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皆有例外,哪怕是靠裝甲閃電戰,把牛皮吹上了天的德國佬,到戰争大後期也不是沒犯過公然把坦克側腹肚皮漏給紅軍打的蠢事。
到鬼子這邊,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開着鐵皮罐頭欺負人欺負慣了的日軍,嚴格來說幾乎從未在中國大地上打過像樣的裝甲對抗戰鬥。
有裝甲對抗經驗的日軍不是沒有,隻不過是一次性的。
關東軍少數幾支有成規模裝甲對抗經驗的部隊,那現在可都在太平洋上星羅棋布的各個島嶼上埋着呢。
被謝爾曼暴打進墳頭裏的一次性裝甲對抗經驗根本帶不回來,退一步講就算能帶回來,也全是被打得如何如何凄慘的經驗。
對于怎麽打裝甲對抗戰争,怎麽打赢裝甲對抗戰争。
幾乎來說全部停留在課堂和理論階段,從沒有任何一場實戰打赢經驗的關東軍,能犯出如此離譜的當着紅軍重坦的面掉頭就跑的弱智錯誤。
那不是因爲德國佬那種裝甲兵死的實在太多,連車長都是新兵蛋子沒打過仗才導緻的問題。
而是因爲關東軍這夥人,純純沒有半點大規模裝甲對抗實戰經驗,就更不要提和領袖軍這種級别的重型諸兵種合成軍過招。
一沒裝甲對抗實戰經驗、二沒實時有效的有組織撤退、三還被這6成以上的戰損完全打崩。
綜合以上各種因素相加,最終導緻了傳令都得靠小旗子搖的這夥殘存日軍坦克,整出了有些是倒車後退、有些是掉頭就跑的奇葩之舉。
“這些日本鬼子抽什麽風?他們難道連有組織的交替掩護撤退都做不到嗎?怎麽有些是倒車,有些掉頭,還有些停在原地仍然在開火?”
手扶着主炮瞄準鏡的炮手話語間滿是不解疑惑,一旁扶着廣角潛望鏡将日軍各種奇葩之舉全部洞悉眼底,大概能猜到日軍這奇葩之舉根源問題何在的車長同志随之悄然開口。
“知道嗎?這讓我回想起1941年,1941年那時候的紅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被德國佬高度協同化的裝甲部隊伏擊、迂回、包抄後路,沒有無線電又看不到旗語、或者錯過了旗語的下級坦克隻能各自爲戰。混亂到連基本陣型都擺不出來,完全是亂成一鍋粥。”
“這就是爲什麽當年我們明明有更好的T34和KV,卻總是被德國佬的那些垃圾破車打崩的原因。”
“現在的日本鬼子,比我們當年的情況還糟,因爲不論是協同優勢還是裝備優勢都在我們手裏。”
能在戰鬥條件下說這挺長一段話,倒不是說這位IS7的車長同志,重型坦克連的連長同志廢話太多、不遵守戰鬥條例,隻是因爲眼前已經無仗可打了。
打光了炮塔尾艙彈藥架上所有待發彈藥的這輛IS7,已經從射擊陣位上主動倒車向後退出,将優勢射擊陣位騰挪給緊随其後開上來的其它重型坦克。
的确,IS7的車長戰鬥條例裏也有明文規定。
在戰場環境許可、壓力不大的情況下,打光半自動裝彈機内所有待發彈藥的IS7,應在友車火力掩護下交替後撤至相對安全陣位,暫時停止戰鬥并盡快爲半自動裝彈機内補充彈藥。
原因很簡單,不給半自動裝彈機裏補充彈藥,就意味着前7發打完的IS7往後所有開火,都得使用純人力去連續裝填那巨大巨沉的海軍規格130毫米彈丸及藥筒。
哪怕斯拉夫人體格好、力氣大,IS7還配置了雙裝填手,但也不是這麽折騰人的。
緊急情況下人力裝填還可以,但要真把人力裝填當飯吃、連續搞。
除了快速透支裝填手體力不帶歇口氣的,最終導緻全車戰鬥力打骨折式下降之外,不會有别的結果。
短暫爆發式的将130毫米彈丸及藥筒,塞進待發彈藥架裏儲備待用,待到戰鬥時再使用半自動裝彈機快速連續裝填。這樣做不但能給兩位裝填手以喘息休息的機會,在車組持續穩定的戰鬥力上也有保證。
所以看看IS7身披如此堅甲利炮、優勢占盡,卻依然按照已有經驗和戰鬥條例,與身後緊随而來的IS6交替換位。并在其它紅軍重坦的掩護下,倒車撤出射擊陣位開始補充待發彈藥這點,就足以看得出來。
日軍和紅軍,單在裝甲對抗這一領域上的差距,那可遠遠不隻是裝備差距這麽簡單而已。
首輪輸出完畢的IS7有序撤出陣位開始補彈,但這并不意味着日軍的好日子就此來臨。
恰恰相反,扛着122傳家寶、速度稍慢于IS7但卻依舊迅猛,已經大批開進了射擊陣位的IS6依然是鬼子坦克不可抵擋的絕對夢魇。
叮咣——
紅軍重坦122傳家寶那頗具特色的砸罐式開炮聲轟然響起,勢大力沉的彈頭追着潰逃的鬼子坦克屁股、直沖而去。
一頭撕開了車尾裝甲、直接灌入發動機艙内,将小号發動機打了個對穿還在繼續前進,直到豎穿整個底盤撞到車體前裝甲闆時才終于内部起爆。
轟隆——
這輛九七式的被毀是個标志性的節點,标志着日軍殘存坦克已經跌破了兩位數,正式來到了個位數級别。
但縱使如此,緊追着掩殺而來的紅軍重坦部隊,卻依然不放過這些潰逃的喪家之犬。
停車開火會吃炮彈,倒車撤退會吃炮彈,掉頭踩油門就跑還會吃炮彈。
無論日軍怎麽選擇怎麽做,最終的結果都完全一緻。
打也打不過、扛也扛不住,跑在尤其以機動性見長的IS7和IS6面前,就它日本人搓的那羅圈腿發動機,敢把“跑”這個字說出來本身就已經很有勇氣。
但日軍的末日并不以戰車部隊的行将全軍覆沒而結束。
那些緊随着戰車部隊而來,原計劃是用于在戰車部隊形成突破後,在陣地戰階段用于協同配合和擴大戰果、接應友軍的步兵,此時此刻卻已然是大禍臨頭。
“大隊長閣下,我們.我們的戰車!我們的戰車全都,全都被俄國人給.給.”
