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舉着手中的望遠鏡如同尋覓獵物的捕食者一般,向着眼前這座被德軍炮兵炸的已是支離破碎中的寂靜蘇聯小村莊不斷掃視。
年輕的海澤瑙爾之所以能在其他同齡人依舊在士兵階層摸爬滾打的眼下當上中尉,這除了與他那個在德軍總參謀部挂牌少将的父親不無關系外,其自身在之前的一些列戰鬥中所表現出的傑出戰鬥技巧與精湛指揮藝術亦是最爲重要的原因之一。
感受着身下那仍舊在以二檔勻速向前推進中的三号J型坦克座車因行駛在越野道路上所傳來的颠簸晃動,并沒有在自己手中望遠鏡的視野範圍内找尋到任何可疑和有價值的目标,被初升朝陽的金色光輝所籠罩住一身深黑色黨衛軍制服的海澤瑙爾中尉随即便按動了喉部的通訊按鈕。
“保持搜索陣型,繼續前進。23和24号車向前靠一些,準備随時應對可能出現的蘇軍步兵。”
海澤瑙爾口中的23号及24号車是兩輛隸屬于其戰鬥群麾下的德軍二号坦克。
這種裝備着一門KWK30型55倍口徑20毫米速射機關炮與一挺7.92毫米MG34機槍爲武器,全車戰鬥全重僅有7.2噸的小坦克盡管在眼下已經過時,甚至于連蘇軍裝甲部隊當中數量最爲龐大、堪稱雜兵的BT系列快速坦克與T26輕型坦克也無法有效對付。
但毋庸置疑的是,這門打在坦克裝甲上猶如撓癢癢一般的20毫米機關炮和7.92毫米機槍,卻是可以有效殺傷低防護目标與軟目标的神兵利器。
在德軍裝甲部隊序列當中更多時候是承擔着反步兵支援任務的二号坦克,不但可以憑借那門速射機關炮輕易擊穿任何蘇軍反坦克炮小組的火炮防盾,從而殺傷那些躲藏在其後的蘇軍炮組。
僅7.2噸的較輕戰鬥全重與一挺7.92毫米MG34機槍的輔助搭配,更是可以讓這輛動如脫兔的小家夥在免疫基本步兵輕武器攻擊時來高效殺傷那些無防護軟目标步兵。
在沒有發現敵方的坦克部隊之前,使用二号坦克來對付任何有可能突然出現的蘇軍伏擊步兵,便是海澤瑙爾中尉眼下所做出的第一道戰鬥部署命令。
接到了來自戰鬥群指揮官海澤瑙爾中尉的命令後立刻轟鳴着引擎加速前出,兩台體态嬌小的二号坦克立刻便行駛到了靠近整個戰鬥群前出一些的位置,準備迎擊那些任何可能出現的蘇軍步兵。
于耳畔的通訊器内聽到了來自海澤瑙爾中尉的命令之餘又通過手中的車長潛望周視鏡,看到了那兩輛已經按命令前出後的二号坦克。
眉頭微皺中不斷掃視着面前看似平靜又破敗不堪的蘇聯小村莊而隐隐有一絲不安,這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就像是第六感直覺一般,無時不刻地在挑動着魏特曼那一直緊繃中的戰鬥神經。
通過那面懸挂在自己面前不遠處艙壁上的小鏡子看到了位于自己正後方的魏特曼那一臉凝重又緊繃的神情,端坐于魏特曼正前方時刻準備進入戰鬥狀态的炮手克林克對此倒頗有些不解。
“你看到什麽了嗎?米歇爾。那些伊萬們躲藏在那裏?”
“我不知道,克林克。但我總有一種預感,我感覺這個蘇聯人的小村子裏不太對勁,就像是地獄的惡魔布好陷阱一般在等待我們一頭闖進去以後将我們這個戰鬥群全部吞噬。”
“地獄惡魔的陷阱?哈!”
聽到來自車長魏特曼口中那語氣頗爲凝重的話語後,對此并不表示認同的炮手克林克随即輕一揮手中以那好似半開玩笑般的語氣出聲說道。
“你是一名黨衛軍車長,米歇爾,不是那些多情的吟遊詩人。你看看這個蘇聯人的小村子,房子破敗的就像是遭遇過一場天災一般,這樣的村子裏怎麽可能還會有活着的伊萬在等待埋伏我們?”
對于克林克口中那近乎調侃般的回答并沒有直接作答,将手中的車長潛望周視鏡調整至了另一個角度之後,繼續觀察着目所能及之處情況的魏特曼這才終于出言開口。
“蠢蛋!你難道就不覺得這村子靜的有些可怕了嗎?人被炸死或者刻意隐蔽不出聲都是正常現象,但你什麽時候見過那些圈養的畜生和看門狗在受驚之後還能老實閉嘴的情況?又或者說你是認爲村子裏的那些畜生也被我們的炮擊一個不剩地全部炸死完了?”
“呃...這...”
被魏特曼嘴裏那好似連珠炮一般迅捷脫口而出的話語瞬間反問地啞口無言。
正如眼下魏特曼口中所說,那些蘇聯農民們家中所圈養的牛羊牲畜以及看門狗和牧羊犬們可不是訓練有素的紅軍士兵。
這些在以往炮擊準備中受了驚之後又幸存下來的牲口們不是到處亂跑就是被拴在狗窩裏亂吠,三三兩兩又或是響成一片的狗叫聲甚至于在數百米開外的坦克内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但眼下,擺在己方面前這個看似破敗無比又剛剛經受過一輪炮火準備洗禮之後的蘇聯小村莊卻是鬼一般的寂靜無聲。
這種沒有絲毫異響甚至于連狗叫聲和四散的受驚牲口們都看不到的詭異場景完全不像是炮擊之後應有的情況,硬要說的話,從魏特曼的話語中慢慢被點醒過來的炮手克林克終于在這最後的關頭反應過來了其中的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
“這...該死的,這是伊萬們給我們埋的陷阱,米歇爾!那些狗和畜生們早就被蘇聯人給.....”
咻——
轟——
一發瞬間脫膛而出後的BR-350B型76.2毫米風帽穿甲榴彈,當即便以高達655米每秒的炮口初速破空尖嘯聲劃破了村莊之上那寂靜的天空。
這邊剛剛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的炮手克林克話還沒說完,那輛被擊穿了車體正面主裝甲的二号坦克當即就像一瓶劇烈搖晃後被開啓的香槟酒一般,在熾熱升騰的油箱與彈藥殉爆當中直接把那薄如鋼闆的小小炮塔掀上了數米高的天空。
“幹掉一個!基裏爾,穿甲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