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聯絡不上司令部,你那邊的戰鬥打得怎麽樣?”
聽到彼得羅夫政委口中所言内容的馬拉申科不禁有些失望,戰況最激烈的時候卻和方面軍司令部斷了聯系,真可謂是“人倒黴,放屁都砸腳後跟”。
将手中的索米沖鋒槍從肩膀上摘下背帶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熱的口幹舌燥又滿身臭汗混合着塵土的馬拉申科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水杯仰面朝天,二話不說當場喝了個底朝天這才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我剛才用那杯水滋過煙頭,你怎麽問都不問就喝了?”
“???”
屁股剛一挨到椅子連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馬拉申科在聽罷彼得羅夫政委的話語後瞬間滿臉寫滿了問号幾近難以置信。
“算了,滋過煙頭就滋過吧,反正都已經喝了,死不了。”
“......但是我還把沒抽完的煙屁股也塞進去了。”
“???!!!”
混雜着驚訝、難以置信、滿臉問号的表情及其難以用語言來精準形容。
感到有些重度無語的馬拉申科連忙一把抓起了身旁桌上被一飲而盡的水杯朝裏望去,白花花的杯底除了幾滴好像混雜着煙灰的水珠以外再也空無一物。
“忘了那杯水吧,把這杯也喝了。”
瞅了瞅彼得羅夫政委遞過來的水杯,又看了一眼彼得羅夫政委那不像是開玩笑的面容,索性捏着鼻子自認倒黴的馬拉申科随之又把第二杯水接着仰面朝天一飲而盡,幹渴的快要燒着的喉嚨這才終于緩過一些勁兒來有力氣說話。
“亂了,全都亂套了!那些德國佬像發瘋一樣拼了命的進攻,我們消滅掉的坦克至少有三十多輛,但那些德國佬的坦克就像是無窮無盡,我估計應該是後續還有更多的大部隊增援。聽着,彼得大叔,再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我們遲早會被德國佬耗死在這個地方!”
通常來說,馬拉申科屬于那種越怼越硬,不把當面之敵的德軍打到投降或者逃走甚至是全殲就不會善罷甘休的人。
能夠讓馬拉申科有其他情況的一般來說隻有兩種可能。
一,德軍進攻部隊的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已經超出了承受能力的極限,屬于再怎麽對線都肛不過那種。
二,上級下令馬拉申科率部撤退到别的地方,當然這也是以往馬拉申科和當面之敵德軍主動脫離接觸的絕大多數原因。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彼得羅夫政委更傾向于是前者,盡管馬拉申科還沒有說出考慮撤退這種話來。
“我們現在還剩下多少兵力?你預計德國佬投入了多少進攻部隊?”
“我們?我們團現在還有五十輛坦克差不多,具體的數字來不及統計,不過我已經讓拉夫裏年科去做了,估計他這會兒已經差不多統計出來結果了。”
“99旅的情況比我們這邊更糟,羅斯科夫在戰鬥中受傷了,炮塔崩落的裝甲碎片劃傷了他的胳膊還順帶打爛了他裝填手的腦袋。我勸他休息一下,但他找來了個後備裝填手直接又鑽回坦克裏去了,他們旅現在就剩下二十輛出頭的T34坦克了。”
聽罷馬拉申科的簡要叙述,驚訝之情溢于言表的彼得羅夫政委有些難以置信。
“......這麽說,就剛才這麽一會兒我們就已經損失了超過五十輛坦克?”
馬拉申科不想給彼得羅夫政委撒謊也覺得沒有必要,事實損失就這麽大的客觀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我說過,那些德國佬都瘋了!他們叫來飛機把轟炸大型建築物用的一噸級航空炸彈像下雨一樣砸到我們頭頂,那些英國佬援助來的坦克根本狗屁不是,輕到能被爆炸沖擊波掀翻打滾好幾圈,換了炮也改變不了垃圾的事實!”
“.......”
彼得羅夫政委因爲身體殘疾的原因,沒有去一線陣地親自看過一噸級航彈彈如雨下到底是怎樣一個場景。
但聯想到方才那地動山搖的仿佛地震般場景,基本上已經明白了馬拉申科是在怎樣一種環境下戰鬥的彼得羅夫政委,随之也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
“部隊呢?我剛才問你那些德國佬現在投入了有多少部隊,你還沒告訴我。”
“誰知道有多少,坦克混雜着步兵來了一波又一波,就像是我們身後守衛的廠區是紅場圍牆一樣讓那群德國佬興奮到發狂!剛才我從陣地上下來的時候那些德國佬已經撤下去籌備第三波進攻了,我估計要不了半個小時就又要.......”
話音未落中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猛然間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的馬拉申科緊接着眯着眼睛趕忙開口。
“情況不對勁!我們從剛才打到現在沒有被德國佬的炮火準備覆蓋過哪怕一次,難道剛才打的那些德國佬還隻是連炮兵都扔在了後面的先頭部隊?”
按理來說處在德軍炮火打擊範圍内的情況下卻又沒有遭到炮擊,能夠解釋得通這種鬼畜情況的理由,就隻剩下德國佬的炮兵還被快速機動的裝甲部隊扔在了後面,尚未能及時跟上部署炮兵陣地展開轟擊。
可真要是這樣的話,眼下的情況對于已經疲于防守的馬拉申科來說可就有些大條了,因爲這毫無疑問預示着那些裹挾着重炮集群的德軍大部隊是“老鼠拉大鍁——大頭在後面”。
方才接連兩波把自己打到有些狼狽不堪的進攻波次,還僅僅隻是德軍的先頭部隊。
“.......混蛋!這幫德國佬難道調集了一個軍來對付我們!?”
咻——嗚——
馬拉申科氣急敗壞的開口咒罵話音未落,一陣由遠及近宛如老牛拉破車一般的呼嘯聲緊接着就回蕩在頭頂天空于耳畔響起。
“我他媽!傻逼烏鴉嘴說啥來啥!”
轟——
來自德軍150毫米“常青樹”重型榴彈炮集群的彈幕覆蓋瞬間砸到了廠房之間。
如雨點般徑直落下的150毫米高爆榴彈彈丸撕開廠房天花闆直接砸到了工廠内部,沸騰的死亡烈焰像一鍋鋼鐵的肉湯吞噬着所有躲閃不及的生命,巨大的爆炸震撼着腳下的大地讓所有矗立在其周圍的生靈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