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沖上去,同志們!我們隻差最後一步了!爲了勝利!!!”
無數個日夜的艱苦卓絕戰鬥隻爲此時此刻。
按照阿爾西姆的命令帶領着餘下所有還能動彈的同志們,一路邊打邊沖、清掃掉了沿途所有敢于擋道的呐粹狂徒,蘇洛維琴科一行終于突破了建築内所有的抵抗、沖上了樓頂。
但在這國會大廈的穹頂之上,卻還有最後一群窮兇極惡的呐粹邪魔在做殊死頑抗。
哧啦啦啦啦——
哒哒哒哒——
架設在國會大廈樓頂最終防線上的火力線再一次攔住了去路,沒有心思跟這幫雜種軟磨硬泡的蘇洛維琴科繼續保持沉着冷靜,蹲伏在露天的樓頂掩體之後已然想到了對策。
“上火箭筒!轟了它!”
“打光了,一發備彈都沒了!連副,剛剛沖上來那一下就是最後一發!”
“.那手榴彈呢!?手榴彈還有嗎!?”
“.也用完了,剛才那幾個房間和走廊幾乎是一路炸上來的。”
“蘇卡不列!”
一聲叫罵的蘇洛維琴科其實并不責怪戰士們。
方才那自己也親身經曆了的戰鬥環境,隻能說是但凡少用一顆手榴彈、可能就得付出兩三條人命的代價,說不定還會更多。
在那種慢哪怕半秒都會丢命的腎上腺素狂飙戰鬥裏,更加沒有心思和時間,去在乎計較彈藥的使用得失,“甭管三七二十一先炸了再說”就是當時最真實的情況。
向來習慣了打“火力至上”戰鬥的戰鬥工兵們,還從未遇到過投擲飛行爆炸物全部用光的窘況,偏偏這種時候沒有這玩意兒還真就不行。
蘇洛維琴科是真的不行下令讓戰士們強攻,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将心比心,誰又想看到同志們在勝利曙光前的最後一秒血染沙場?倒在呐粹那亡命掙紮的槍口之下淪落陪葬。
“連副,我們還有這個,但距離不夠!”
“.”
望着身旁排長手中的遞上的闆磚大小工兵炸藥,蘇洛維琴科卻在此刻猶豫了。
這東西的重量注定了它不是在現在的距離上,就能給扔到呐粹腦門頂上,将對面那一窩子呐粹瘋子全都裝進殺傷半徑裏的東西。
要想讓這玩意兒見效,勢必得推進縮短投擲距離,最佳的辦法就是掩護爆破手向前突擊。
老實說這本是戰鬥工兵的本職工作之一,各種形式的炸藥爆破天生就是戰鬥工兵們的看家絕活。
但現在點誰的名去、就意味着誰可能大概率命喪當場,手持炸藥迎着敵人火力往前沖的爆破手傷亡率有多高,那是足以讓機槍手、反坦克炮組等一衆高危職業相形見绌的。
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死,這近乎于死神一般的特權,卻成了蘇洛維琴科現在面對的最真實現狀。
有那麽一瞬間,蘇洛維琴科心裏都萌生過自己親自上的念頭。
但在蘇洛維琴科将想法轉化成實際行動之前,同在蘇洛維琴科身旁、就待在另一邊上的老班長,卻是一把甩手撇下了手中的物件、丢進蘇洛維琴科懷裏,奪過排長手裏的炸藥二話不說便是閃身而出。
“明天是美好的,但那不屬于我們,是屬于你們年輕人的,你們才是朝氣蓬勃又充滿希望的一代。”
“我老啦,也親眼看着家裏三個娃娃都長大了,我還加入了紅軍最英雄的集體一路戰鬥到今天,知足了。”
“要是有一天,我犧牲了。幫我把這封信寄回去就行,能少沾點血就少沾點吧,老工人這自學的字寫的本來就不好、歪七扭八的,要是沾上血了娃娃們更看不懂。”
“忠于祖國母親,保護我的母親,守護好我孩子的母親,讓我的女兒能在一個更好的未來裏成爲母親,我想這就是我們這一輩人的宿命。”
“能做到這一切,我真的挺滿足的,我愛我的祖國就如同她也愛我一樣。”
老班長曾經的話語在一瞬間如閃電般劃過腦海,那是來自不久之前柏林城下郊區的他日回憶,蘇洛維琴科那不假思索間的一聲嘶吼即刻脫口而出。
“掩!!!護!!!”
