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馬洛科夫同志,你回來了,說說看任務完成的怎麽樣?”
對于馬洛科夫的到來并不顯得有任何意外的赫魯曉夫還在批改文件,處理朱可夫事件以及近期一系列的繁瑣要務已經快要讓人忙不過來。
面對着頭也不擡,一邊手底下忙活、一邊開口發問的赫魯曉夫,已經習慣了這種彙報方式的馬洛科夫随之緩緩開口。
“馬拉申科拒絕了提議,即便我向他講明了所有條件、出示了晉升令,并轉告了最高統帥部将升任他爲東德集群司令員之後,他也依然沒有改變他的決定。”
“嗯”
聞言的赫魯曉夫這才緩緩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鋼筆的同時合上文件,擡起頭來面朝着馬洛科夫正色開口。
“就是說,情況和你之前預想的一緻,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我想我能夠确信這點,領袖同志。”
将自己撰寫的詳細事件報告呈于桌上遞了過去,再行後退一步與辦公桌保持一定距離的馬洛科夫繼續開口。
“和朱可夫有着本質上的不同,馬拉申科同志是非常純粹的軍人,就和我之前作出并告知您的預期一樣。”
“即便面對一個簡單簽名就能換來的巨大回報,馬拉申科同志依然禁受住了考驗、恪守住了底線。同樣的事情如果換做是别人,我想至少7成、不,應該說8成以上的人都不會拒絕,尤其是在一旁還有人勸說的情況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結果的赫魯曉夫看起來頗爲滿意,一邊翻看着手中馬洛科夫親自撰寫的詳細報告,一邊聽取着馬洛科夫的彙報,不過多時便撂下了手中之物開口說道。
“所以馬拉申科拒絕朱可夫的入夥邀請,并不是出于對個人的厭惡反感,不是個人争執。而是馬拉申科時刻記得自己是什麽、幹什麽、爲了什麽,我從你的報告裏看出了這種結果。”
面對赫魯曉夫的“觀後感總結”,自己寫了啥東西自己知道的馬洛科夫應聲點頭。
“沒錯,基于實踐考察和我過去16年間對他的了解,我很确信他在朱可夫派的問題上确實是清白的,領袖同志。這是出于信念的堅定,而非其它任何因素。”
“嗯”
聞言的赫魯曉夫兩手交叉,坐在辦公桌後微微點頭以示認可,眼神中顯然已經有了答案。
“看來我們對馬拉申科同志的調查和考驗可以結束了,但另一方面,他也确實拒絕了邀請,這既讓人放心但又不完全是好事。”
“你怎麽看?馬洛科夫,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如何安排馬拉申科?”
“.”
站在這間朱可夫也曾無數次站過的辦公室裏,面對着與朱可夫曾經面對的對象一樣的人,說着與曾經的朱可夫處境相似的話。
很清楚自己究竟在面對什麽,也知道該如何處理的馬洛科夫未做太多猶豫,稍事思索片刻後便緊跟着開口。
“我的建議是執行對馬拉申科同志的晉升,按原計劃繼續落實下去。無論他在我面前表現得接不接受,有附帶條件的晉升和正常流程下的晉升完全不同。”
“即便馬拉申科同志拒絕了邀請,但他對敵人強大的威懾力仍在,對于軍事建設發展上的重大作用更無法忽視。”
“既然不存在威脅,那麽此種情況下維持晉升是最好的選擇。就算是出于“物盡其用”的角度講,也能實現價值與效用最大化,而且安全無害。”
“唔——”
雙眼輕眯、背靠在座椅上的赫魯曉夫若有所思地點着頭。
不過有所決定後的第一時間卻不是下達命令,而是自馬洛科夫進門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笑着開口,像是被某種事逗樂了一樣。
“你的描述方式一直很有趣,但也很有用,馬洛科夫同志。”
“我很認可你的看法,确實應當如此。”
“那就照你建議的辦吧,馬洛科夫。對了,馬拉申科同志的家人是還在莫斯科嗎?”
得到了認可與肯定卻喜不形于色,依舊沉穩不驚的馬洛科夫聞言點頭,當即應聲答道。
“是的,領袖同志。馬拉申科同志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在莫斯科,一直未曾離開。”
“那就照顧好馬拉申科同志的家人,由你來親自負責。馬拉申科同志接下來一定會引起敵人更大力度的仇視與記恨的,爲了能讓他放開手腳去幹,得保證他沒有後顧之憂,你說對嗎?”
“.”
難得沒有直接回答的馬洛科夫沉吟片刻,哪怕隻有不到短短兩秒,理解這話是什麽意思之下随即回道。
“的确如此,領袖同志,那我先去執行命令了。”
重新開始批閱文件的赫魯曉夫應聲點頭。
“嗯,去吧。”
“另外繼續盯着朱可夫,有任何新情況及時向我彙報,他可不是個願意輕易認輸的人。”
“.明白。”
一趟東德之行就此告一段落,馬洛科夫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再一次重回正軌,而關于馬拉申科的晉升命令也很快正式下達、落實到位。
即便,這是在馬拉申科自己都想不通、甚至覺得驚訝的前提下,可事實的發生就這麽不以當事人的主觀意志爲轉移而到來。
“祝賀你,馬拉申科同志。”
“最高統帥部先前就征詢過我的意見,我建議由你來繼任東德集群司令員的位置。把這擔子交給你,我也能放心地離開,現在咱們東德集群不會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記得一定要領導好我軍最強大的野戰集群,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得到。”
被叫到集群司令部來的馬拉申科對于如此“天上掉餡餅”之事大感意外,這對于都做好被帶走調查心理準備的馬拉申科而言,簡直就是命運的莫大戲弄、開了個前所未有的玩笑。
“我,我不明白,元帥同志。我明明已經拒絕過一次,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