不再需要身旁結巴到說不下去的大頭兵彙報,手舉着望遠鏡的大隊長自己能看得清楚。
那狂暴到讓人直呼震撼的俄國人怪物坦克,已經追着己方最後幾輛潰逃而來的戰車之後,一路塵土飛揚着沖殺而來。
所以這時候該咋辦?
跑?後撤?
嗯,想法是挺不錯的。但俄國人的坦克都沖進目視距離了,兩條腿的鬼子步兵想跑,這他媽是騎上天照大神都跑不掉。
咬牙一跺腳的日軍大隊長别無選擇,隻能下令讓部隊就地展開防禦。
擱這無遮無攔、什麽掩體都沒有的空曠平原之上,甯肯直面俄國人坦克的沖擊玉碎,也不願意被俄國人的履帶碾上後背軋死。
勇氣可嘉,但很愚蠢。
并且除了稍微拖延那麽一丁點微不足道的時間,也不會起到什麽于全局更有幫助的作用。
倒是這夥日軍步兵确實準備了一些“反戰車武器”,不止有前去進攻都要拖在運兵卡車後面,指望到進入射程内再卸下來沖俄國人開火、提供火力支援的37毫米反戰車炮。
更有奇葩如需要整整10個人才能伺候得動的“九七式自動炮”——一款當年在諾門罕被紅軍繳去就看了直搖頭的燒火棍。
這款不帶彈全系統重量達到68公斤的20毫米口徑武器,鬼子自己管這玩意兒叫自動炮,但不管是從原理還是設計功用來看,其實都算得上是一款反坦克步槍。
單單是武器主體就得2個人來擡着行軍,如果再算上彈藥背負攜載,還有配套的槍架、防盾這些東西的攜帶,需要10個人才能帶得起、玩得轉這戰鬥效能還不如反坦克炮的東西。
隻能說日本人在搓某些奇葩武器的造詣上,和他們的呐粹盟友有着驚人的相似性。
呐粹有37手拉機,鬼子有20自動炮。
屬實“卧龍鳳雛,不分伯仲”。
“快!反戰車分隊跟上,架設自動炮!快!”
烏泱泱一窩鬼子手拿肩扛,擡着這笨拙的20毫米燒火棍便開始了就地架設。
也是看見了目視距離内有大隊的日軍步兵,正在就地架設重武器準備頑抗。
原本還隻是坦克追擊沖鋒的領袖軍部隊,立刻做出針對性戰術調整,呼叫處于坦克梯隊後方的步戰車攜帶步兵上前支援。
大隊的BMP43步戰車猛踩油門,一路塵土飛揚着裹挾而來。
極強的戰術機動性使得這些BMP43步戰車,很快就跨越了僅僅500米的距離,跟上了并不全速的重型坦克部隊、開始齊頭并進。
專爲紅軍步兵而生,也專爲壓制敵方步兵而生的BMP43步戰車一到位。
對面那群剛剛就地展開的鬼子立刻倒了黴,劈頭蓋臉的25毫米機炮彈幕即刻如抽動的火鞭一般呼嘯打來。
本就被難伺候的拉胯武器折騰得夠嗆,被25毫米機炮彈幕一通行進射擊伺候的日軍步兵更加雪上加霜。
眼見各種需要展開部署的反戰車武器可能跟不上趟,剛從行軍轉入戰鬥狀态的日軍大隊長也被逼的沒法,隻能寄出手中最後一張可以靈活現用、無需部署的底牌一聲大吼。
“刺突爆雷小隊!戰鬥準備!”
半夜起來上廁所突然想起來這章忘發了因爲家裏來客人的緣故所以字數差了點,沒把預期的字數碼完,明天我看多更些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