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攻城分隊維持攻勢,按既定作戰計劃繼續進攻。既然把刀都架在德國佬脖子上了那就繼續給他們拉大鋸,不拉到這幫德國佬氣管子漏氣兒别停下,倒是要看看這幫雜碎還能挺多久。”
“明白了,那”
聞言的庫爾巴洛夫看起來還有所顧慮,不過倒也沒持續太久、更沒多做猶豫,僅僅隻是沉吟片刻後便再度面朝着馬拉申科開口問道。
“那毒氣武器這件事,怎麽判斷?師長同志,有什麽定論和打算嗎?”
雖說庫爾巴洛夫持懷疑的态度“覺得”這是假的,但也僅限于“覺得”而已。
屁股坐到旅長這個位置上的庫爾巴洛夫,無論如何都早該明白一件事。
對于任何一位身居高位的指揮官來說,你“覺得”那是你的事,你“覺得”的事不等于百分百代表現實。即便是伱的把握再大、覺得這事兒可能性再高,也仍不能把“覺得”和“事實”這兩件事之間畫上等号。
所以,這件事到底怎麽說,接下來又該怎麽做,這并不是以庫爾巴洛夫的個人意志爲導向,而是應當拿出一個考慮周全的應對方案。
庫爾巴洛夫都明白的事,身爲上級的馬拉申科當然也不可能不懂,事實上馬拉申科現如今已經基本有了個大緻的計劃、隻待執行。
“很簡單,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意輕敵要不得。”
“雖然現在我們仍然在維持攻勢,但這隻是基于眼下已掌握的現實情況,評估進攻效費比和可能面臨的風險後作出的符合當下決定。”
“但符合當下不一定符合明天、後天、還有大後天,現在的接觸線上沒遇到黨衛軍的雜種不代表接下來不會遇見。”
“今晚收攤之後進行的戰備務必要要做好防化準備的工作,這件事交給你來執行,副師長同志會負責監督工作。防毒面具該檢查的檢查、該補發的補發,讓各級政委指導員務必将防毒防化的重要性給戰士們強調到位,基層指揮員尤其要認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卡拉切夫那邊我也會通知一聲,要他做好接收中毒傷員的準備。”
“總之,這是件很麻煩的事。如果真像你猜測的那樣,德國佬是爲了拖延時間故意制造假情報欺騙我們。那從客觀現實來講還确實有點效果,這至少會給我們添很多本不必要的亂子,但本着料敵從寬的角度講又不得不做,這也是對戰士們的生命負責。”
老實說,如果讓馬拉申科個人來評價“德國佬有無可能使用毒氣彈”這件事的話,那馬拉申科的結果想必是“大概率不會”。
至少從後世解密的公開戰史檔案來看,不論是東線的蘇軍、亦或是西線的盟軍,均未有記載呐粹德國的武裝力量在前線戰場上成規模使用化學武器的記錄。
這當然不是說你德佬屁股幹淨、不屑于用毒氣搞人,集中營裏那死的跟山一樣的猶太人,可是有巨大量洗“德式淋浴”洗死的。
但毒氣彈這玩意兒吧,屬于你有我也有的一種東西。
況且放你德佬自己的地界、自己的首都裏,不好意思,真要是把人惹毛了搞毒氣彈對轟,被關在城裏吃毒氣的,絕逼要比擱城外曠野上有新鮮空氣可供呼吸的一方損失更大。
而且說句實話,毒氣這東西對付防護設備齊全、準備充分的正規軍部隊,其實戰場殺傷力也就那樣。
你德佬在一戰的時候乒乒乓乓打了大幾千噸的毒氣制劑出去,最終的結果也無非就是給對面連死帶傷抹了小兩萬人,跟熱武器的殺傷效率還有啥凡爾登絞肉機一類的玩意兒比起來,那簡直是毛毛雨一樣不值一提。
既有曆史因素加上眼下現實考量,馬拉申科斷定德國佬大概率不會真把毒氣彈投入實戰,至少是不會大規模、大手筆地投入實戰是有根據和原因的,并不是憑個人意願的主觀臆測那麽簡單。
不過也就像馬拉申科所說的那樣。
這事兒吧,屬于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雖然綜合分析之後,認定這使用毒氣彈大規模實戰的可能性并不高,但換個角度去想,也可以理解成可能性并非完全爲零、一點最壞情況發生的可能性都沒有。
既然确實有可能出現最壞的情況,那就要做好相應的準備。
德國人也好、蘇聯人也罷,甚至是現在不在這片地界戰場上的美國人和英國人。
眼下的現實是不論是哪國人,隻要思維正常、眼還沒瞎,腦子沒錯亂不說胡話,那就一定能看得出這場柏林之戰将會是決定呐粹命運的最後一戰、終極之戰。
自己也明白這道理的呐粹,必然會采取一切手段抗拒這種最不可接受的結果。
基于這種現實情況,你要真說其中的某些個頂個狂熱分子們,像瘋子一樣拿毒氣彈朝着紅軍轟,仔細一想似乎也是比較合情合理的。
越到最後越是瘋狂、越是不擇手段,就是這些呐粹狂徒們最大的特點、沒有之一。
永遠不要憑主觀意識去猜測呐粹的底線和下限,因爲這幫逼玩意兒根本就沒有底線和下限可言。
隻要是他們認爲有效且可以做到,把自己親媽綁在火箭上朝紅軍打過來都是可以辦到的。
最後的最後,眼下這條被篡改過的穿越者時間線,那到底不是那條可以翻看着曆史書去完全對照的既有曆史時間線。
馬拉申科不确定自己産生的蝴蝶效應衍生至今,到底會給柏林之戰帶來何種意想不到的變數。
既有曆史中的德國佬沒在自家首都放毒氣,這是事實。
穿越者時間線裏的德國佬不确定會不會在自家首都放毒氣,這也是事實。
思考到這裏的馬拉申科已經做出了更進一步的決定。
事到如今,“德國佬可能狗急跳牆放毒氣”這事兒,已經不再是局限于領袖師一級的事兒了。
必須要繼續上報,讓崔可夫乃至于是朱可夫都知道這件事,從方面軍以及讓所有參加柏林戰役的兄弟部隊全都做好準備。
最起碼不至于出現那種被德國佬的毒氣熏了,才卡着脖子、捂着嘴巴痛苦地滿地打滾,後悔自己爲啥圖省事沒帶防毒面具,或者幾百年不用一次的防毒面具到底是他媽什麽時候失效漏氣的。
後方野戰醫院也不至于一點準備都沒有,看到中了毒氣被擡下來的垂危傷員時束手無策,甚至因防護不到位出現“毒傳人”現象,搞的野戰醫院最後成了亡靈遍地的大毒窩,傷員帶醫護一起死了個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