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輕輕踩一下踏闆就能讓整個重達11噸的老虎炮塔自己驅動起來,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搖動作。
這對于向來都是手搖方向機驅動炮塔,早已經練就成了麒麟臂的伊烏什金來說,簡直就像是阿宅在生日那天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二次元手辦一樣興奮。
“它動起來了!車長同志!天啊!德國佬是怎麽做到的?這東西居然踩一下腳底闆就能自己動起來,爲什麽我們的坦克做不到這一點?這太難以置信了!”
曾經也是個炮手的馬拉申科非常能理解伊烏什金爲什麽這麽興奮。
沒有當過炮手的人無法體驗那種手搖方向機的極度痛苦,這邊一炮幹掉了一輛德國佬坦克,下一輛德國佬的坦克卻突然出現在六十度開外的地方向你調轉炮口。
這個時候的炮手就必須得拿出比大飛機還快的手速拼命轉動手裏的方向機輪盤,轉的速度慢與快決定着一炮過後的鹿死誰手。
馬拉申科憑借繼承來的那段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至今都記得,自己在坦克兵學校裏的時候就因爲手速不夠快、方向機轉的太慢,差點就被兇神惡煞的教官生吞活剝給罵成孫子,說當時的情景是狗血淋頭那都是輕的。
而現在,德國佬在虎式坦克上倒騰出的電動炮塔方向機黑科技,則一勞永逸地解決了炮手胳膊發酸轉的不夠快的問題。
腳尖朝前輕踏就是炮塔左轉、腳後跟向後仰倒就是炮塔右轉。
這種極爲簡便的方式一勞永逸地解放了炮手的一隻胳膊出來,不必讓炮手再雙手同時齊上陣而忙的不停、精神和肉體始終高度緊張。
自此以後,操縱老虎的德軍炮手們就可以把手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高低機調節輪上來。不吹不黑地說這不但有助于作戰效率的提升,甚至可以讓炮手的瞄準過程變得不那麽緊張、更加流暢、更爲精準。
新晉的菜鳥炮手可以快速上手虎式坦克、加速提升自己的炮術熟練程度,而像伊烏什金這樣的老鳥則可以在炮術造詣上更上一層樓,讓原本就準頭夠高的兇狠一擊變得更加緻命。一個簡簡單單的手搖方向機到電動方向機改動所帶來的提升,就是如此之大。
馬拉申科理解伊烏什金玩到新玩具時的激動心情,但是想要在以量大管飽爲優先前提的蘇軍坦克上,将電動炮塔方向機的設計大規模鋪開、全面應用,在眼下來說的确還爲時尚早。
“我們的坦克暫時還用不上這麽高級的配置,伊烏什金。”
“德國佬的這個電動炮塔方向機設計非常精密,首先要啓動發動機帶動電動機,電動機發電再驅動炮塔液壓方向機,中途有任何一環掉鏈子都會出現故障,任何一個設備出現問題就會導緻電動方向機失靈。”
“所以德國佬爲了以防不測留了個後備設計,你剛才想要轉動的那個方向機輪,那就是在電動方向機失靈的時候手工轉動炮塔用的。當然手動去轉11噸重炮塔的感覺絕對會讓你想罵人的,不是所有的設計都是那麽完美無缺。”
馬拉申科小課堂在這邊給伊烏什金科普着知識,待在裝填手位置上的拉夫裏年科倒也沒閑着,正擺弄着那門88毫米主炮炮闩尾部右側的一個小扳機按鈕來回把玩。
咔哒—咔哒——
扳機按鈕上下扳動的清脆聲響回蕩在炮塔以内,搞不懂這麽個小物件到底是用來幹啥的拉夫裏年科緊接着擡頭發問。
“這東西是幹什麽用的?馬拉申科,我們的坦克裏可沒有這個按鈕。”
正擡頭擺弄着自己位置上車長指揮塔的馬拉申科看了一眼拉夫裏年科所在位置,當即意識到了令自己老同學發出疑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你說那個啊,那是主炮保險。”
“德國佬的虎式坦克跟我們的坦克不一樣,這門88毫米主炮用的是電底火擊發,你擺弄的那個東西就是主炮的保險按鈕。”
“炮膛裏如果有待發彈的話,保險按鈕往下掰就是開啓狀态,這時候伊烏什金不論怎麽摳扳機都無法開火,主炮的導電線路已經斷開。往上掰的話就是保險關閉,這時候伊烏什金就可以對準任何盯上的目标狠狠來上一炮,就這麽簡單,裝填負責管理主炮保險。”
來自馬拉申科的一長串解釋把拉夫裏年科聽得那叫一個啧啧稱奇。
“用電導底火擊發主炮,這幫德國佬到底怎麽想的?要是坦克斷電了怎麽辦?别跟我說不可能,戰場上絕對有這種情況發生。”
拉夫裏年科能考慮到的問題,亨舍爾的那幫坦克工程師們自然也能考慮得到,聽聞拉夫裏年科二度追問的馬拉申科,随即擡手指了指伊烏什金的左手邊炮塔内壁,視線的聚焦點定格在左手炮塔内壁的一塊黑色控制面闆之上。
“那上面有一個手動擊發按鈕,坦克斷電了的話伊烏什金隻需要用那個東西就能開火,比你想象中的要容易許多。”
聞言的拉夫裏年科立刻好奇地歪着頭看了看伊烏什金左手邊的控制面闆,果不其然在上面能找到一個和自己這邊的保險扳機相類似的按鈕,但這麽一瞅之後的拉夫裏年科卻琢磨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德國佬考慮的還挺周全,但這麽設計難道不是非常麻煩嗎?打起仗來人忙的左右亂轉,誰還顧得上去弄這些多餘的東西。”
越來越多地了解虎式坦克設計的拉夫裏年科開始忍不住吐槽這繁瑣複雜,事實上就連馬拉申科自己也覺得這是脫褲子放屁壓根多此一舉。
“相信我,老同學。那些開老虎的德國佬裝甲兵還不是最想罵人的,最想罵人的是那幫負責伺候老虎小姐的後勤維修兵。”
“一桶咖啡一包煙,一輛老虎修一天。”
“這可不是随便說說而已,千萬别讓德國佬的後勤維修兵逮到亨舍爾的那幫設計師,要不然的話連那幫設計師的母親都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