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時光總是相對短暫,稀疏平常還有數不清的各種麻煩事接踵而至,這才是馬拉申科的常态。
和傑克的這場重逢晚宴确實挺愉快的,現在的美蘇雙方沒到劍拔弩張的程度,馬拉申科也得以和傑克以朋友、戰友的身份好好叙叙舊拉拉家常。聊聊私事比聊公事還要久,可不是随便就能有的機會。
收拾好心情恢複常态的馬拉申科還有事兒要忙,首要大事就是閱兵相關的事,首先是即将到來的第一場莫斯科閱兵。
上級已經發來正式的書面命令和日程安排,馬拉申科的啓程回國時間還得幾天,在這期間還有其它一些活兒要幹,首當其沖的就是安排好自己走之前的交接事宜。
以及把領袖軍受閱部隊啓程轉運回莫斯科的事,在臨走之前徹底安排妥當。
具體哪支部隊回國受閱這事兒,上級征求過馬拉申科的意見,不過最終的決定還是得上面來拍闆而不是馬拉申科。
結果是可以預料到的,領袖軍最戰功卓越的頭号主力部隊,也就是庫爾巴洛夫的一旅被點名要求準備回國受閱。
“你小子,運氣是真的好!打仗你沖我前面,現在閱兵了你還是在我前面,怎麽事事都是伱小子在前面,就我在後面坐冷闆凳?這不公平!衛國戰争勝利後第一次紅場閱兵,多大的榮譽,就隻許你小子帶部隊回國,我實在是不甘心啊!”
嘴上雖然開玩笑似的這麽說,但瓦洛沙心裏也明白。
庫爾巴洛夫的一旅,到底是師長.哦不,現在應該叫軍長同志起家的老底子部隊,是軍長同志一把手帶出來再交到庫爾巴洛夫手裏的。
這支寫滿了功勳和榮耀的部隊,确實有資格在莫斯科的紅場上作爲排頭兵,接受衛國戰争勝利後第一次的偉大檢閱。
能跟庫爾巴洛夫如此說話,那也純粹隻是因爲哥倆關系好、發發牢騷吐吐槽,僅此而已也沒别的什麽意思。
畢竟實打實的榮譽和好處都拿了,總該讓人羨慕羨慕吧,嗯?
聽到瓦洛沙如此打趣着這麽說,還輕輕揮舞着拳頭、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已經是一身嶄新的少将坦克兵常服加身的庫爾巴洛夫也隻是笑笑。
“行了,都是當将軍的人了,你比我也差不到哪兒去。”
“再說了,留柏林也不是讓你整天坐那兒啥也不幹啊。我要沒猜錯的話,柏林這場閱兵,我們應該是趕不上了,到時候這邊可就是你唱獨角戲了。”
“你想想,那幫美國佬、法國佬、英國佬往台上一站,你們把大家夥轟隆隆地從下面開過去,想想那時候會如何?”
“要我說啊,我要是美國佬和英國佬,我估計得頭暈高血壓、甚至可能還會尿褲子。”
庫爾巴洛夫确實說的有道理,不過瓦洛沙聽了,總覺得這似乎是忘了什麽東西、少說了什麽。
“那法國佬呢?你剛不是說還有法國佬站台上嗎?他們會怎樣?”
“法國佬啊.”
聞言的庫爾巴洛夫故作遐想沉吟,片刻後直接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我覺得應該是看到IS7就直接舉白旗了吧,你說呢?”
“唔還别說,有道理,我覺得你說的在理!應該是這麽回事。”
噗哈哈哈哈哈——
相視一眼後直接哄堂大笑,快活的聲音一時間穿透了窗戶,直奔外面街道上的廢墟堆而去。
不論何時,乳法這件事吧,總是會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帶給人難以想象的快樂,似乎就算再過幾十年也還将會是一樣。
就這樣,兩場分頭進行的閱兵各自的受閱部隊已經确定。
一頭在莫斯科,另一頭在柏林。
至于最終的會合地點?
