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圍在自己病床邊上那一群面帶笑意的醫生與護士,腦海中因爲不知昏迷了多久而已經全然沒有時間意識的馬拉申科旋即開口問到。
“我...我有一個問題,同志們,我從抵達莫斯科到現在到底昏迷了多久?我已經記不得到底都發生過什麽事情了.......”
目視着馬拉申科那望向自己雙手的一臉茫然表情,神情釋然中報以了淡然一笑的瓦杜波夫院長旋即朝着馬拉申科輕言笑道。
“從你抵達莫斯科至今你已經昏迷了整整18天了,馬拉申科同志。如果你要是到現在還不醒來的話,我們簡直都要以爲治療方案是不是徹底失敗了。”
18天!自己居然昏迷了整整18天!
聽到瓦杜波夫院長口中所言的内容之後幾乎就快要驚掉了下巴,難以想象自己這一睡就是18天過去的馬拉申科簡直難以置信。
“昏迷了18天沒死不說反倒還能醒過來,這到底是我自己本身命大亦或是馬拉申科那家夥悄悄動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手腳。”
想到這兒,聯想起自己之前在虛無世界中所看到的馬拉申科那“最後一面”,刹那間回想起了那個至關重要名字的馬拉申科不禁雙目失神中陷入了回憶的思潮。
“娜塔莉亞是嗎.......也許是時候去見見她了。”
在随後的半天裏,經過“醫院專家會診”後的馬拉申科不出所料地被診斷爲了完全康複。服用過奎甯這種副作用極大藥物後,會出現在一般尋常人身上的諸如嘔吐、頭暈、甚至是昏迷等各種不适反應,在馬拉申科身上幾乎一個沒有,已經重獲新生的馬拉申科即便是在有着多年臨床經驗的瓦杜波夫院長看來都足以堪稱是一個奇迹。
伴随着自己身體的完全恢複如初,原本打算着早做準備以重返前線的馬拉申科卻意外收到了一紙強迫性的休假命令。
“瓦杜波夫院長告訴我說你的身體還無法保證已經沒有任何異樣,需要一周到半個月的時間來對你進行持續的康複觀察。”
“在這期間你就留在莫斯科做短暫的修養,如果你願意的話還可以去回家看看探望一下親人,我聽說你的家就在莫斯科城外的一座小村子裏,回到家鄉讓大家親眼看看我們紅軍的坦克英雄興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直簡短的親筆書寫命令之後緊接着便是那龍飛鳳舞中的撰寫者簽名,隻是這個似曾相識但卻又無比陌生的名字在眼下的馬拉申科看來卻又是顯得那樣的突兀。
“約瑟夫·維薩裏奧諾維奇·斯大林.......真沒想到我竟然會有被慈父同志強制休假的一天,也許應該把這張命令好好保存起來,總覺得能派上什麽用場也說不定。”
緩緩搖頭中報以自嘲般一笑的馬拉申科,旋即便将這張斯大林同志的親筆命令仔細收好後妥善保管了起來。
從列甯格勒被緊急空運到莫斯科搶救的馬拉申科幾乎沒有帶什麽行李,就連身上那一身髒兮兮的坦克兵作戰衣加防火服套裝,都已經不知道有幾個禮拜沒洗過而滿是汗臭味和血痂泥巴,讓紅軍的坦克英雄穿着這樣一套衣服去“衣錦還鄉”顯然是極爲諷刺的。
“馬拉申科中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莫斯科内務部總部少校聯絡官馬洛科夫,很高興看到您的身體已經恢複地如此健康,您對那些呐粹法希斯侵略者的正義制裁即便是在莫斯科都廣爲傳頌,請收下我對您的深深敬意和感謝。”
與馬洛科夫少校彼此間保持着禮貌微笑的馬拉申科卻深知,這些能在莫斯科内務部總部裏站穩腳跟的“人精”絕非表面上一眼直觀看過去那麽簡單。
這些代表着斯大林個人意識延伸的蘇維埃忠誠守護者即便上一秒還在對你保持微笑,接下來的一秒就有可能翻臉不認人而把你強行逮捕甚至是以莫須有的罪名投進監獄,任何的掙紮和辯解在這些權力滔天的家夥們面前都猶如風中一粟般徒勞無功。
跟這些來自内務部的高級軍官打交道必須慎之又慎,身爲後世穿越者的馬拉申科對此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感謝您的稱頌,馬洛科夫同志,我們同樣都是爲了保衛蘇維埃而戰的光榮紅軍,隻是戰鬥的地點和任務有所不同罷了,僅此而已。”
例行公事般講完了見面客套話之後的馬洛科夫少校,旋即朝着自己身後随行的副官輕輕打了個響指,依舊面帶一臉溫和笑意的年輕臉龐随即便朝着馬拉申科再度出言開口。
“這是一套新的中校坦克兵軍官常服還有一些普通的紅軍換洗衣物,如果您有任何需要的話還可以來盧比揚卡廣場11号總部找我,到了那裏隻需要報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在那裏值班辦公。”
“您在莫斯科休養期間的所有大小事宜由我來全權負責,有任何需要的話都可以提出來,馬拉申科同志,我一定會盡力幫您達成。”
去盧比揚卡11号找你?我吃飽了撐的嗎?是不是去了還包吃住啊?
内心中一連三個吐槽的馬拉申科自問自己打死都不想去盧比揚卡廣場11号參觀一下,“盧比揚卡大酒店有去無回終身遊”還是讓給别的有緣人去體驗吧,自己這剛剛大病初愈的小身闆可遭不起那罪。
“很感謝您,馬洛科夫同志,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前去拜訪,興許我們還能找機會好好喝上一頓,我已經很久沒品嘗過莫斯科的伏特加了。”
目送着馬洛科夫少校這尊内務部“大神”的背影終于遠遁而去,長舒了一口氣的馬拉申科終于可以有一絲空閑時間去做一些自己私人的事情。
在醫院的洗漱間裏痛痛快快地洗了個久違熱水澡之後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前所未有的舒爽,将馬洛科夫少校送來的那身嶄新坦克兵中校軍官常服加身之後屹立于高大的落地鏡面前調整着衣冠,聚精會神的馬拉申科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病房門外那些路過小護士們竊竊私語中的花癡般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