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更低調一些,馬拉申科旅長。我之前偷德國佬哨兵抓俘虜的時候聽他們談起過你的名字,他們把你稱作“鋼鐵屠夫”,城裏所有的德國佬都知道你。雖然你讓他們恐懼,但你其實應該低調,老練的獵手會盯上你的,就像我盯上那些德國佬的大官一樣。”
馬拉申科曾經得到過來自城市獵人鮑裏斯的警告,但老實說馬拉申科當時并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畢竟那些德國佬盯上自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之前,馬拉申科就已經知曉了德國佬了解到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确實盯上了自己和自己的部隊。
老實說馬拉申科自己也不想這樣,老老實實低調做人其實就挺好的,悶聲幹德棍才是最理想的人生軌迹。
但是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事兒是不以人的意志力爲轉移的,就算你再怎麽不想、再怎麽逃避,這些事兒等到該來的時候一樣會精準砸到你的頭頂,正所謂躲都躲不掉。
被德國佬盯上地久了,馬拉申科非但沒有慌亂,反而是更加坦然了。
這種光是想想就會注定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麽好逃避的,劍的雙刃總是會客觀存在,想想辦法如何更好地應對才是上上策的解決辦法。
可當這個看起來就像是街頭乞丐一樣的德軍中校再次把這事兒提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馬拉申科仍然難免微微一愣。
“你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和我部隊的事情?”
馬拉申科面色平淡地再次開口提問,依然是跪倒在地狀态的德軍中校隻是面色慘淡地一笑。
“你難道覺得自己隐藏地很好嗎?一直都這麽覺得?”
馬拉申科不語,仿佛是在思考些什麽顯得若有所思,料定自己猜得沒錯的德軍中校再次開口說道。
“不光是第六集團軍,你的名字甚至在柏林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保盧斯司令經常提起你的名字,不論什麽地方戰況激烈,前線的報告裏總會有你和你那輛177号重型坦克的蹤迹。從一号火車站到馬馬耶夫崗,你破壞了我們布置好的所有重要作戰計劃,就像是飛進肉湯裏的蒼蠅一樣。”
“有很多人在專門搜集有關你的情報,甚至不惜發動你們俄國佬的叛國者。保盧斯司令曾經開玩笑地說,等到打下斯大林格勒以後,一定會把你吊死在城市最中央的廣場燈杆上,讓你的屍體腐爛白骨,最後變成一具骷髅,脖子上還要挂上“這就是下場”的牌子。”
德軍中校把一切都描繪地栩栩如生,說話的語氣也是越說越狂絲毫沒有點俘虜該有的樣子。
“怎麽樣?是不是感覺到很驚訝?還是說你覺得自己低調的就像是一個士兵?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能逮到你?”
馬拉申科已經忘記有多久沒遇到過敢有人和自己這麽說話。
上一個敢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的德棍是什麽下場來着?總之絕對不會是太好。
自打穿越到這個本不屬于自己的時代以來,馬拉申科最反感的,就是這群頭頂着反人類幹着種族滅絕下三濫勾當的惡心敗類,用那種高高在上、就像是神質問審判普通人一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馬拉申科不否認德軍這個極大的團體中有良知尚存的人存在,事實上就算是地獄惡魔裏也會有魔劍士斯巴達,這種爲了守護人類挺身而出的勇者,何況是一群本就生活在凡間的人類?
但當遇到真正的人渣敗類時,這種令人作嘔的邪惡,真的不會讓任何心懷正義之人提起哪怕一丁點的同情和憐憫。
成王敗寇的真理亘古不變,敗者就應該有敗者匍匐在地上仰望勝者的恭敬姿态。
既然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小命,馬拉申科自問自己也就沒必要繼續跟這德國佬玩廢話遊戲了。
“你們這幫令人作嘔的人渣侵犯我們的祖國、踐踏我們的土地!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裏,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心懷遠大理想的共産主義期望人人都能過上富足美好、不受欺壓剝削的理想生活,而你們這些法希斯走狗正是這一切的踐踏者!”
“你們給我們的土地上帶來了死亡、瘟疫、戰火、折磨,你們這群人渣敗類何談正義之說?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要得到你們所謂的征服?就算是現在快要被碾碎在鋼鐵的履帶下小命不保,還敢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跟我說話!?”
“你以爲你是誰?既然你不知道就讓我來告訴你,你就是一條在廁所糞便裏蠕動的蛆蟲,站在這兒就讓我感到惡心的想吐!你信仰的那些歪理邪說根本就是些一文不值的垃圾!”
“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等你去往另一個世界以後别忘了告訴那群雜碎是誰殺了他們,告訴他們那個男人的名字叫馬拉申科!總有一天我要到你們的土地、你們的祖國、你們的首都,給那些肮髒醜惡的亡靈狠狠啐上兩口唾沫!”
終日以殺人爲日常的馬拉申科能夠感到自己有一些不正常,正如“戰争把我們都變成了怪物”所言的那樣,情緒激動狀态下來自神經上的歇斯底裏往往是最顯而易見的。
攥住了德軍中校的領口一通貼臉唾沫星子咆哮的馬拉申科雙手狠勁一推,重心不穩的德軍中校當即向後趔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勝者能行使的特權有很多,将人性的陰冷一面完全暴露出來的馬拉申科不想假以任何虛僞做作的掩飾,冥頑不靈、認不清自己身份和所處現狀的憨貨有他該去的地方。
“把槍給我!”
一直站在馬拉申科身邊根本聽不懂德語的瓦洛沙大尉,面對馬拉申科口中突如其來的俄語不由一愣。但已經等不及磨唧的馬拉申科,卻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不給瓦洛沙大尉留,自己動手一把搶過了瓦洛沙大尉手裏正提溜着的波波沙攥到了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