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拉申科給出的最終答案之後立刻在心裏飛速權衡統籌思考起來。
約莫是半分鍾之後,覺得自己得出了确信答案的老伊萬工程師終于向着馬拉申科擡起了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三十個小時或許可以試一試,馬拉申科同志。廠裏之前一直都是在維持最低生産水平,有時候甚至還達不到這個标準。我無法判斷有您麾下的紅軍戰士加入後會産生多大的助力,但我向您保證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爲。”
終歸還是沒能得到想要保證的馬拉申科卻也看開了,把人逼到這份上給出的回答也沒辦法再更進一步,事到如今也隻能盡力而爲走一步看一步了。
暫時告别了老伊萬工程師後的馬拉申科馬不停蹄,立刻驅車趕往了城外自己部隊的臨時駐紮地将五百多号人全叫進了城裏。
給方面軍司令部專門戳了個電話過去通報了一聲的馬拉申科一路上走的非常順利,拿到了進城許可的一群劫後餘生老兵們對于突然要到工廠裏幫忙感到有些迷茫,就連馬拉申科的副手拉夫裏年科對此也感到困惑。
“我以爲我們會立刻重整集結部隊收編新兵和新裝備然後訓練,再不濟也至少應該讓大家好好休息一兩天時間。爲什麽會突然到工廠裏去幫忙?馬拉申科,你跟那個總工程師都談了點什麽?”
如果可以的話,馬拉申科其實也想讓自己的戰士們好好休息一下,畢竟這段時間以來連續的奔波征戰連自己都快散架扛不住,隻要一坐下靠在牆上就能三秒鍾之内睡着,但客觀事實總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爲轉移而無奈存在着。
“那批英國佬的坦克主炮實在差勁!把這種坦克開上前線根本沒有半點用處,隻會讓我們的戰士白白犧牲。”
“我和斯大林格勒拖拉機廠的臨時廠長總工談過了,他說爲這些英國坦克全部換上咱們自己的坦克炮是可行的,問題不大。但是廠裏的重要設備全部撤走之後現在幾乎都是在靠人力進行生産,那些婦女和孩子們承擔不了這麽重的生産任務,這就是我們去幫忙的原因,說到底也是在幫我們自己,明白了嗎?”
載着一行人的車隊有條不紊地開在斯大林格勒城内道路上,德國空軍轟炸過後留下的彈坑時不時需要減緩車速甚至是繞道而行才能通過,坐在晃晃悠悠嘎斯吉普車後座上的拉夫裏年科對于馬拉申科的回答顯得有些沉默。
“真要是這樣的話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既然坦克問題能這樣解決,人員補充那邊你得到确切回複沒有?我們現在的人手可不夠去開這些坦克的。”
村中一戰過後,損失慘重的馬拉申科麾下現在還能湊到一起的坦克車組隻剩下不到20個。
這些東拼西湊,由各個犧牲坦克車組剩餘成員臨時再組合起來的新車組具備怎樣的戰力本就是個問号。
50輛英國坦克加上華西列夫斯基特批的30輛T34中型坦克,總數八十輛的坦克顯然需要更多的車組來駕駛,馬拉申科手中剩餘的這點人完全就不夠看的。
腦袋瞅着窗外沿途街景的馬拉申科有點心情煩躁,各種沒完沒了的破事兒就像是神經病一樣終日纏在他的身上。
可即便是再煩的不行卻也終歸需要去解決,回想起自己從華西列夫斯基那裏得到答案的馬拉申科随之歎息開口。
“司令部那邊告訴我說目前沒有有經驗的車組能抽調出來給我們,前線上各個成建制的坦克部隊全部投入了戰鬥,方面軍司令部手裏除了我們這支被打殘需要整編重組的直屬部隊以外,目前沒有任何一支成建制的坦克預備隊可以調動。”
“一些被打散收攏起來的坦克車組會打包給我們送過來,另外還有不少剛剛從坦克學校畢業的學員也會優先補充給我們,這是目前我們能得到的全部人員補充。如果還有缺口的話,那我們可能隻能去找那些願意開坦克的步兵來當志願者了。”
“......”
聽到馬拉申科給出的答案,拉夫裏年科此刻的心情基本隻能用倆字來概括:無語。
拉夫裏年科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去年莫斯科會戰前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剛剛初建的時候。
時任方面軍司令員的朱可夫可是賣給了馬拉申科很大的面子,從多支坦克部隊裏抽調精幹車組支援過來整編搭建起了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的架子。
算上拉夫裏年科從列甯格勒帶出來的那批第一重型坦克突破營老兵底子,這才有了後來在莫斯科會戰中大展身手,把大德意志步兵團殺的屁滾尿流的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
想想當時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初建的情況,再看看現在這支英雄的部隊處境有多慘,拉夫裏年科甚至确信目前所面臨的局勢比去年冬天還要艱難。
當時就算再不濟還有朱可夫司令員拉馬拉申科一把,各種補充就算來得再少也終歸沒斷過頓始終都有。
可自從今年被調到西南方面軍開始,拉夫裏年科感覺近衛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團的運氣真是急轉直下跌入谷底。
因爲錯誤的命令而在錯誤的突擊方向打了一堆錯誤的、本可以避免的爛仗不說,事後還被德國佬調轉槍口追着跑一路敗退了上百公裏。
被當成殿後部隊守在一個破村子裏打的幾乎全軍覆沒、甚至還被上級司令部給當成了死人差點被遺忘。部隊殘廢成現在這副模樣卻隻能得到一點像是打發人一樣的應付補充,這種事兒擱在身上但凡是一個有脾氣的爺們都會忍耐不住,和信仰是否堅定沒有半點的關系。
“馬拉申科,我真是想不通我們團今年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各種糟糕的消息一個接一個來的不停,自打雪融到現在就沒有一個好消息,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麽?我真的想不明白!”
拉夫裏年科的滿腹牢騷對于已經麻木的馬拉申科幾乎沒起到多大效果,面無表情的馬拉申科甚至連發火的心情都沒有早已是身心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