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把那些美國佬折騰得夠嗆,還讓人家當街集體做俯卧撐?”
“啊,對,是有這事兒。這幫兔崽子當街拿槍指着我,我沒把這事兒捅到巴頓那兒已經算夠給他們面子了,就罰做兩個俯卧撐,正好鍛煉鍛煉他們的體力,也算兩軍友情交流了。”
“.可真有你的。”
好奇這事兒是啥經過的政委同志聽完馬拉申科叙述,整個人除了“佩服”外已經無話可說。
你堂堂一個中将軍長,把人家一個小少校加一群大頭兵唬得一愣愣的,也不知道該說咱軍長同志是“興趣高雅”呢,還是說這找樂子的手法确實有點出乎預料。
總之,這事兒作爲一個本就不怎麽起眼的小插曲,就算這麽過去了,畢竟今天接下來還有大事兒要辦。
聽說老相識加老學生,傑克.莫裏森少将,現在不止是第四裝甲師師長,而且還是跟随巴頓一起來柏林的美軍将官當中,最當紅可熱的一個。
就算說他是巴頓的副手、目前駐柏林美軍高層裏的二号人物,那也不是不行,畢竟實際情況确實就這麽回事。
坐在椅子上手裏翻着政委同志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去發動手段和關系搜集來的這份彙總情報,了解着其上記載的有關于傑克.莫裏森的最新信息,馬拉申科不禁有些感歎時間的神奇。
老實說,自己當初确實沒料到這個傑克居然會是個“金子”,這麽個在既有曆史中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機遇巧合下和自己碰了一面後,人生軌迹就此發生了改變。
趁着戰争年代這麽個對軍人而言的大好機會,跟屁股底下坐了火箭似的升官速度比自己還快,三下五除二就幹到了少将師長的位置上。
如果考慮到美軍的軍銜體制略有不同,少将前面還有個“準将”軍銜,那嚴格來說傑克這小子現在已經是和自己軍銜平級了。
哥倆都是肩膀上扛兩顆将星,誰跟誰啊,對不對?
遙想到自己當初因爲性格相投、能尿到一個壺裏的原因,跟傑克這小子的關系還算是搞得比較不錯,如今看來倒也不失爲是一種“提前買入潛力股”的成功投資,得來的是良好私人關系的回報。
隻不過就連馬拉申科自己當初都沒料到這會是一種投資,更沒料到傑克這小子日後能平步青雲到如此地步,俨然成了那幫子國會議員們上蹿下跳的雞血源動力,要不然說“造化弄人”也就是這麽回事兒。
不過,這也不失爲是一件好事便是,畢竟柏林城裏的美軍高層能有個說得上話的人還是蠻不錯的。
至于以後長遠的事,馬拉申科那未來的記憶是真的無法提供任何參考和幫助,畢竟既有曆史裏的名人榜上壓根沒這人,現在也就隻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先把眼下對付好才是當務之急。
“傑克那邊有回複了嗎?他今晚過不過來?”
面對掃完了情報後的馬拉申科提出的問題,擡手從桌邊的一摞文件裏抽出了一張電報紙的政委同志,緊接着便朝馬拉申科遞了過來。
“你剛走我就起草緻電美軍那邊了,他們剛到不久,剛拉起來的駐柏林總部也還在忙着處理很多事。”
“嗯,所以忙到沒空管當街耍流氓的兵痞?還是說進到柏林城裏來的都是這号人?”
