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黨衛軍預先實施了規模不算小的炮火準備,急襲了村子外圍的防禦陣地。
但一個擺在眼前的巨大難題是,由斯大林近衛第一重型坦克旅和近衛第九空降師協同駐守的防禦陣地,可遠不像一般的蘇軍步兵防禦陣地那般配置簡單。
尋常的蘇軍步兵防禦陣地使用反坦克炮作爲反裝甲手段,這些笨重巨大且緩慢的反裝甲武器不但極易受到炮火急襲準備的損毀。
即便是僥幸能從炮兵彈幕中幸存下來,在戰鬥真正開打以後也絕對會是敵人坦克和突擊炮的優先針對目标,所以真正拉開架勢的實戰中對敵方裝甲單位的毀傷效率相當堪憂。
但在這兒,在這個鳥不拉屎、已經被徹底炸爛的小村子裏,黨衛軍面對的敵方陣地布防情況幾乎是前所未見的變态。
一向用反坦克槍和反坦克炮防禦陣地的蘇軍鳥槍換炮,那些體積龐大、裝甲堅固到令人發指的斯大林重型坦克,成了陣地上的可移動反坦克碉堡和可怕的夢魇。
想要遠距離幹掉這樣的對手無異于癡人說夢,那幾率簡直低到和抽獎相差無幾!
并且打不穿對方的裝甲不說,還有被人家反手一炮、秒殺當場的危險,不論是引以爲傲的老虎亦或是嶄新登場的黑豹,都扛不住對面的巨炮轟擊,即便是拉到一公裏的距離上依舊是沒有任何實質性變化。
頂着兇猛反裝甲火力瘋狂進攻的黨衛軍理所應當地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裝甲跟沒有一樣沒啥區别的四号和黑豹被接二連三地點炸飛頭。每一發122毫米全口徑風帽穿甲彈命中目标,幾乎必然性地預示着又有一輛黨衛軍坦克會當場暴斃。
原指望着能用壓制火力起到點奇效,但愈發感到進攻艱難的黨衛軍很快發現了對手的智商并沒有掉線。這簡單的戰術欺騙把戲顯然沒有成功分散敵人的火力,對面那群俄國佬的指揮官清楚地知道,到底什麽才是不久之後威脅最大的優先目标。
但進攻一旦開始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是預想的牽制戰術起不到半點效果,黨衛軍所唯一能做出的選擇也隻能是繼續進攻,哪怕傷亡再大也絕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意味着不可接受的前功盡棄!所有的傷亡和戰損都會在一瞬之間全部付諸東流。
接二連三被擊毀的黨衛軍坦克殘骸遍布在陣地前的草原上,與昨日那些已經熄滅了火焰、冷卻了下來的鋼鐵殘骸物以類聚,很難具體數的清這東一輛、西兩輛的被擊毀坦克到底有多少。
對戰友的不斷殉爆陣亡直接采取了無視态度的黨衛軍依舊在死命沖鋒,接連幹掉了四輛沖在最前面排頭車的馬拉申科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如果說昨天的黨衛軍進攻波次之瘋狂已經到了拼命三郎的程度,那今天這剛剛開始進攻不久的黨衛軍,則好比是瘋人院牆塌了後張牙舞爪地從裏面跑出來的一群怪物,一直未曾間斷的接連損失似乎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影響。
“媽的,這幫狗日的雜種是真瘋了!小日本的豬突式進攻怕不是也就這樣。”
馬拉申科大抵能夠猜到黨衛軍如此瘋狂地不及損失猛攻的原因,隻要稍微對整體戰局有所洞悉了解的人,都不難得出當下的普羅霍羅夫卡對陣雙方都是在争分奪秒搶時間的結論。
不過馬拉申科所不知道的是,但凡有半點可能和多餘時間的黨衛軍,也不想采取如此這般地不計代價瘋狂攻勢,隻因眼下的局勢真的已經到了火燒屁股的最危急關頭。
就在黨衛軍發起炮火準備的最後關口,星夜兼程、一路急行軍趕過來的草原方面軍下屬兩個集團軍,也就是瓦圖京豁出臉去親自給慈父斯大林同志打電話要來的增援,已經和霍特派來嘗試遲滞步伐、拖延時間的德軍阻擊部隊接上了火。
而這處在極短時間内,就迅速演變成了激烈白惡化遭遇戰戰鬥的爆發地點,距離村子正北面包圍住馬拉申科的骷髅師和帝國師結合部防線,僅僅隻有15公裏的直線距離。
說句德軍最害怕的,隻要前來支援的兩個蘇軍集團軍能夠站穩腳跟、架設炮兵陣地,那麽占據絕對射程優勢的蘇軍野戰炮兵集群,甚至可以直接将重火力毫無懸念地砸到村子外黨衛軍的腦門頂上,對被圍的馬拉申科直接展開遠程炮兵火力支援。
更可怕的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的霍特面對到處都在激烈交火的緊張戰局,最終也僅僅隻是抽調了兩個國防軍步兵師出來擔當阻擊重任。并且這還是兩個已經連續激戰大半周,兵力有所折損的普通非精銳國防軍步兵師。
用如此這般情況的兩個步兵師,去嘗試擋住兩個已經發了瘋一樣猛撲過來、要救自己同志于水火之中的俄國佬集團軍。
霍特知道這事兒其實在一開始就特别離譜!所以根本沒指望住能夠把敵人擋回去、或是守住戰線,隻要求部隊在實在守不住之前多争取一點時間,将那三個師的黨衛軍和這兩個集團軍兵力的俄國佬隔開、避免接觸。
剩下的,可就全看那三個師的黨衛軍能不能趕緊傳來好消息了。
“繼續進攻!把所有坦克都用上,把大炮直接架到陣地上瞄準俄國佬轟,把那個村子給我從地圖上抹掉!不允許也要做到!不要跟我講條件!我這是在下命令,需要一個能執行命令的師長!如果你做不到就趕緊從那個位置上滾開,我來接替你親自上陣!執行命令!”
啪——
一把摔下了手中電話筒的黨衛軍第二裝甲軍司令豪塞爾有些上頭,不知是不是吼得太大聲、有些缺氧的緣故,整個人離開桌子走了兩步之餘隻覺得有些上頭。
“傷亡太大了,豪塞爾,這樣下去我們怎麽對付接下來的那些俄國佬?要知道他們可是有兩個集團軍的兵力,其中一個還是裝甲集團軍!我們損失不起這麽多的坦克。”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的豪塞爾在舒緩了神經之餘,隻覺得參謀長提出的這問題屬實有些可笑,不假絲毫掩飾的嘲諷般話語緊接着脫口而出。
“我們現在還在第一步受阻,你居然開始考慮第三步了!或許你覺得我短視,但我反而要問問你,不在那群俄國瘋子撲過來之前解決掉這個釘子,你覺得我們有什麽資格談論如何抵擋住敵人?用我們的腹背受敵還是被迫撤退?”
“戰鬥要求我們必須付出巨大的傷亡,這必須接受!給警衛旗隊師和帝國師傳達相同的命令,我隻給他們兩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