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申科對于自己接受記者采訪并不感到有什麽意外,真正意外的是現如今怎麽連美國佬和英國佬都跑來采訪了?自己對這一塊的了解不是很多,曆史上真有這麽一回事兒發生?
無論心裏納悶的馬拉申科怎麽想,朱可夫親口布置下來的任務總歸是要去完成的,接受美國和英國記者的采訪已經成了一件勢在必行的事情。真正應該考慮的,是接下來到底如何去應付差事、過了這一關再說。
但在和朱可夫分别之際,馬拉申科仍有一件事情要做:交給老朱同志兩樣東西。
這第一樣東西,是馬拉申科上一次在斯大林格勒繳獲的那把“奢華至尊貴族”版炮兵魯格手槍,或者說是一套更合适一些。
這支極其特殊的魯格手槍原本就是馬拉申科打算當做禮物送給老朱的,但怎奈斯大林格勒一别之後,想再見到老朱同志一面可真是難于登天,如今的馬拉申科可算是等來了機會。
“這把槍很漂亮,你從哪兒搞到的?”
要說老朱同志還真不是那種随便接受“行賄”之人,但怎奈挑禮物眼光及其刁鑽的馬拉申科可不是一般的尋常人。
這一出手的第一件禮物就直接送到了老朱同志的心坎裏,這把本是容克貴族的老爹傳給兒子的稀世珍藏版炮兵魯格,朱可夫自打見到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了。
咔哒——
噼—啪——
“不錯,很好!聽聲音就知道是把好槍!”
看着朱可夫以略帶摸索、初次嘗試的姿态組裝着槍托、拉動肘節挂上空膛,與老朱同志同處一室的馬拉申科,自然也能聽到那令任何男人都會沉醉其中的清脆金屬碰撞聲響。
這種美妙無比的聲音足以讓所有的純爺們都難以拒絕,每一個音節、每一縷音符聽上去都是那麽地治愈,簡直比夢中女神的耳邊呢喃還要攝人心魄。
“機緣巧合,元帥同志。”
“在斯大林格勒,我們湊巧消滅了一支裝備非常精良的德軍突擊隊。這幫法希斯鬼佬想要偷襲集團軍司令部、玩斬首行動,結果卻反而栽在了我們手裏。帶隊的德國佬軍官身上剛好有這麽一支槍,而且槍上還帶有那些迂腐貴族喜歡的浮雕裝飾,非常罕見。”
“我覺得您應該會喜歡它,就特意把它留了下來。時間過得太久,我幾乎都快把這件事忘了,還好及時想了起來。”
馬拉申科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直接開門見山地擺明了自己這就是要送禮的意思。
而老朱同志這邊呢,對于馬拉申科的“獻禮”也是是在難以拒絕。
這樣一把槍确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寶,那些德國佬的軍官已經把魯格P08很是看中了,槍管加長的炮兵版魯格更是少見。像這樣的槍身帶有浮雕裝飾、配件齊全一整套的炮兵魯格手槍,即便是老朱同志也是第一次見到,身爲一個純爺們說不喜歡那指定是假的。
“實在是難以拒絕啊,馬拉申科,這次我必須得承認這點......”
退下了空彈匣、卸下了槍托,重新将魯格和槍托塞回了槍套中妥善收好的朱可夫,這就算是正式收下了馬拉申科的大禮。
“好吧,你的禮物我收下了,不過這又是什麽東西?”
