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怎麽辦到這一切的?”
沒有興奮、沒有笑語,一眼就認出了正蹲在一整排遺體邊上的那人,正是阿爾西姆的馬拉申科沒有多餘的廢話,上來第一句便是開門見山地直切主題。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睡過這麽死,偏偏就是在這種時候,等發現的時候.這裏的一切都結束了。”
阿爾西姆那面無表情中的低沉話語話音未落,馬拉申科已經邁步來到了跟前、停在了阿爾西姆的身邊,一眼就認出了距離阿爾西姆最近的這具遺體很是面熟。
“損失有多大?”
“一個班失蹤一人,剩下的全都在這裏了,留守一樓警戒的所有人。”
“也包括他,我的副手、搭夥的”
太陽還沒有從遠方的地平線下升起,濃濃的夜色依舊籠罩着整片冰冷的大地。
阿爾西姆連隊餘下所有的人手眼下早已是睡意全無,全副武裝警戒在樓内和樓門口街道的各處,占據着有利地勢和制高點監視着周圍的一切與風吹草動。
與馬拉申科随行而來的警衛排亦是如臨大敵,協助現場布防的阿爾西姆連隊,幾乎把整個一樓的案發現場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時候别說是刺客,哪怕是隻溜街的老鼠過來也會被一槍斃命、再遭補槍鞭屍。
隻是這一切都已爲時已晚,悲劇已經發生,現在再怎麽嚴密的布防也改變不了面前這一整排屍體的現實。
“我甚至都想不到到底是哪夥人幹的,過去從沒有遇見過類似的敵人、手段、還有這所有的情況,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摸掉了整個一樓的警戒哨。要不是換崗守夜的人下樓,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知道。”
阿爾西姆沒有任何的推卸責任,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自己是怎麽想的、有多麽意外、哪怕是被說成是失職無能接受軍法處置都沒關系。現在連阿爾西姆都說不好自己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隻是想讓師長同志迅速了解到真實情況。
“二樓有損失嗎?當時有發現什麽異樣沒有?”
一邊查看着遺體的情況,一邊詢問着阿爾西姆。
預感這事沒那麽簡單,絕不是一起單純夜襲的馬拉申科,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插在遺體腦門頂上、每一具遺體都有的那把匕首上面,試圖從其上找出些蛛絲馬迹。
“沒有,二樓的損失是零,正因爲他們連二樓碰都沒碰才一直沒發現一樓出了情況。布置在二樓制高點上的暗哨也沒發現任何異常,敵人對地形的熟悉了解程度在我們之上。”
“腳印顯示是翻窗戶進來的,但卻沒有一絲聲響也沒有暴露。他們利用了一切能利用的隐蔽接近再滲透進來,然後給我們留下了這幅景象。”
“.”
默然不語的馬拉申科對阿爾西姆的話不置可否,但瞪大着眼睛對那一柄柄深入腦髓匕首的研究卻有了發現。
“看這裏,湊過來些,這兒。”
如馬拉申科手指的方向所顯示的那般,這些匕首還真就不是一般德軍手裏的普通匕首。
看似樸素無奇的握柄前端連接刀刃的位置,有一處小小的圓環浮雕,而那浮雕之上镌刻着的造型正是呐粹的萬字标記。
“黨衛軍的禮儀匕首,宣誓和搞他們那些邪魔歪道的儀式慶典時候用的。拿去打架都不趁手、更别提暗殺了,這不是尋常部隊會帶在身邊拿到戰場上的東西。”
馬拉申科會認得這東西,純粹隻是因爲前世記憶在未來的莫斯科大學圖書館裏,出于興趣使然、大量翻閱有關衛國戰争史料記載的時候,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種匕首的照片以及相關記載介紹。
哪怕時間已經間隔久遠、記憶也早已被時間所沖淡,但這種根本不該在戰場上出現的特殊禮儀匕首,還是一下子勾起了馬拉申科那來自遙遠未來的回憶。
面前之物不管是細節還是特征标志上,都與記憶中的那玩意兒如出一轍,馬拉申科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
“意思是這是黨衛軍那幫狗雜種幹的?”
阿爾西姆的語氣有些驚訝,馬拉申科倒也能理解并認爲屬于正常情況。
畢竟黨衛軍裏能打的本來就少,而這數量不多的、能打的狗雜種裏,大多數還都是一群莽夫瘋子。狂熱到連自己的小命,都能當擦屁股紙一樣随手可丢的變态殺人狂。
用接地氣的話簡單來說——大部分都是幹糙活兒的,也隻能幹糙活兒。
就擺在面前這些遺體、還有昨晚那神不知鬼不覺,避開暗哨的視線、悄無聲息幹翻一樓一個哨戒班的結果。你說這是黨衛軍幹的,不至于說根本不可能,但至少也得算“出人意料”了。
“差不多,除了這匕首,想來想去也那些黨衛軍裏的神神才能幹這事了。把殺人現場搞得像黑魔法獻祭儀式,是他們當中某些腦殘的風格。”
世人皆知黨衛軍兇狠殘暴、泯滅人性,就是一群兩條腿直立行走的牲口畜生。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幫牲口畜生其實還是一群活脫脫的“神神”。
黨衛軍頭子、養雞場老闆希姆萊,首先就是個狂熱的超自然神秘學愛好者。
這位雞農試圖通過尋找那些上古文物、聖器,發掘古迹、倒推人種起源的方式,來證明呐粹血統有多麽優秀。
有這麽個帶頭大領導整天搞封建迷信、牛鬼蛇神,下面那些溜溝子舔大腚、阿谀奉承的二百五們,會愛好幹點啥也就不難想象了。
什麽請巫女、跳大神,搞祭祀、挖古墓。
黨衛軍那夥名爲“祖先的遺産”的超自然神秘學研究協會基本啥都幹,這幫神神甚至還謀劃過尋找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你敢信?但人家真的敢想還敢做。
像什麽定制一批“法器”,搞邪魔歪道的獻祭請神儀式時拿來使用。
這種破事兒在那幫黨衛軍神神那兒,都隻能算“日常團建活動”的小兒科,不值得爲此驚奇也不值一提。
而在基本鎖定了敵人可能是何身份的大方向後,卻有一件事讓馬拉申科産生了雙眼輕眯、眉頭微皺的迷茫。
一幫戰力彪悍、精于滲透,還信這些邪魔歪道、牛鬼蛇神的武裝黨衛軍神神.
這還真是過去以往從沒遇到過的對手。
仗都打到快要大結局收場了,居然還能解鎖一種新的敵人類型。
看來,必定不會讓這事兒就這麽輕易過去的阿爾西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肯定是有活兒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