“那你估計就得當面問問你的好學生了,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帶的兵,居然能帶出這麽一夥地痞流氓來,有可能他會怪你這老師教的不夠好?呵,誰知道呢。”
“噗哈哈哈哈——”
被整笑了的馬拉申科喝了口水壓壓驚,放下杯子後這才半開玩笑地朝政委同志開口回道。
“那他可賴不到我頭上來,我隻教了他怎麽用坦克,可沒教他怎麽帶兵。”
“不過他要是想學學,那也不是不行,不過先得給咱蘇聯紅軍把學費交咯才行。”
上次,爲了能到馬拉申科這兒拜師取經,美國佬和英國佬可是狠狠來了波大出血,連當時最頂級的B29發動機都被俄國人薅羊毛給薅走了,英國佬那邊聽說是把羅爾斯.羅伊斯公司的啥航空發動機,也給交出來了。
隻不過不是給大飛機用的,而是供小一号的戰鬥機使用。
至于具體是什麽款式型号,隻管上課、不管收學費的馬拉申科倒也沒多去在意,反正不會是什麽過時的破爛貨便是。
畢竟上次那樁生意,那可是英國佬和美國佬主動提出的有求于人,被坐地起價敲敲竹杠确實符合“斯拉夫經濟學”。
拿上次這事兒的情況來看,就按馬拉申科說的,要是英國佬和美國佬再想來上門做功課、來求學一次,估摸着“馬拉申科老師”這個交學費啊,啧~指定得比上次還狠,“斯拉夫經濟學”裏可是沒什麽回頭客優惠可言的。
優惠?優個der的惠!
敢掉頭回來那就再把你宰第二次,這才符合馬拉申科認知中的“斯拉夫經濟學”。
玩笑時間到此結束,話回正題的馬拉申科随即便從政委同志那兒得知,美軍駐柏林總部那邊在收到電文後很快便回了電,以第四裝甲師師長傑克.莫裏森少将的名義,首先對紅軍方面願意設宴款待友軍,表達了誠摯的謝意。
随後就是政委同志遞給馬拉申科的那紙電文裏的細節了。
其它的内容倒是沒啥,無非就是謝過他日的恩師情誼,期待能與馬拉申科将軍再次會面之類的場面話。
确實也稱得上是久居高位的老馬同志,現在已經對這些話完全免疫了都,幾乎沒有啥特别反應可言。
真正讓馬拉申科暗呼一聲“卧槽還有這事”的是,傑克這小子居然在電文裏說,他會攜他的夫人一起前來出席晚宴,期待能介紹聞名遐迩、戰功赫赫的馬拉申科将軍,給他的夫人認識。
這話說好聽點那是場面話、禮節性的客套話,說難聽點那就是“蓄意曬老婆”的批話。
我馬拉申科這還是光棍一條呢,你知道你師傅我沒結婚,還帶老婆過來故意曬是吧?
他娘的!欺人太甚不是?公然給“單身阿宅”曬老婆簡直就過分!
眼瞅着自诩自己是“單身阿宅”的師長哦不,現在應該是軍長同志面色不悅。
和馬拉申科朝夕相處、并肩作戰已然許久,對搭檔的裏裏外外都了解地相當透徹的政委同志随即悄然開口。
“怎麽?是因爲他帶夫人來的事?”
“嗯”
馬拉申科沉聲一應,已然是臉色陰沉,但卻不是針對政委同志,頗有怨言的話語緊接着便脫口而出。
“娘希匹!軍人不去打仗,挽着女人逛柏林,該殺!”
這其實是老馬同志心裏想的,不過嘴上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是這意思其實是一樣的。
“咱這是官方性質的宴會,行吧,就算我承認這帶點私人意思,但邀請是以領袖軍的名義發出的啊。結果傑克這小子帶着他老婆過來,幹什麽?老子這兒又不是開私人派對,就是吃吃飯、唠兩句話而已。”
“這柏林的硝煙味兒都還沒散呢,要我說怎麽這幫美國佬都這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不是?師長摟着女人逛柏林,下面的大頭兵當街耍流氓,資本主義打仗還能不能有點正兒八經的樣子?”
軍長同志的吐槽是有闆有眼,但政委同志卻是隐隐看出了馬拉申科的心事。
隻不過沒有當面挑明地說,而是繞了個彎,以旁敲側擊的方式給馬拉申科出了主意。
“既然他們的牌已經打出來了,不管其目的是什麽,我們回一張對等的牌便是。”
“不如這樣,你這邊去叫一下安雅,把她帶上。夫人對夫人,将軍對将軍,這是旗鼓相當的公平遊戲,你到時候也就不至于在某些方面,可能會顯得比較被動了。”
“.啥?把安雅叫上?這.”