密集的彈雨迎着呐粹瘋狂爆射的彈幕直沖而去,依托着掩體、舉起武器,将扳機死死扣到底的戰士們拼盡全力地去掩護自己的同志,掩護義無反顧地抄起炸藥正一路狂奔中的老班長。
邪惡的眼睛注視着那道年邁但卻矯健的身影,不顧火力壓制調轉槍口的彈丸攢射頃刻間尖嘯襲來。
噗啪——
一連串沖鋒槍掃射劃過身體,噴濺的血霧與子彈打在鋼闆上的火花齊出,自始至終未曾停下腳步的老班長趔趄着撲倒在地,距離即将抵達的下一處掩體隻剩咫尺之遙。
“媽的跟他們拼了!這幫該死的瘋子畜生!!!”
“不,别動!看!”
本已撲倒在地的老班長在身後同志們的注視之下、再次擡起頭來,雙睦之中的英勇剛毅釋放出好似無窮盡的力量,不知何時已經拉響了導火索的工兵炸藥終被甩手擲出。
轟隆——
巨大的爆炸火光裹挾着沖擊波瞬間吞噬了一切,塵土飛揚與碎屑四濺之中已經找尋不到老班長的身影。目眦欲裂的蘇洛維琴科,幾乎是以咆哮嘶吼的語氣喊出了那聲足以被載入史冊的命令。
“護旗隊!沖鋒!!!”
“烏拉!!!”
以勝利之名镌刻着無比榮耀的紅旗帶着沖鋒的呐喊、迎風招展。
身披闆甲、手持AK的紅軍戰士們沖出掩體,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回蕩在國會大廈的穹頂之上、響徹長空。
複仇的怒火在熊熊燃燒、熾熱的彈雨頃刻間奪走了那些還想掙紮着爬起的呐粹狗命。
一鼓作氣徹底沖垮了敵人最終的防線,大踏步狂奔上前的蘇洛維琴科,幾乎是喜極而泣地道出了那發自心扉的激動話語。
“這東西你自己留着,老家夥!給我站起來完成任務!”
滴血未沾的信封被塞回了老班長的衣襟,拖着老班長的胳膊将之從地上,與另一名主動上前的戰士一道、以左右各一的站位合力架起,雙腿連中數槍卻因闆甲防彈衣而撿回了一條命的老班長,此時此刻隻是在溫暖地笑道。
“我們成功了,真的做到了。”
“嗯!勝利屬于我們!”
伸手接過了一旁護旗手遞上的勝利旗旗杆,朝天而持、緊握在手,架着老班長一直前行到了這從莫斯科到柏林之路的最後終點,國會大廈樓頂的三角形拱頂邊緣、原地站定。
“來,拿穩了!把領袖師的名字镌刻在今時今日!”
穩穩地接過從蘇洛維琴科手中遞上的旗杆,擡頭仰望着那面如熱血流淌般迎風招展的勝利旗幟,包括老班長、蘇洛維琴科、與在場所有同志們的眼神視線都聚焦定格于此刻。
“勝利屬于我們!紅軍萬歲!祖國萬歲!烏拉!!!”
“烏拉!!!”
砰——
旗杆穩穩當當杵落在地的聲響,昭示着人類曆史上最殘酷血腥的陸地戰争,就此迎來了終結的時刻。
這沉穩的一道落地聲響屬于紅軍!屬于無産階級革命者!屬于全世界英勇奉獻、流血犧牲的全體反法希斯戰士!
無論明天會走向何方,人類的未來将何去何從、如何譜寫,任時光流逝的曆史也終将會銘記這一刻。
因爲隻要我們還記得,他們就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