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無數個日夜的浴血奮戰,曆經無數艱難險阻、隻爲今日。
蘇洛維琴科曾無數次試想過等到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究竟會是如何,不斷想象着這一刻到來時的場景并希望自己能爲此做好準備。
然而,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這時的蘇洛維琴科才終于發現,原來自己先前種種所謂的“準備”到頭來也隻不過是徒勞。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望着那飄揚在面前、就在這國會大廈三角形拱頂正上方杵着的勝利旗,蘇洛維琴科很想跟身旁的同志們分享自己的喜悅并說些什麽,但卻始終組織不起一段自認爲合适的語言。
“我說.老東西腿裏還卡着子彈流血呢,是不是該給老人家包紮一下。”
“.”
不知該作何開口之餘,還是被架着的老班長最先打破了沉寂、主動說道。
确實老班長身上的傷還沒來得及處理,兩條腿上的沖鋒槍槍眼雖然傷不緻命,但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什麽也不做不去管,那顯然很不合适。
“把旗子固定好!别讓它倒了,撿點石頭塊過來夾好都可以,衛生員過來處理——”
砰——
噼裏啪啦咔嚓——
蘇洛維琴科是沒想到自己這邊話音未落,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把話講完,身後的國會大廈樓頂入口處那邊便忽然傳來了一聲始料未及的聲響,而且動靜還不算小,伴随着大量碎屑木渣四濺橫飛的聲音便驟然入耳。
“該死!那.是連長同志!”
準确來說,那是兩個扭打在一起、糾纏不休的人,在彼此間相互鉗制着的狀态下,直接從一扇破木闆後面給當場撞飛出來的場景。
這二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彼此間的交手是不分上下、都以力量見長。
以至于當這倆貨共同發力、激烈角鬥在一起時,随便一個相互鬥狠的猛然沖撞,都能将臨時性的木闆撞個稀碎、字面意思的破牆而出。
那勁道、那場景,就算是比之兩頭發狂鬥毆的公牛,邊打邊一頭撞進玻璃店裏的樣子也不逞多讓。
從半空中最先接觸到地面的人是阿爾西姆,手裏提溜着那把刀刃上的血還在流淌的鋒利獵刀,比對手率先穩住了姿态、站穩了腳跟,一個單膝跪地配“手刹”的動作便穩穩當當地安然落地。
比起阿爾西姆,狀态已經糟糕到一定程度的海森伯格那邊顯然情況不妙。
“嗚啊——”
如果是在不知曉情況的旁觀者看來,方才那場景看似是阿爾西姆和海森伯格彼此間互相鉗制着、誰也奈何不了誰,然後就跟頂牛似的在二人共同使出的巨大力量之下,一道撞破了那臨時性的木闆、最終沖到了樓頂天台之上。
但海森伯格自己卻很清楚,事實情況遠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這樣。
與其說是相互鉗制,不如說自己是被阿爾西姆單方面壓制。
狀态幾乎處于巅峰狀态的阿爾西姆使出全力,将被自己伸出右手、死死掐住脖子的海森伯格,像重炮發射炮彈一般一記單手過肩抛就給扔了出去。
被阿爾西姆當成炮彈使的海森伯格一頭撞碎了木闆、飛在半空中還沒下來,趁着這“投擲呐粹”的機會借力使力的阿爾西姆,已經加速助跑、飛身躍出,順着窗口一個箭步便穩穩落到了樓頂天台的地面之上。
親眼注視着自己親手打出的這枚“炮彈”,就像條喪家之犬一般滾落在地、痛苦出聲。
“呵啊——哈啊——呃——”
盡管這千瘡百孔的身體已經瀕臨破碎到了最後的極限,但憑借着身體裏那兩針紮下去至今尚存的巨大“毒勁兒”,渾身上下至少有十幾道傷口在同時流血的海森伯格,依然在自己那本就變态瘋狂的意志力支撐下,再次面向着阿爾西姆以好勇鬥狠的姿态站了起來。
“.”
默不作聲的阿爾西姆繼續保持持刀相向、準備戰鬥,并一眼就看到了高高飄揚在國會大廈頂端、近在咫尺的那面勝利旗。
因爲自始至終都相信蘇洛維琴科有能力帶隊完成任務,所以并不爲此感到有任何的奇怪。
隻不過眼前這般連自己也期待了許久、曾無數次想象過的場景,确實比之前任何一次的腦補來的還要更加振奮人心便是。
嘩啦啦——
咔咔——
“不許動!”
“放下武器!”
“舉手投降,立刻!”
手裏沒槍、就一把刀不說,還渾身是流血傷口的海森伯格,因爲自己的低威脅性而“很幸運”地撿了條命,哪怕隻是暫時的,但總歸要好過被當場亂槍打成馬蜂窩。
别的不說,最起碼在被一衆戰鬥工兵們的包圍之下、喝令投降之中,還能有個說遺言的機會,前提是已經瘋魔到一定程度的海森伯格真的有遺言需要交代的話。
“.不讓你手下的小狗子們把槍放下嗎?你難道就打算這麽結束?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同類。”
那變态的呐粹邪魔在笑,哪怕事到如今已經到了這地步,這狗雜種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而且還笑得如此肆無忌憚與陰冷狂妄,仿佛就連他自己的生命都漠不關心,但凡是個正常人就幾乎無法理解這樣的狂人腦子裏現在究竟在想什麽。
“怎麽處置他?”
悄然來到了阿爾西姆身邊并主動開口發問,蘇洛維琴科知道自己的搭檔、好兄弟跟這呐粹邪魔有筆賬要算,如何處理這号瘋子的權力最好還是交由連長同志來親自決定。
“離遠點,然後看着就行,不要插手!今天我非得把這呐粹畜生的腦袋給活噶下來!就在這勝利旗之下!”
“.呵呵呵呵哈。”
仿佛預見到了阿爾西姆一定會說出這樣的話,對此結果毫不意外更未有任何情感波動的海森伯格,聞言之餘還沒等着蘇洛維琴科開口便已先聲奪人。
“這就對了,是的沒錯!同類!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風格,這才是我們該有的解決問題方式!”
“.”
不再做任何話語的阿爾西姆擡手示意,但一旁的蘇洛維琴科卻沒有就此退下,反而還有話要說地從身旁的一名戰士手裏接過了某樣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