講真,要不是政委同志提起這茬,馬拉申科幾乎想不到還有這麽個“回應方式”。
但若從實際來講,安雅确實就在自己身邊、能随叫随到,安雅的身份公然帶到會場上去也沒什麽,立過多次功的女護士長既體面也無可挑剔。
正如政委同志所說,“夫人對夫人,将軍對将軍”确實是一手很好的牌,這就跟軍事上那條“當你不知道如何反制敵人某種武器的時候,就去模仿它,結果總不會太差”的道理是一樣的。
隻不過馬拉申科的關注點并不在這兒,馬拉申科所在乎的是這層身份一旦被公開确認,于自己的私事而言是否合适的問題。
“是在想娜塔莉亞的事嗎?”
“嗯,是在考慮這個”
政委同志确實是把馬拉申科了解得透透的,簡直跟老父親了解自己的兒子一樣。
一語又道中了軍長同志心事的政委同志歎了口氣,馬拉申科如今面臨的這問題,那也是自己頭發還很多、還沒秃瓢還年輕的時候,也曾遭遇并苦惱過、最後還沒處理好落了個“壞結局”的。
并且就照眼下這發展勢頭,恐怕馬拉申科将來面臨的一系列問題,應該會比自己當初還要頭大。
政委同志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這身體,已經注定無法陪着馬拉申科一直走下去;可以預見到的短期将來注定會天人永隔,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掉的事。
但至少現在,自己還能再在小馬拉申科身邊陪陪他,繼續給他出謀劃策、提供一些意見,能幫多少就幫多少總好過什麽事都做不了要強。
想到這裏,腦海中已經有了個折中辦法的政委同志,随即朝馬拉申科再一次悄然開口。
“.這,能行嗎?咋感覺不是那麽好操作的樣子?”
聽完政委同志示意自己靠過去,小聲朝自己開口防别人聽到的“辦法”,上輩子都沒這麽幹過的老馬同志不禁有些懵圈、疑慮,然而政委同志那邊報以的回答則非常幹脆。
“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那也就不用在這裏跟我一起絞盡腦汁了。所以你沒有更好的辦法,那也就隻能這麽辦了,你覺得呢?”
“.哎,這他媽的都是什麽事兒!”
再怎麽不願意也确實得承認情況正如政委同志所說那般,屬實沒啥更好辦法的馬拉申科隻能點頭答應。
“那就這麽辦吧,我去找安雅,讓她準備一下。”
“等等,還有件事”
叫住了正打算起身離去抓緊時間辦事的馬拉申科,不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的政委同志最後提醒了馬拉申科一嘴。
“那傑克的夫人應該會打扮得很上檔次,你看是否需要找點人來給安雅幫幫忙?畢竟安雅現在還在野戰醫院工作,也沒什麽條件去立刻打扮一番。”
“如果你覺得有需要,我這邊可以立刻安排人手去找,柏林這地方還是不缺這一類的專業人士的。”
“.”
政委同志這麽一說,馬拉申科覺得自己已經能腦補得出,當傑克那小子穿着一身锃亮的美國陸軍少将軍裝、扛兩顆星,挽着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個長腿聖誕樹一樣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那又該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軍人有軍人的尊嚴,部隊有部隊的牌面。
尤其是在跟關系比較微妙的友軍面前時,确實得說政委同志的建議不是那麽地毫無道理,至少這也是一個思考的角度。
但在政委同志出謀劃策的基礎上,确實還有點自己的想法加以糅合的馬拉申科,倒也并不是很在乎在“女人比美”這件事上,能有什麽浮于表面的“一較高下”。
甚至于馬拉申科還有反其道而行之的想法,正好讓那傑克看看自己的底氣與彼此認知間的本質不同。
想到這裏,已經拿定了主意的馬拉申科,随即很少見地、應該也是今年來第一次的謝絕了政委同志的好意。
“這個就不用了,無産階級戰士的愛人不必和拜金上流的資本一較高下,在美的表現形式上。”
“這事我自有辦法,放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