那應該會是在遙遠的東方,以給關東軍“巨大斯拉夫震撼”的形式呈現。
不過在把部隊開上閱兵場之前,領袖軍還得接收一些新進人員和裝備進行适當補充。
其中有些裝備是專爲閱兵準備的,比如說慈父斯大林同志“點名喜歡”的最新式ISU-203自行火炮。
這款踩着衛國戰争的尾巴,堪堪趕上了柏林之戰最終一戰的新式、巨大、具有實驗性質的自行火炮。通過柏林之戰經由領袖師開上戰場的嶄露頭角後,很快便在詳細戰報中引起了斯大林同志的關注。
“這款裝備,它在戰場上的表現好嗎?”
不是任何一件新裝備的投入戰場,都能夠受到領袖同志的第一時間關注。
領袖是領袖,不是裝備部長,每天要忙的事那是巨大量的堆積如山,不止是軍事相關。
除開“紅色斯大林格勒号”這種實在是對胃口對到不要不要的,而且還僅此一件的武器外。絕大多數新式裝備都是在戰場上打出了一定成績,在戰報裏得以顯現之後,這才會憑實力而受到領袖同志的關注。
常年“伴君左右”的朱可夫當然明白這個理兒,更知道慈父斯大林同志是真正的“巨物愛好者”。
大飛機、大戰艦、大口徑重炮、大号重型坦克,什麽玩意兒夠大就喜歡什麽,要的就是威武霸氣、極具視覺沖擊和毀滅之力。
明知領袖同志有這樣的嗜好,該怎麽回答應該說也是顯而易見的,何況那也不是撒謊、而是就事而論的事實。
“目前僅有領袖師裝備了此款試驗性的自行火炮,而且使用的是首批原型車,理論上來講會欠缺一定的可參考價值。”
“不過就實戰反饋來看,領袖師對其的評價似乎是出乎預料的不錯。尤其是在對特别堅固防禦工事和攻城作戰階段,能夠發揮出遠超一般152毫米火炮的強大破壞力。”
“除此以外它的機動性也不錯,防護更是甚佳,呐粹沒有任何可以有效破壞其裝甲的火炮,唯一不盡如人意的隻有重量和可靠性。部分子系統還需要磨合改進,設計局那邊的反饋說進一步改進後的噸位還能再下降不少。”
“嗯”
一手戰報、一手煙鬥,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正在嘴裏冒煙的斯大林同志,聽完朱可夫這番話後随即點了點頭。
“就是說這款裝備現在就很好,将來還會有變得更好的潛力,是不是?”
聽領導講話是一門學問,很深的學問,一門朱可夫到現在都不敢說自己摸透了的學問。
不過就沖剛才這番話、此等表述形式,那該怎麽回答對朱可夫而言已經是心如明鏡。
“可以這麽認爲,斯大林同志,這的确是一款在合适的戰鬥環境下非常強大的裝備。”
我說強了,但我沒說無腦強,我說了它會在合适的戰鬥環境下非常強。
萬一将來要是不強了、有問題了,那我至少還給我留了退路、到時候有話說,不至于落得無法收場下不來台,道理就這麽簡單。
“這很好!朱可夫,非常好!”
在朱可夫這兒得到了滿意回答的斯大林同志很高興,緊接着便說出了不久後,會讓美英西方直接血壓拉滿的命令。
“加速量産這款裝備,祖國需要它們能有足夠的數量出現在閱兵式上。既然是領袖師首批列裝使用的,那就繼續交付給他們吧,熟悉裝備很重要。”
“另外,在柏林閱兵式上也應該要出現這款裝備,很有必要!現在西方開始對我們改變态度了,我們有必要在其面前展示足夠強大的實力,避免他們動某些不必要的、愚蠢的歪腦筋。”
“明白,斯大林同志。我會抓緊安排去做這件事,确保親自監督執行。”
有了慈父同志的拍闆下令加朱可夫的親自監督,原本還在開足馬力嗯搓IS7的基洛夫廠,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換了光景。
“什麽?把主要産能立刻集中到ISU-203上來?可,可這還是沒有通過定型驗收的試驗性裝備啊,元帥同志。雖然這款裝備是我主導設計的,我也很希望它确實能轉入量産爲祖國效力,可是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适?”
