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京的話聽上去似乎是在表揚馬拉申科,不過有一說一、卻是話裏有話,一直看着科京面部表情變化的馬拉申科能夠從中讀出不一樣的味道。
但對此,馬拉申科也隻能是報以略顯無奈的淡淡一笑。
“誰知道呢?但我不否認你這種說法。如果你相信我是奇迹的話,那就再相信我一次,我能夠找出另外一個和我一樣的奇迹創造者,時間會證明這一切。”
新晉坦克兵少将,兩次蘇聯英雄嘉獎的獲得者,受過蘇維埃最高領袖斯大林同志的親自單獨召見,聞名遐迩的紅軍戰神:朱可夫元帥一手提拔起來的紅人,還是全紅軍坦克兵裏最精銳、頭頂着最高領袖榮譽稱号的重型坦克師師長。
從祖國被入侵之日起一路轉戰列甯格勒、莫斯科,再從斯大林格勒的屍山血海裏硬是活着爬了出來,直至庫爾斯克南線戰役中,德國佬調集了最精銳的三個黨衛軍裝甲師,提前布好陷阱發起圍剿戰鬥,都愣是沒把他給碾死反而崩掉了自己的一嘴好牙、損兵折将敗得很慘。
把以上這些東西結合在一起,挂靠到一個現年27歲的年輕人頭上,科京覺得“奇迹”這個形容方式還是比較恰當的,自己并沒有胡言亂語或者形容不準。
以常人難以想象、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的方式一路走到了今天,從未失準的馬拉申科這一次還能是常勝不敗嗎?如同他在戰場上身經百戰的那樣。
科京自問自己不清楚,找不到真正的答案,甚至在馬拉申科這麽一來二去地反複說叨下,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樣做才算是真正的正确。
畢竟,把“常理”這個詞和其背後所代表的的含義,去套在馬拉申科的身上試圖加以适用,自嘲一笑的科京覺得這本身就是一件相當離譜的事兒。
如果真按常理,馬拉申科應該早都被德國佬給幹死了,這才算是符合常理!
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的科京愣是糾結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在心中已經隐隐有了一絲變化的情況下,隻得再次邁步帶着馬拉申科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你有多大把握他能成功?我是在問你真正的答案,你告訴我實話。”
剛一進門落座,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的科京直接給出了這樣的問題。
作爲一個善于搞政治鬥争、階級鬥争的老手,科京的眼裏不會給馬拉申科暴露太多對做出判斷有用的信息。畢竟,科京又不是卡拉什尼科夫那樣的愣頭小子,這可是個連慈父斯大林同志都知道如何讨好的超級老油條。
深知這一點的馬拉申科最後瞅了一眼科京,在稍稍呼一口氣之後緊接着回道。
“如果我說有絕對的把握,你肯定會認爲我是在騙你。既然如此我就說低一點,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把握!”
“......”
眯着雙眼仔細盯着馬拉申科的科京似乎是在尋找着破綻,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中愣是瞅了半天也沒啥實際收獲,馬拉申科的臉上隻有那不明原因的絕對自信,就好像...就好像他自己已經能穿透時光,看到未來的成功時刻一樣。
短時間内接收了太多信息量和變化的科京,這一次終于不再向着馬拉申科做反方向的勸解,而是以一臉陷入沉思的狀态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良久未語。
知道這一切對科京而言還需要些時間的馬拉申科也不多言,就坐在自己那張小沙發上,四下瞅了瞅科京辦公室内的裝潢陳設感覺等的有點無聊,自顧自地掏出了煙盒給自己接上了一根、點着了火,在吞雲吐霧中等待着科京最終的答案。
“你剛才給我說這會是一種全新的武器,那麽彈藥呢?彈藥還是和現行的規格通用嗎?”
半天沒說話的科京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來,老實說着實是讓馬拉申科感到有些意外。
但科京既然都這麽問了,也不好再繼續藏着掖着的馬拉申科隻能繼續騎驢下坡地順勢答道。
“口徑和制式步槍彈一樣,但這是一種藥筒更短的步槍彈,你可以稱它是“中間威力步槍彈”,當然現在還隻是構思當中。目的是在後坐力和有效射程之間做出平衡點的取舍,畢竟這會是一把有全自動模式的武器,采用現有步槍彈的話精度會難以控制,就這麽簡單。”
科京仔細琢磨着馬拉申科話裏的每一個細節,逐漸腦補出了一種有着全自動射擊模式、發射步槍彈、射程不如栓動步槍但是卻比沖鋒槍遠得多的槍械。
沉默不語中給自己也點了根煙的科京還在思索,輕武器雖不是他的本職工作,但其本身作爲一名軍工設計上的專家,卻也不難理解某些武器的特性。
盡管連這麽做到底行不行得通都尚且不得而知,但雙眼在煙霧缭繞中輕眯成一條縫的科京,卻愈發覺得馬拉申科描述的這種武器特性也許值得一試。
至于到了戰場上到底好不好用,這還是留給馬拉申科自己頭疼去吧,計劃是他提出來的,僅僅隻是感到好奇的科京可沒考慮這麽多。
“那你打算從哪兒弄來這種新式子彈?你已經準備好了?”
科京已經隐隐猜到了馬拉申科的答案,但本着試一試的态度,還是決定向馬拉申科詢問一番、看看真正的結果如何。
果不其然的是,馬拉申科接下來的回答直接讓科京一臉黑線。
“我哪裏會造子彈?我隻能是和卡拉什尼科夫一起商量出合适的規格,找你來幫忙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正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一臉沒事人模樣的馬拉申科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猛吸一口煙的科京爲了不嗆到自己隻能是強裝鎮定。
“你就這麽有把握,知道我一定會幫你?”
“當然,我覺得科京同志是無所不能的,尤其是在武器制造這一塊兒。”
“.......”
拍馬屁這事兒科京見的多了,本身就具備極強的免疫力,不過這話還是得區分從誰嘴裏說出來。
比如從馬拉申科的嘴裏蹦出來,這話聽上去還是非常受用的,至少聽着舒服是沒跑的。
一根煙抽完,緊接着又給自己再續上了一根。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起,已經不是在考慮幫不幫馬拉申科這個忙,而是怎麽幫才最合适、不會鬧出太大動靜和麻煩來的科京,終于在第二個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之時再一次悄然開口。
“我在圖拉有幾個老朋友,子彈的事兒我聯系一下他們,看看能不能幫忙解決,就以新型車載輕武器測試的名義,數量上......盡可能多一些吧,這個沒辦法現在保證,以後得看你自己。”
“至于你,你去告訴你帶來的那個毛頭小子,現在是你和我一起陪着他瘋!最好不要把事情搞砸了!如果不是因爲你,這種人大概會被衛兵從我這兒打出去,讓他認認真真搞一個能讓你和我不被追究責任的設計出來,我隻有這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