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中報以瘋狂吐槽的穆勒少校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奧古斯特博士提出的要求。
霍甯上校下達給自己的命令是帶着這群以奧古斯特博士爲首的科研人員去前線上随便轉轉,滿足他們的要求把他們糊弄過去再找個“前線戰況危及”一類的借口趕緊把他們打發回國,但眼下所遭遇到的情況卻着實有些不好對付。
對于奧古斯特博士提出的無理要求實在是沒法幹脆地答應下來,手拄着下巴稍事思考了一會兒的穆勒少校正準備開口回答,一陣陡然傳來的劃破長空槍響卻是強行打斷了他的話到嘴邊未能出口話語。
砰——
“該死,發生什麽事了!?”
口中發出一陣糟糕低吼的穆勒少校話音未落,一名手握着毛瑟98K步槍肩跨背帶的德軍哨兵便瞬間一把推開了木門沖入屋内。
“穆勒少校,村外發現可疑人員!哨兵發現了望遠鏡反光,剛剛開槍驅逐!”
“開槍驅逐!?你們是蠢貨嗎?爲什麽不悄悄摸上去把那些俄國佬活着帶回來,見鬼!”
口中報以糟糕怒罵之餘已經沒有閑心再去和這名哨兵多做廢話,行動多過話語的穆勒少校随即一把抓起了身旁課桌上放着的頭盔與MP40沖鋒槍,三下五除二的幹淨利落動作将自己武裝到位後當即沖着依舊敞開的房門大步邁了出去。
來到屋外天寒地凍雪地中的穆勒少校來不及多做思考,當下的主要任務仍舊是想盡一切辦法抓住那些受驚逃走的蘇軍偵察兵,穆勒少校可不想讓這個天大的秘密被以任何可能的方式給洩露出去釀成災難。
“望遠鏡反光是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回答我!”
“那邊,三點鍾方向,小土坡上的雪堆後面,剛才就在哪兒!”
順着哨兵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距離大概五百米開外丘陵上的一處小雪堆,一把抓起自己胸前的雙筒望遠鏡擡手望去卻除了積雪以外一無所獲,牙根緊咬的穆勒少校不肯就這麽放任危險的局勢不管,竭盡所能地去把蘇軍偵察兵給抓回來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通知警衛部隊和偵察部隊把所有能用的載具都發動起來立刻上車追過去,不能讓那些俄國佬的偵察兵回去報信,快!”
就在心急火燎的穆勒少校有些氣急敗壞地下達追擊命令同時,在雪地中撒丫子狂奔的馬拉申科與拉夫裏年科二人則顯得猶如喪家之犬般狼狽不已。
“該死的,馬拉申科!出發前你還特意叮囑我不要讓望遠鏡反光暴露了位置,你自己難道忘了你說過的話嗎?”
呼—呼—呼——
大多數時候都是用坦克來代步而并不像步兵那樣時常長途跋涉鍛煉腿力,撒丫子狂奔在雪地中跑出了幾百米後的馬拉申科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面對身旁同樣有些氣喘籲籲的拉夫裏年科開口抱怨聲自然是沒有太多心思去仔細回答。
“把嘴閉上吧,拉夫裏!你不覺得邊跑邊說話更累了嗎?”
“你真是個蠢蛋!”
一招失誤将太陽照耀下的望遠鏡反光剛好折射到了一名轉過身來的德軍哨兵眼中,瞬間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的馬拉申科連忙用袖子捂住了自己手裏的望遠鏡試圖彌補。
但貴爲精銳之師的大德意志步兵團到底不是傻子,被馬拉申科望遠鏡反光晃的有些刺眼的德軍哨兵當即做出了反應,一把摘下了後背上背着的毛瑟98K步槍飛快拉動槍栓舉槍瞄準并轉瞬即逝中扣動了扳機。
砰——
差點沒把基裏爾小命給要了的7.92毫米步槍彈瞬間跨越了三百多米的飛行距離,将馬拉申科面前用以遮擋隐蔽的雪堆鑽出了一個哧哧冒煙的小洞而回蕩着震耳的槍響。
意識到己方二人已經徹底因自己失誤而暴露了目标,不敢有絲毫怠慢的馬拉申科當即一把拉起身旁的拉夫裏年科爬起身來掉頭就跑,團長加副團長二人組的豪華偵察兵小隊陣容終于讓馬拉申科有些悔不當初。
“早知道不該這麽浪的!操!”
在雪地上舍命狂奔中的馬拉申科多麽希望自己此刻能有一輛近在眼前的坦克可用,但方才也正是他親自下達的命令讓坦克們停在了兩公裏開外的小背坡後面暫時隐蔽,理由是如果再接近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村中德軍有所察覺,原本想玩個甕中捉鼈的馬拉申科眼下真是後悔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快跑!馬拉申科,那些德國佬追上來了!他們開的裝甲車!”
被身旁拉夫裏年科這猝不及防的突然開口吓得渾身一哆嗦,朝着身後方向回首望去的馬拉申科緊,接着就看到了幾輛SDKFZ251型半履帶車已經從村中沖了出來,正順着方才他和拉夫裏年科趴着的小雪堆位置一路開足馬力猛追過來。
“該死的!這幫德國佬肯定在村子裏搗鼓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爲了兩個偵察兵都這麽窮追不舍派出裝甲車還不止一輛!拉夫裏,一會兒一定要帶部隊打回來把這個村子端了看看這些德國佬到底在搞什麽鬼!”
“别廢話了!先跑再說!”
盡管在雪地當中舍命狂奔的拉夫裏年科和馬拉申科二人已經拼盡了全力,但采用車輪加履帶混合式動力的SDKFZ251型半履帶車卻無論如何也比人腿跑得快。
一場狼與羊群的追逐獵捕之後,依舊在舍命狂奔的馬拉申科和拉夫裏年科二人距離德軍派出的追擊部隊,隻剩下了最後三百米多一點的距離。
“這些德國佬想抓活的,拉夫裏,他們沒打算直接殺了我們!”
腳下動作不敢有絲毫停滞的馬拉申科已經察覺出了德軍的計劃意向,不論是出于什麽原因所緻,不出所料的話這些德軍追擊部隊接到的命令應當是生擒而并非擊斃。
狂奔出了一公裏多距離已經跑的有些兩腿發酸,回首望了一眼那些已經咬到屁股上的德軍半履帶車,正準備開口沖馬拉申科說些什麽的拉夫裏年科,卻瞬間感受到一陣裹挾着死亡的陰風正朝自己破面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