朱可夫親自打來的電話,着實給正忙着搞IS7産能爬坡工作的沙什穆林這邊,直球打了個措手不及。
以至于作爲裝備總師的沙什穆林自己,都覺得這種比馬拉申科參與進來的裝備設計定型到量産,還要更快的“特事特辦”,已經大大超出了自己已有的常理認知,導緻手握着話筒的沙什穆林愣是想不明白這到底咋回事。
“但是祖國現在就需要這款裝備,立刻就需要!而且,這也是斯大林同志所希望看到的。”
“.”
電話那頭的朱可夫把慈父同志擡出來往這兒一擺,電話這頭的沙什穆林不說話了,或者說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
唯有朱可夫那頭的話語仍在悄然繼續。
“閱兵的相關事宜相信你也有所耳聞了,斯大林同志希望在莫斯科和柏林的兩場閱兵式上,都能夠看到有足夠數量的ISU-203通場接受檢閱。”
“況且這款裝備也經受住了實戰考驗不是嗎?馬拉申科提交的實戰報告裏,并沒有提及它有某些重大缺陷和不合理之處。基于IS7的既有成熟平台和設計,賦予了其足夠高的可靠性起點,僅有一些細微不足之處需要加以改進,這是馬拉申科報告裏的原話,你那裏應該也有和我手裏的這份報告相同的文件。”
“.”
命令很直接、意思很明顯,話已至此确實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麽、做什麽的沙什穆林想了想,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後這才手握着話筒再次開口。
“需要多少輛?能給我多少時間?元帥同志。”
兩個最關鍵的問題被脫口而出,電話那頭朱可夫報以的回答也是同樣幹脆。
“總數确保36輛,至少要能武裝兩個裝備方隊,先後運往莫斯科和柏林均分,交付給馬拉申科接裝,時間的話.”
電話那頭的朱可夫有所沉吟,而這對電話這頭的沙什穆林而言,卻好像時間凝固一般堪比度日如年、心跳加速。
“一周之内完成首批18輛交付,再過一周完成第二批18輛,能完成嗎?”
沙什穆林聞言咬了咬牙,雖有些難以開口,但軍工研發生産不是随便吹牛的天花亂墜,身爲總師而對自己的項目負責,是基本且必須的職業操守。
該說的話,自己一定得遵循科學規律和客觀事實去如實說清,而不是不負責任地随便拍胸脯保證。
“第二批次可以确保一周時間交付,但是首批的生産線搭建和準備工作需要額外的時間,元帥同志,請給我再加三天,十天内可以完成。”
“.”
電話那頭的朱可夫不置可否,好幾秒鍾時間都沒再傳來任何回話,這讓本就神情緊張、集中精神的沙什穆林更加感到額頭冒汗。
直到仿佛過了幾個小時一般的差不多十秒過後,朱可夫那邊故作沉吟的話音再一次悄然響起。
“兩天可以嗎?我想多給馬拉申科那邊一些磨合裝備和訓練彩排的時間。”
不是命令,而是一種商量的口氣。
哪些事能強行爲之、哪些事萬萬不能這麽做,朱可夫心裏有分寸。
任何人不對裝備負責的結果,就是裝備會在你最需要它的時候,反手把你狠狠坑一把。
不論那是在戰場上亦或是在閱兵場上,道理都是一樣的。
聽到朱可夫那邊提到了馬拉申科,這個對自己而言同樣有着相當程度特殊意義的名字。
思索再三的沙什穆林正如方才的朱可夫那般,足足十好幾秒都沒開口答複。
理解這是爲什麽的朱可夫也不做催促、一直在耐心等待,直到那聲堅定的話語終于再一次從話筒中傳來。
“答案是可以,元帥同志。沙什穆林和基洛夫廠全體同志,保證完成祖國賦予的重要任務,一定會将閱兵所需裝備保質保量按時交付到位。”
電話那邊傳來的回話聲音好像長舒了一口氣,但更多的則是體諒、感激,與一絲可被察覺到的歉意。
“替我轉告廠裏的全體同志,以及研發設計團隊的全體人員,朱可夫元帥向你們緻以最崇高的敬意。”
“衛國戰争的最後一次軍事行動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閱兵場上,你們每個人都将爲這場行動的最終勝利做出突出貢獻,感謝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