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女士,既然我們的時間都有限,那我就有話直說、不兜圈子了。”
應傑克之邀坐到了辦公室裏的單人沙發上,一身職業裝翹起二郎腿的吉爾那是相當放得開。
即便是面對身旁這位當下的美國陸軍裏正紅得發紫的實權上将,也依然是端起秘書剛剛送來的咖啡輕抿一口,在優雅地放下咖啡杯之餘讓傑克多等了好幾秒、這才悄然開口。
“我明白這次專訪的特殊性,上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請直說,當然,我也不一定會答應便是。”
被冷落了片刻的傑克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報以微笑的面容和煦開口。
“非常好,吉爾女士。實話說我很欣賞你的坦率的合作态度,不像有些走進這間辦公室裏來的人,在我面前隻會說令人厭惡的廢話。”
“喔,那我應當會将此當成是一種贊美,上将,希望這不是我的誤會。”
暗自感歎這女人有時候比很多男人都敢說話,早已想好接下來該怎麽說的傑克繼續開口。
“你和馬拉申科很熟,對不對?”
不待面色依然不變,顯然是能料到會話出此言的吉爾開口,語氣饒有興緻的傑克已經接着把話說了下去。
“我看過關于你們二人的資料,你和他之間确實有着某種超乎尋常的關系,尤其是你當年在柏林擔任戰地記者期間,他對你的照顧程度非比尋常。”
“别誤會,吉爾女士。我沒有插手你們二人之間關系的意思,也不想在此方面過度解讀、更不會拿來做文章,隻是想拜托你幫我搞清楚一件事。”
“一件隻有你才能幫我做到的事。”
“.”
冷着張臉報以看舔狗一般的冰冷視線挪到傑克的身上,這麽些年的職場生涯幹下來啥樣的人都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渣敗類也都接觸過的吉爾,并不意外傑克會這麽做。
也更不介意在嘲諷般的微笑中,隻用一語便将問題點破挑明。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上将。您的意思是說您現在不指望您麾下的精兵悍将,而是已經到了要靠區區一個女人去完成任務的地步,對嗎?”
即便是目的被點破也毫不介意的傑克擡手一聳肩,完全不當回事的話語緊跟着道來。
“我并非大男子主義者,也承認這世界上有男人做不到、隻有女人才能做到的事,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精英女士。”
明知吉爾不吃這套,該說的話也照樣一句不落。
目的明确的傑克依然在繼續開口。
“我需要你幫我了解到,馬拉申科爲什麽會被調到派駐富爾達東側的部隊裏擔任區區副職,這其中一定隐瞞着什麽秘密,我很确定這并不是正常的調動。”
“了解到這一情況的重要性關乎到我們的歐洲部署,不用我多說你也一定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吉爾女士。想辦法從馬拉申科的嘴裏得到答案然後帶回來給我,随便你用什麽手段,隻要不讓俄國人因爲各種理由把你抓進監獄就可以。”
“畢竟你的時間有兩天一夜,可選的手段會非常之多,不是嗎?”
在說到時間上的時候,傑克有意無意地加重了在“一夜”上的發音。
很清楚這其中暗示着什麽的吉爾目光愈發陰冷,要不是多年來職場曆練出的底蘊與城府,放以前那個性極強的暴躁丫頭脾氣,直接一杯咖啡潑傑克臉上都不是沒可能。
忍雖然是能忍住,但這接下來的話那可就是話裏藏刀、句句鋒利了。
“真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名上将口中說出的話,您的麾下有無數精英士兵,掌管着最精銳的陸軍部隊,有無數先進的武器裝備和坦克大炮供您調遣。結果您居然指望一個女人,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搞定任務?那您爲什麽不讓這些士兵解散回家呢?如果他們知道上将眼中的一個女人,就勝過他們千軍萬馬,會怎麽想?”
不論這是不是一種威脅,傑克都毫不在意,反而繼續饒有興緻地笑着開口、報以回答。
“有些話不需要我說明,吉爾女士。你知道我并非隻是個單純的上将而已,很多人都知道,這是公開的秘密。”
“我确實不介意使用很多同僚所不恥的手段,隻要那能達成目的、完成任務,就和傷亡數字一樣隻是紙上的數字而已,沒有更多的意義。任何軍事上的決策也總是會以達成目的爲第一優先,道理其實都是一樣的。”
“是嗎?就和呐粹爲了赢得勝利而殺光所有人,隻要沒有除呐粹以外的人站着,就等于是赢得勝利是一樣的嗎?”
針鋒相對的吉爾依舊不肯放過這個語言侮辱自己人格的家夥,而擺出一幅“我就這樣,愛咋咋地”姿态的傑克,更是一刻也不停地緊接開口。
“你當然可以這麽理解,畢竟怎麽理解是你的自由,原則上我保留意見。”
“那您可真是一個特殊的上将,傑克先生。”
聞言依然在發笑中的傑克還是不介意,不過時間上确實也不允許繼續這麽扯下去了,知道自己還有活兒要幹的傑克擡手看了眼表緊跟着說道。
“等你完成任務回來後,我們有的是時間繼續這些還沒聊完的話題,吉爾女士。”
“但現在,我想聽聽你的答案。”
“.如果我拒絕這項任務呢?”
笑容更勝的傑克不在意試探但卻不喜歡被試探,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靠在沙發上悄然開口。
“你去采訪過紐約的貧民區嗎?吉爾女士,那是一個人與老鼠爲伍的世界,和你這樣優雅美麗的氣質簡直格格不入,那些滿身老鼠味道的破産戶和流浪漢更配不上你這樣的未婚女精英,起碼我是這樣認爲的。”
聽得周身一顫的吉爾死死攥着雙手,強忍憤怒但卻毫不懷疑面前的男人有說到做到的能力。
“.你在威脅我嗎?”
“威脅是一種定義,吉爾女士,取決于人類不同的個體之間如何理解、并形成最終定義。”
依然是保持微笑中回過頭來的傑克看向一旁另一張沙發上的吉爾,就連脫口而出的語氣也未曾改變絲毫半分。
“你的理解不一定是普世認知中被定義的威脅,那麽一件事真正的定義究竟何在?我想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吉爾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