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的過于強大令古德裏安感受到了一絲恐懼,前線上不斷傳來的對德軍愈發不利和接連失利的消息令人沮喪。盟軍在西西裏島的攻勢加速了危機的進度,如果任由情況再繼續這麽發展下去,古德裏安覺得戰況重回一戰時的兩線作戰隻是一個早晚的時間問題。
作爲德軍的裝甲兵總監而非前線實權将領,手頭無兵也無指揮權的古德裏安唯一所能做的有意義之事,便是竭盡所能地去主持好德軍當下以及未來一段時間的裝甲部隊發展建設。
送走了巴克曼以後,匆匆下樓吃了點東西的古德裏安立刻馬不停蹄地去面見元首,彙報自己此次奧地利之行的所見所聞和所有的收獲,向元首禀報他最關心的帝國決戰兵器“虎二式”重型坦克的研發進度。
“請在這裏等待,古德裏安将軍,元首正在同戈培爾博士和戈林元帥進行會議。這需要一些時間,我會向元首禀報您的到來,請耐心稍等。”
被元首貼身副官攔住了去路的古德裏安别無他法、隻能繼續幹等着,戈培爾和戈林個個都是元首的心腹和左膀右臂,論起高低層級來遠比自己要高得多。
已經被元首不信任過一次的古德裏安,不覺得自己強行要求立刻面見元首是個合适的主意。
“今晚赫爾曼大街的酒吧裏有一場酒會,聽說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姑娘和主唱歌手,你打算去參加嗎?”
“赫爾曼大街?你說的是哪一家?”
“喔,科赫,還能有哪一家?當然是我們經常去的哪一家,我們倆有一周都沒在一起喝過一杯了。”
“那好吧,但願你别再像上次那樣,喝到了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床上,丢下我一個自己回家。”
“哦,該死!這裏是公共場合,你能不能少說點這種糗事?我們倆知道就行,被我家裏那位聽到有這種事發生就麻煩了。”
古德裏安被安排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待,面前的茶幾上擺放着一些供賓客享用的小食和水果,距離不遠處還有兩個中年的黨衛軍軍官,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談笑風生間滿是那一臉笑容中對今晚活動的向往。
如果那倆人是國防軍軍官,眉頭一皺的古德裏安大概還有可能上去盤問斥責一番。
但這倆哥們是八竿子打不着、完全呈不同派系的黨衛軍,知道柏林這潭水有多深的古德裏安隻能潔身自好、不去管這攤破事兒,指不定那倆黨衛軍軍官的背後有怎樣令自己意想不到的靠山和關系。
能留在柏林過的歌舞升平、消遣自在的家夥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不簡單。
正當撸起袖子又看了眼手表的古德裏安打算再催問一下時,一旁大廳的木門輕啓、走出來了一個令古德裏安意想不到但卻并不陌生的人:宣傳部長兼元首塑造大師戈培爾博士。
“讓我猜猜看,你一定爲元首帶來了好消息,古德裏安。”
面目表情向來如春風般和煦的戈培爾博士,在言談舉止間總是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彬彬有禮的感覺。
高深的教養和曾經受過的高素質教育,令戈培爾博士确确實實像是一個真正的紳士,但充其量也僅僅隻是“像”這個字而已。
古德裏安可是知道這看上去溫文爾雅的面容下,到底隐藏着怎樣的真正姿态。
對于被劃歸到了“敵人”行列中的家夥,戈培爾博士向來是毫不手軟,徹底消滅之後還要再用手中牢牢把控的輿論宣傳攻勢,把“敵人”的墓碑和棺材連帶一起徹底定死、永世不得翻身,被戈培爾博士親自妥善處理的“敵人”到現在都在德國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誅之。
所幸,再一次依靠實力赢得了元首重用的古德裏安覺得,自己和戈培爾博士的私交還算勉強說得過去,值得讓這位作爲元首心腹的實權男人對自己笑臉相迎。
“有好消息,當然也有新的發現,我現在能進去見元首了嗎?”
三句話不離元首的古德裏安心裏很是着急,向元首當面陳述情況是他現在最迫切想要做的事情。
怎奈一臉微笑絲毫不減的戈培爾博士卻是壓根不着急,笑着朝剛剛站起身來的古德裏安指了指沙發示意先坐下,等到古德裏安落座之後自己這才坐到了一邊開口說道。
“戈林元帥正在帶着空軍的将軍們向元首做彙報,會議剛剛開始沒多久,我覺得這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
“元首知道你還有很多要忙的事,時間有限等不起太久,就派我來聽聽你帶來的好消息。”
“我會如實把你帶來的所有情況和報告轉達給元首,所以不妨現在就對我說說看,古德裏安。”
比起裝甲部隊的建設,當下的元首似乎更關心空軍的發展情況,又或者說是純粹和邁耶的私交關系很好所緻?
古德裏安不太清楚,也沒工夫去搭理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既然元首都這麽決定了,那麽自己隻需要照辦就好。
但并不是在這裏,在這個大庭廣衆、旁邊有耳的環境下訴說機密。
“我明白了,随我來吧。”
看出了古德裏安意思的戈培爾博士将其帶到了一個面積不大的小辦公室裏,這裏并不是戈培爾博士的私人辦公室,古德裏安從宣傳報道裏了解過那裏要比這兒氣派輝煌地多,這裏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現在,你可以說任何你想說的東西了,古德裏安。”
在一切開始之前,古德裏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先讓戈培爾博士意識到情況的緊急和危機,即便他可能并不是那麽專業也要依舊照做。
“我帶來了一組照片,這是我們前線的士兵在戰場上拍攝的。俄國人投入了他們最新式的秘密武器,一種強大、快速、裝甲厚重的新式重型坦克。雖然這并不是失敗主導因素,但按照很多士兵和軍官的目擊報告,我相信這是讓我們的裝甲部隊蒙受巨大損失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