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一瞬間宛若流星天降,拖曳着深紅色曳光尾迹的巨型彈丸勢大力沉,照準那聳立在動物園内一片空地之上異常突兀的高塔便是直落而下。
重達7.1噸的彈丸在跨越了三十多公裏的射程後,依然保有着這顆星球上任何傳統身管火炮都無法比拟的毀滅性破壞力。
對軍标混凝土最大擊破深度高達7米的穿透力勢不可擋,隻需肉眼難以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便毫不留情地打穿了目标建築的厚重防禦、貫穿而過。
轟——
嗚——
巨大的爆炸聲連帶尚未消散的破空尖嘯聲一道席卷而來。
7.1噸的彈丸内滿載的戰鬥部裝藥延時起爆,但卻是在目标建築物身後的泥土當中,在一片濕潤的土壤内轟然炸響。
驚人的破壞力揚起了難以想象的漫天塵土碎渣,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從彈丸爆心處沖天而起、直撲雲霄。
那漫天飛灑的土塊碎渣力道是如此之大,大到飛躍騰起的高度,甚至要比本就高大無比的防空塔本身來得更高。
嘩啦啦——
密集的土渣碎塊宛若冰雹般從頭頂之上直落而下,砸的暫且相安無事的防空塔頂一片稀裏嘩啦。令塔頂上所有一臉懵逼,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德軍一下子六神無主、不知所措,甚至于包括施特海姆上校亦是如此。
“見鬼!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天上會突然下冰雹?”
“你傻了嗎?睜大眼睛看看,這不是冰雹、是土渣!”
“這到底怎麽回事?這土渣都是哪兒來的???”
很難想象這些身處防空塔塔頂執勤,終日連正兒八經的大地長什麽樣子都見不着、滿眼盡是天空的防空兵們,在突然看到天上下起了土渣之後究竟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紅色斯大林格勒”号的口徑實在來得過于巨大、彈丸質量實在是太高,以至于這門絕對稱得上是二戰戰略武器的巨炮,哪怕是發射彈壁更厚、戰鬥部裝藥更少、穿深更高的混凝土破壞彈時,其一次射擊投射的裝藥爆炸當量也遠超常規的航空炸彈。
在防空塔腳下的地裏爆炸,卻能如火山噴發一般,把巨大量的泥土碎渣給揚到塔頂的高度便是證明。
大驚失色的副官有那麽一瞬間連站都站不穩,在巨大的爆炸聲消散、漫天飛揚的泥土碎渣暫且塵埃落定之後,才一步三個趔趄、誠惶誠恐地跑到了施特海姆上校面前,驚慌地開口。
“上校!剛才剛才那到底是什麽!?我我隻聽到呼——地一聲,然後轟隆!我的腦袋都快炸開了,緊接着就是天上下起了土渣!這難道是末日嗎?”
沒見過啥世面、一直在首都柏林擔任警備工作的年輕人,幾乎快被吓得當場尿了褲子,整個人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慫逼樣。
但施特海姆上校則不然。
驚駭歸驚駭、震撼歸震撼,強壓住自己内心中所有負面與不利情緒的施特海姆上校,迄今爲止依舊是能繃着那張标志性的撲克臉、面不改色。
“那些俄國人居然真的幹了,斯拉夫人預言的天啓末日來臨了。”
“.上校,你在說什麽啊?上校,我聽不懂啊!”
年輕的副官越搞不懂情況越是驚慌,又是一句話說下來幾乎連哭腔都有了,這種難以想象的超自然現象确實是把他吓得魂都快飛了。
“俄國人承諾過他們會毀掉這座塔,如你所見,他們已經開始這麽做了,而且真的有能力辦到。剛才那一擊就是證明,或者說一種警告。”
馬拉申科可不管對面塔裏的德國佬此時此刻在想什麽,挨了那一發可能一個傷亡都沒造成的失準炮擊後,具體又會有何反應。
馬拉申科隻知道自己剛才從望遠鏡裏,清楚地看到了來自三十多公裏外的首發射擊,其實并不是多麽地完美,确實也可以說是如預期中的結果一樣、并不算讓人意外。
重達7.1噸的鉻鎳合金鋼制混凝土破壞彈,的确實現了首發命中、試射上靶。
擱這年頭的随緣炮擊精度,再加上高達三十多公裏的炮擊距離來說。
哪怕是針對G型防空塔這樣看似好打的巨型固定标靶而言,這樣的結果也已經算實屬不易、可喜可賀。
遺憾的是,首發炮彈的命中點位和毀傷效果都不算好。
勢大力沉、宛若天降流星一般的巨型彈丸的确威力無匹,但結果也僅僅隻是擊中了防空塔左側靠近邊緣位置的牆體,并一口氣擊穿了沿途所有的鋼筋混凝土。
給防空塔外牆上,留下了一個寬度估計都夠把坦克開進去猙獰孔洞後,成功實現“無害化通過”。
完全貫穿了防空塔邊緣牆體的彈丸,最終直愣愣地砸進了防空塔腳下的動物園地面裏,留下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擊穿孔洞之後随即起爆炸裂。進而整出了那番“震撼德棍一整年”的火山噴發般駭人動靜,将燙手的泥土碎渣揚了塔頂德國佬滿頭滿臉加一身。
給動物園防空塔洗了個“土垃圾澡”,這可不是馬拉申科想要的結果,馬拉申科想看到的是這玩意兒作爲呐粹終極造物,被徹底毀滅在地動山搖的爆破聲中、歸于塵土。
“标記炮彈落點,普羅舍夫趕緊測距,别打馬虎眼!快!”
“解算彈道!圖上作業放利索點,抓緊時間!”
“調試設備準備發報!把後備發報機也準備好,有需要立刻切換!”
炮兵小組忙活着擺弄那堆奢華而專業的炮兵設備,一旁的通訊小組更是馬不停蹄地飛速調試着設備、準備随時發報。
爲了能将炮擊坐标調校地準确無誤,炮兵小組甚至在這破敗不堪的屋子裏,用幾隻德棍留下的破爛彈藥箱加半張破桌子,臨時拼了個作業台出來展開專用的炮兵地圖。
靠着一旁的觀測組新鮮出爐的第一手測量數據,加上從挎包裏掏出圓規筆尺各種工具,就地開始了三人齊上陣的圖上作業。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握着望遠鏡來回踱步、走走停停的馬拉申科始終沒有說話,更不想打擾到自己手下這支全師最精幹的作業小組完成任務。隻是不停地将手裏的望遠鏡一再擡起,朝着那破爛的防空塔看了又看、顯得焦躁不安。
緊張的氣息在整個破爛房間内近乎凝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