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單憑彈頭引信靈敏度這一個原因的話,倒也不能把責任全部怪罪在那些生産工人頭上,畢竟沒日沒夜奮戰在生産線上的後方普通蘇聯工人們已經付出了他們力所能及的全部,甚至于連吃飯睡覺這種日常必修都是靠在機床邊上倉促完成的。
所以如果讓馬拉申科自己來評價的話,倒不如把這一切的黑鍋甩到德國人頭上更恰當一點,畢竟要是不打這場仗的話哪來這麽多閑的蛋疼的屁事。
“目标數量很多,随意開火,伊烏什金!挑你覺得把握最大最有威脅的打,有需要的話我會給你指明目标!”
“沒問題,車長同志!”
鑒于彼此間拉開了狹長戰線的德軍坦克集群數量實在太多,一開始還以車長身份指揮着炮手伊烏什金進行點名射擊的馬拉申科索性放棄了幹吼。
這麽多德軍坦克真要是讓他挨個去吼上一邊點名的話估計得把嗓子喊啞,相比之下讓炮手伊烏什金去根據主觀能動性自行發揮反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穿甲彈好!”
“就是你了,呐粹!”
轟——
拉近到了七百米距離上的第二發穿甲彈伴随着伊烏什金的腳底動作再度精準射向了德軍,預判到敵人會進行阻攔射擊的德軍裝甲集群自方才第一輛坦克被擊毀開始起,便開始改變行進策略采用了不規則的難以預判移動方式行進。
但即便如此,并非單槍匹馬作戰的蘇軍一方依舊是絲毫不懼,緊緊圍繞在馬拉申科座車四周的其餘數十輛KV亦是同時開始了對德軍的阻攔射擊,炮聲轟鳴中烈焰橫飛的一發發穿甲彈丸宛如不要錢一般以雨點之勢向着德軍劈臉砸去。
别說是可以勝任屠虎驅豹任務的85毫米坦克炮可以直接秒殺德軍任何一款坦克,眼下就連最普通的量産型KV1上所裝備的76毫米主炮都可以對德軍裝甲集群展開肆意屠殺。
作爲對歐閃擊戰絕對主力先鋒的三四号坦克裝甲眼下早已過時,嚴格來說的話這種根本抵擋不住蘇軍主力坦克炮的裝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累贅。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擺在這裏,既然連最厚實的正面裝甲防禦都無法在常規交戰距離内抵擋住蘇軍坦克炮攻擊,那麽這重達二三十噸的累贅裝甲還要來何用?反正都是擋不住,倒不如舍棄了這身累贅裝甲後換取極高的機動力,遠在大洋彼岸的某型美軍坦克殲擊車此時發出了贊同的聲音。
懷揣着同樣想法的沃爾特中校心中此刻滿是吐槽,曾經率部隻用了七周就征服了法國人的他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這些看似野蠻原始而又極度落後的俄國人到底是怎麽如此精準地把握住坦克發展趨勢的?用上四兩撥千斤的傾斜等效防禦裝甲也就罷了怎麽連炮都這麽狠?
胸中一口悶氣憋不出來的沃爾特中校看着眼前這糟糕透頂的幾乎一邊倒戰局,心中隻狠那些位于大後方祖國内的坦克設計師們,爲什麽搗鼓不出像俄國佬這樣同時擁有堅甲利炮的重型坦克,這頭頂着新式坦克之名實際上卻僅僅隻是拉長了炮管的破爛三号J1依舊是一樣的垃圾。
“海恩裏希,你那邊傷亡情況怎麽樣?彙報情況!”
并沒有讓心中焦急萬分的沃爾特等待太久,一陣嘈雜的電波聲緊接着便在沃爾特的頭戴式耳機中急促響起。
“情況不太好,我們已經損失了八輛坦克!俄國佬那邊的地勢相對比較高一點,我們的任何動作完全暴露在他們的視野範圍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沃爾特,你最好趕緊帶人火力支援吸引俄國佬的部分火力!”
自知己方這貧弱的坦克炮一旦拉開足夠遠距離後即便是KV1的底盤側裝甲都難以擊穿,鬼知道那些俄國人的鬼才坦克設計師到底爲什麽連KV1的側面,都布置了足足75毫米物理厚度的強勁裝甲防禦。
原本打算接近到五百米有把握距離後再下令停車開火的原計劃眼下看來已經不行,真要等到那時候估計另一支由海恩裏希少校率領的裝甲營不是半殘就是全軍覆沒,别無他法的沃爾特中校在短暫思索的利弊權衡之後随即下達了那一如既往的堅定命令。
“全體停車,掩護海恩裏希的裝甲營!裝填40穿甲彈瞄準那些俄國佬坦克的側面立刻開火!”
正所謂“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在征服歐洲的地面戰場上作爲絕對閃擊戰主力存在的德軍裝甲兵向來恪守令行禁止,已經深深刻進骨子裏的遵守命令天職,讓這些隸屬于沃爾特中校麾下的德軍裝甲兵們,在聽到耳機中傳來的命令後當即不假思索地停下車來,當即以那絲毫不遜于馬拉申科近衛坦克團的默契車組成員配合準備開火。
專注于側翼戰場因而對沃爾特中校所率領的正面攻勢已經産生變數暫時沒有察覺,已經殺得興起的伊烏什金在一擊得手後再次發出了一聲興奮驚呼。
“第四個,已經是第四個了!哈哈哈!這幫法希斯的坦克和他們的意志一樣脆弱不堪,車長同志,你得拿個本子幫我們記.......”
叮咣——
咻——
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語被一陣始料未及的巨大金屬撞擊聲陡然打斷,耳畔間嗡嗡作響的回音好似連視覺都足以模糊不清,在短短一個小時時間裏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體驗到這種糟糕感覺的伊烏什金當即破口大罵。
“該死的法希斯!繼續第五輛!”
“别第五輛了,伊烏什金!撞擊點在炮塔右側方向,這是正面另一支德軍坦克集群打過來的穿甲彈!”
馬拉申科這邊的提醒話語話音未落,專職負責帶隊迎戰沃爾特中校所率主力集群的拉夫裏年科那邊便陡然響起了話語。
“七百米距離!馬拉申科,那支德國佬的主力坦克部隊停車了!他們想在這個距離上拉開架勢和我們幹一場,你打算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