朱可夫拿起的是一份報告,而這也正是馬拉申科之前承諾過卡拉莫夫,真正要交給到朱可夫手中的重要之物。
“這是我的野戰維修團團長設計出來的一套裝置,元帥同志。”
“它可以用來直接讓坦克内部成員和外面的步兵通話,是有線通話,并且可以實現雙向呼叫,結構很簡單的電鈴提示裝置,并且聲音足夠大。”
“在斯大林格勒的時候,我們第一次試用了這種裝置的簡易版本,展現出了超出想象的戰鬥效能提升。有了它,步兵和坦克的配合将會更加緊密,再也不用出現坦克和步兵在戰鬥中隻能靠默契去猜測的情況了。”
“我以我的實戰經驗判斷,這種裝置會非常有用!并且它是用非常簡單的材料制造而成的,便于戰時大規模生産。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在全紅軍所有坦克部隊裏推廣這套裝置,這會極大地減少戰士們的傷亡,坦克兵和步兵都會,我希望您能夠幫助推廣。”
伴随着馬拉申科的解說,朱可夫攤開了手中如報紙般大小的手繪設計圖認真看了起來。其上的部件設計與電導回路标注地一清二楚、繪圖繪制地相當專業,甚至在必要的地方還附上了單個部件的功用說明,足以讓結合馬拉申科解說的朱可夫了解地一清二楚。
“看來你的部隊裏有難得一見的寶貴人才,馬拉申科,這份圖的繪制水平已經能趕得上設計局的級别了。”
面對朱可夫不帶猶豫的大實話,馬拉申科隻能是略帶笑意地不好意思中撓了撓頭。曾在坦克設計局和機械廠進修學習過的卡拉莫夫,的确有着值得稱道的專業水平和天賦。
“東西我會帶回去,找其它更專業的人來看、專門研究。如果它确實行之有效,我會向斯大林同志親自遞交報告,圖紙上描述的東西确實有着很大的作用。”
有了朱可夫的親口承諾,這件一旦實現便會造福全紅軍的大事兒,到此也就算可以正式告一段落。
接下來,馬拉申科即将面臨那群想想就讓人覺得頭疼的“西方記者”。
距離馬拉申科當下所處位置還有段距離的重裝備駐地旁,一名明顯是剛剛被動過粗的瘦高小白臉,正在朝不遠處搶走了他相機的紅軍戰士大聲喊叫。
“嘿!這太無禮了!你們不能這樣,把我的相機還給我!嘿,嘿!!!”
壓根聽不懂英語的幾個紅軍戰士帶着剛繳獲的“戰利品”漸行漸遠、壓根連頭都不回,顯然是懶得理這嘴裏不知道在怪叫些什麽的英國佬。
眼見自己的“抗議”無效,氣的連鼻孔都放大了一些、直噴白氣的英國記者雙手叉腰,随即便向自己随行的同事夥伴開始張口抱怨。
“瞧瞧這幫粗魯又無禮的俄國佬!他們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我們大英帝國支援送給他們的坦克飛機都白送了,我一定要寫文章揭發他們這醜惡的嘴臉和真相!”
比起這年輕瘦高年輕小子的無能狂怒,另一名留着資本家式标志小胡子的帶隊中年男子則是一臉的淡定,就好像方才那粗暴搶走相機的一幕本來就應該發生、一點都不意外一樣。
“查理,我之前告訴過你了。沒事别亂拍那些俄國人的武器裝備,上次美國人亂拍戰鬥機吃的癟你難道都忘了嗎?”
就算是明知自己做的事兒不和規定,但到底是年輕人的特有驕傲和不服氣,依舊讓這名被喚做查理的年輕英國記者感到義憤難平。
“俄國人的戰鬥機是機密,他們的坦克難道也是機密?如果這一趟什麽獨家照片都拍不到,我們爲什麽要到這凍死人的俄國鬼地方來?阿嚏!!!見鬼,上帝呀,我受夠這鬼地方的溫度了!真不知道那些俄國人是怎麽扛過來的。”
查理因爲到處亂拍而被俄國人的哨兵沒收了相機,但這并不是多麽重要。
留着一撇資本家小胡子的馬丁相信,等到俄國人抽走了膠卷、檢查完畢之後,到時自然會把相機給他們還回來。
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個想靠搞大新聞出名、卻被俄國人打了臉的小家夥趕緊冷靜下來。要知道他可是總編的兒子,總得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安撫一下才行。
“冷靜點,查理。俄國佬會把能拍的東西展示給我們看的,現在你該考慮一下待會兒怎麽專訪那個俄國将軍,争取來這次機會可是非常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