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戰役推進到這一步,城中除了餘下兩座巨大的G型防空塔外,幾乎一切有組織的防空陣地都已土崩瓦解。
燃燒破碎的柏林街頭不知有多少被擊毀的防空炮殘骸,就連國會大廈腳下的國王廣場上,也到處都是肉眼可見、連炮管子都扭曲變形被炸爛了的88炮廢鐵。
守城德軍幾乎将一切可以派的上用場的火炮,包括所有的高炮,通通改做平射部署在街頭小巷和建築工事内加強對地火力。
那麽與之相對的,德國人必然就要承受将防空火力挪作他用後随之而來的代價。
路是自己走的,選擇是自己做的。
被空襲炸成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逼樣,那也是呐粹自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換來的。
畢竟在預想的城防計劃中,對空防守最嚴密、被三座G型防空高塔牢牢保護起來的Z區域,幾乎不可能遭受到大規模的空襲破壞。
那些登高望遠、被部署到G型防空塔頂端,因而得以拓展了射程的的大口徑高炮,可以在很遠的距離上就驅逐掉來襲機群,破壞任何有組織的大規模空襲行動。
但當下時間線偏偏就不按既有曆史中那樣來走,不講規則也不按套路出牌的馬拉申科,提前甩出了“紅色斯大林格勒号”這麽個王炸,将動物園防空塔直球送上天、原地轟飛。
不但令呐粹吹噓的“不可征服之高塔”成了一堆熊熊燃燒的烈焰廢墟,當着全柏林城内所有人的面打了呐粹的臉、揭穿了呐粹的謊言。令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呐粹頭子們,遭遇到了巨大的信任危機和空前的政治災難,直接爲後續的“空中廣播式強制勸降”奠定基礎、鋪平了道路。
更重要的是,Z區這片既有曆史中柏林戰役期間的“航空器禁區”,也因爲G型防空塔鐵三角的一角崩塌,導緻整個防空圈徹底土崩瓦解。
順着這“一角大開”的防空漏洞,不但英國佬的重型轟炸機能趁機夜襲、搞搞貼邊轟炸,好在曆史書裏能順理成章地寫下“帶嘤弟國皇家空軍對柏林核心區發動大轟炸,沉重打擊呐粹直接影響柏林戰役走向”這樣的批話,給自己臉上貼金。
紅軍的戰術航空兵部隊也得以順利進入Z區域上空,以靈巧自如、低空性能出衆的小型戰術機做超低空突入,更進一步深入Z區空域縱深,并以此屏蔽掉另外兩座防空塔可能的“多管閑事”。
殲擊機和攻擊機是不如大塊頭的轟炸機來的給勁,但并不意味着其對呐粹造成的傷亡和恐怖感就小。
恰恰相反,比起天上狂下鐵炸彈的轟炸機編隊大轟炸,将死亡與毀滅連同呼嘯聲一起,在超低空直接撒在敵人腦門頂上的近距離空中支援,其對士氣和意志上造成的打擊遠比成群結隊的轟炸機來得更大。
親眼看着身邊的戰友被航炮撕成碎片、被航彈破片砍掉腦袋、被一發火箭彈直擊炸得連點灰都不剩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些“長空兇神”們還在你腦袋頂上如秃鹫般盤旋呼嘯,準備繼續如法炮制地發起下一輪攻擊,不斷複制粘貼一幕幕這樣的場景之時。
能承受住這毀滅性精神壓力的人不是沒有,但至少絕大多數人都辦不到,更不是現在壯丁、小屁孩滿地跑的呐粹黨衛軍們所能硬扛得了的。
“逃啊!快逃啊!!!俄國佬會殺了我們所有人的!跑啊!”
前面的壯丁在呐喊着向後逃去,後方的黨衛軍則舉起手槍向前逼人。
“不許後退!進攻!這是元首的意志,所有人不可違——”
嗚——
“炸彈!卧倒!!!”
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逃下來的壯丁連帶着不讓壯丁逃的督戰黨衛軍軍官,以及周圍護着他充當督戰隊員的十幾名黨衛軍一起,通通在這顆100公斤級航空炸彈的猛轟之下化作齑粉、揚上天去。
當類似的場景不斷往複上演、重複發生。
漸漸地,如同瘟疫般傳播的崩潰和失敗,便以野火蔓延的速度迅疾擴散開來。
被連炸帶掃折騰到連個立足之地都找不到,再去談什麽繼續送人頭、繼續“呐粹天靈蓋大戰俄國狼牙棒”顯然已極端不現實。就是那幫舉槍咋呼的黨衛軍督戰隊自己,現在也連保命都難,更何況軍事素養幾乎爲零的壯丁和小屁孩。
即便情況已經悲慘至此,但呐粹的夢魇卻還在繼續加深。
從四面八方、紛至沓來的巨大量紅軍戰機還在不斷入場參戰,一批彈藥打光、油料快要見底的戰術機剛剛撤退,另一批足油滿彈的戰術機隊便會接替入場,立刻補齊場上剛剛暫缺不久的數量缺口,繼續對地上的呐粹臭蟲實施“人道毀滅”。
此類過程不斷往複,一批離去、另一批立刻補上,補上就不說了甚至還要見縫插針地從攻擊航道裏多塞進來幾架,哪怕搞一波流的打完就走也不是不行,至少能殺幾個或者十幾個呐粹也是個轍。
爲什麽不在空域盤旋停留,切入下一輪攻擊?
因爲空域裏已經沒有空位了,所有的盤旋航道和攻擊航道幾乎都已被占滿,國王廣場上空空域此時的戰機密度,已經被拉到了整個柏林戰役、不,應該說是1945年以來,甚至是紅軍自1943年進入戰略反攻以來的最高峰值,足以被載入史冊。
幾乎完全喪失了防空能力的黨衛軍,身體力行地給人類軍事史上,留下了反面教材意義重大的一課,叫做《同時喪失制空權與防空能力時,集結師旅級規模的進攻部隊會有什麽下場》。
能給全人類留下如此重要的意義,确實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沒白死了。
整個國王廣場空域的戰術機部隊越聚越多,最後俨然多到等待入場開殺的新到機隊,已經開始組織臨時編隊在國王廣場周圍空域巡航待命、伺機切入。
而另一邊在國王廣場空域内大開殺戒的“幸運飛行員”們,則是到了“不把最後一顆子彈射向呐粹蟲子們絕不走”的程度,你要說這是“戀戀不舍”那也确實沒錯、可以這麽說。
赤紅的勝利旗在國會大廈頂端迎風招展,屁滾尿流的呐粹在國會大廈下四散奔逃。
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多的戰機、以如此密度現身同一片戰場空域對地猛轟,守着樓頂的勝利旗看傻了眼的阿爾西姆先是眨了眨眼、又使勁搖了搖頭,确認自己真的沒出現幻覺之後這才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師長同志這是把柏林周圍所有能飛的玩意兒都叫來了嗎?這比我在西伯利亞森林裏看到的鳥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