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朝着村子兇猛攻來的德軍數量不菲,足足一個步兵團和半個裝甲團的規模遠比馬拉申科此時手握的兵力更加強大。
唯一對馬拉申科來說可能算是好消息的存在,便是這兩支後續打過來的成建制德軍部隊全都不滿員。
步兵團這邊少了一個營,裝甲團那邊就更慘,直接少了半個團。
之所以會造成此種結果,皆是因爲那半個團的德軍坦克連帶着一個滿編機械化步兵營已經被馬拉申科全部吃掉。
沒錯,那支倒黴的第六集團軍先鋒正是隸屬于這兩支德軍部隊!更加狗血的是被吃掉的那個機械化步兵營還帶着全團所有集中起來的裝甲車,剩下的這些德軍步兵就隻能邁開11路公交車靠雙腳丈量蘇聯大地了。
盡管被空襲之後撤退的很是匆忙,但馬拉申科依舊下令收斂了戰場上所有犧牲的紅軍戰士屍體運進了村子裏,唯獨留下了那些暴斃草原的德軍屍體原封不動同時混雜着大量血腥味的人肉碎塊。
緩緩開上來的德軍進攻部隊看到這一幕自然是氣的不輕。
面前這些熟悉戰友的屍體就躺在酷暑的草原上被頭頂的烈日暴曬,眼瞅着此番情景的德軍進攻部隊又氣又惱。
把坦克從戰友屍體上碾過去再鞭屍一次的事情,真要是讓這群國防軍裝甲兵來幹的話還真下不了這個手。二三十噸的坦克嘩啦啦碾上去别說是事後收屍,就是想把骨頭和人肉碎塊拼起來估計都得從坦克履帶縫裏去一點點摳。
打仗還沒到那麽喪心病狂程度,終歸還是講點底線原則的國防軍裝甲兵們自問幹不出來這種事兒。
直接從戰友屍體上壓過去不是回事兒,明知屍體擺在這兒曬上這麽一下午估計到了晚上就會臭氣熏天。想要盡早收斂戰友的遺體預防瘟疫發生,但面前那些已經明知就守在村子裏的蘇軍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德軍就這麽赤膊上陣擺弄。
馬拉申科用這些暴斃戰場的德軍屍體給後續到來的德軍大部隊出了個很大的難題,也不隻是這支德軍部隊的指揮官親自下令還是下面的德軍士兵提出了要求。
總而言之,原本隻想惡心一下德國佬順帶拖延時間的馬拉申科很快便遇到了預料之外的情況。
乍一看到鬥子裏坐了個舉白旗德軍士兵的三跨摩托朝自己開過來,馬拉申科差點以爲自己狗眼是不是瞎了或者神經錯亂還是怎麽着。
但事實結果顯然不是馬拉申科所想象的那樣,這名帶着個普通士兵當司機,坐着挎鬥摩托來到了蘇軍陣地前的德軍少尉很快舉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
在手執着象征暫時停火的白旗走下摩托挎鬥之後,一口相當流利的俄語緊接着大聲脫口而出。
“我不是來打仗的!告訴你們的指揮官,我是來和你們談談條件的!一個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的條件!”
頭頂着黑皮坦克帽就在村子邊上籬笆後面趴着的馬拉申科不禁有些納悶,這個德國佬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自己從去年到現在還從未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怎麽辦?馬拉申科,那德國佬在那兒等回複。”
面對身旁同樣趴在籬笆後面手舉着望遠鏡看戲的拉夫裏年科開口問話,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的馬拉申科不太确定地開口回答。
“不用管,戰壕那邊有政委同志坐鎮,他見過的場面比我們見過的多得多,他會解決好這一切的,咱們繼續看着就行!”
人在一起相處久了總會有那麽點心有靈犀的意思。
馬拉申科的預判非常正确,這邊剛剛給出答複的話語話音未落,村前戰壕那邊的彼得羅夫政委就已經示意讓幾個戰士跑出戰壕去把那倆德國佬帶過來。
德軍的坦克和大隊步兵就在不足一公裏開外的肉眼可見位置停着,四個壯着膽子遵循彼得羅夫政委命令跑出戰壕的紅軍戰士用最快的速度,兩人一組各自一把揪住了舉起雙手的兩個德國佬,像是牽驢一樣地把倆德軍直接生拉硬拽拖進了戰壕。
半蹲着身子縮回了腦袋的彼得羅夫政委随即在戰壕裏見到了兩名被壓過來的德軍。
“十五分鍾!我們有十五分鍾的時間可以談條件,就從我被你們的人拽進戰壕的瞬間開始計算!爲了你們自己考慮着想,我建議你們立刻抓緊這身下不到14分鍾時間,政委先生。”
乍一聽到這麽一連串流利俄語的彼得羅夫政委有些稍顯驚訝,這個德軍少尉僅憑一眼望去的軍服裝束就能認出自己是政委而并非軍事主官,不需要任何語言上的溝通詢問與作答,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普通德軍少尉。
從短暫驚訝中很快回過了神來的的彼得羅夫政委倒也幹脆,索性就在戰壕原地裏抓緊時間直接開口詢問。
“你們有什麽計劃?”
“很簡單,你們投降,立刻投降,政委先生!沒有讨價還價和講條件的餘地,你知道這一切不是憑借人的主觀意識能逆轉的現實。”
“我們需要收斂那些被你們留下來當成麻煩的戰友屍體,作爲交換,我們可以保證你們在投降後的生命安全。你不會被我們槍斃,你身邊的這些同志們也能保證生命安全順帶吃一口飽飯。我們免去了不必要的進攻傷亡,而你們也可以活下來不必白白送死,就這麽簡單。”
對于自己開出的條件無比自信,這名被派來當說客的德軍少尉确信自己帶來的條件絕對非常誘人。
“怎麽樣?考慮一下吧,政委先生,這對你們來說絕對是最好的結果。”
即便是沒有馬拉申科在場,自始至終一直都是一言不發的彼得羅夫政委卻也絲毫沒有動搖過信念。
與馬拉申科和拉夫裏年科的沒見過世面不同,已經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過幾十次的彼得羅夫政委,自看到德軍挎鬥摩托搖着個白旗徑直開過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料到了這些德國佬葫蘆裏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