車長同志那兒順來的。他每個月的定額補給比其他少将多不少,吃的、喝的、抽的都有盈餘,他親口說的,隻是你可能沒留心聽到。反正這麽多煙他抽不完也是散給别人,不如讓我跟着也沾點光、抽抽好煙,我建議你回頭也找他要幾盒,肯定行的通。”
有些事兒不消多說,懂得都懂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馬拉申科是誰?
那可是真理報頭版常客、兩次蘇聯英雄嘉獎獲得者、朱可夫元帥一手培養的愛将。最最重要的是,他還在克裏姆林宮受過慈父斯大林同志的親自單獨召見,而且那時候的他還不是個将軍!這在那些細緻入微的精明人眼裏可就非常不得了了!
這麽一個前途無量的閃爍紅星就擺在眼前、近在咫尺,你不趕緊拉拉關系、套個近乎還等啥呢?隻要腦袋沒冒泡就絕對知道該怎麽辦。
由此衍生出的具象化具體表現行爲,便是馬拉申科也不知道自己每月的定額補給,爲啥要比同級的其他少将幾乎快要多出一倍。
也許以後會有人隐晦地暗示馬拉申科,這一切都是自己主導下的行爲,以此來在馬拉申科這兒達成什麽目的。
但至少現在,馬拉申科仍然是對此一頭霧水。當然也懶得去查,有這麽多好東西白嫖難道還要嫌紮手不成?又不是來路不正的髒貨,爽就完事兒了。
然而也就是在伊烏什金和阿爾喬姆這哥倆,準備享受來自車長同志的絕妙美味香煙之時,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卻猛然間撕裂了硝煙未盡的戰場甯靜。
砰——
“操!那德國佬......還真下得去手!他真就幹出來了!”
當場一陣激動手抖的伊烏什金差點沒把煙給扔了,而如此失态的原因當然是隻有一個。
一聲撕裂甯靜的槍響之後,方才那個嘴裏嚷嚷着胡說鬼話的狂熱德棍已經被腦袋開瓢,像是被大風吹倒的稻草人一樣直愣愣地躺倒在地。僅存的半拉腦袋裏是紅的白的、稀裏嘩啦流了一地,淌在白茫茫的積雪之上四下橫流異常地觸目驚心。
衛兵手裏的莫辛納甘步槍槍口仍然在冒着縷縷青煙、餘溫未消,但開槍射殺的命令可不是馬拉申科亦或是彼得羅夫政委下達的。作爲這一切始作俑者的溫特爾少校就站在旁邊,在寒風蕭瑟中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那兒、靜靜地注視着自己眼前這剛剛發生的一幕。
“槍響之後你得到了什麽?滿意的答卷還是一個信得過的新人?”
倚靠着身後嘎斯小吉普的彼得羅夫政委發出好奇的詢問,同靠在一旁的馬拉申科嘬了一口手指中夾着的香煙、緊接着開口。
“這麽說不太準确,不如說我們又有了一個新的戰友,這就是他剛剛交上來的投名狀。”
“而且在以後,我可以向你保證,由這個開始起點衍生出來的質變結果終将影響世界。”
馬拉申科把整個計劃布置的非常周密、考慮嚴謹,當然不是隻崩死一個已經被洗腦洗到無可救藥的狂熱德棍那麽簡單。
馬拉申科不但指使溫特爾少校做出二選一的最終決定,而且還招呼來了一大批剛剛被抓的德軍戰俘。在紅軍戰士們的押解下瞪着眼擱那兒圍觀,注視着這一幕的德軍雙眼足足有幾百雙之多!
另外,馬拉申科還叫來了會用相機的三位參謀給拍了幾張照,多個角度同時拍攝、保準不漏過全場最佳。
單純指望一個人能夠發自真心地完全反水不現實,用客觀現實逼得他隻能反水、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幹,這才是上位者最慣用的伎倆手段。
雖然說出來有些不太幹淨、手段挺髒,但馬拉申科并不在乎過程,在這件事上他隻要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