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得說能在這裏再次見到吉爾,那位曾對自己進行過專訪的美國女記者:吉爾.瓦倫丁,這是馬拉申科所沒想到的。
不過這也不意味着馬拉申科會對自己的計劃做任何形式的改變,确實得承認自己好色不假,但依舊秉持着“君子好色,取色有道”的馬拉申科,也不會因爲吉爾小姐“美得出水”的那張小臉蛋而有任何原則性的改變和退讓。
計劃依舊不變,現在的馬拉申科仍然以“盡快把這夥人應付完,速戰速決”爲目标行事,看看這夥人接下來想幹啥好見招拆招,這是馬拉申科目前所想要做的事。
不出預料,珍惜此行中每分每秒寶貴時間的傑佛遜先生,很快就抛出了自己的第一個要求,将之丢到了馬拉申科的面前。
“既然如此,那專訪的事或許我們可以有機會再聊。但現在是否能讓我們去前線看看?将軍,我們想深入戰鬥一線去記錄戰場上正在發生的事。”
果然,逼事兒來了。
心裏暗自冷笑的馬拉申科就知道這群逼人會提這要求,屬于完全的意料之中。
現如今的整體戰争局勢可以說是大局已定,西線上的盟軍不論再怎麽加油加力,也都無法再和蘇聯紅軍在“争搶柏林勝利果實”這件事上,有任何更進一步的成果。
哪怕這條時間線裏的諾曼底登陸,因爲馬某人的蝴蝶效應而提前開始,并引發了這之後諸如諾曼底戰區死傷翻倍,虎王單車狂屠波卡基村,甚至于是阿登反擊戰中101空降師全軍覆沒等一系列巨大變故。
但以上這些放現在來說已經都不重要,沒有什麽事是比柏林戰役更能吸引人眼球的了,這是足以終結洗頭佬邪惡帝國的決戰時刻,是足以載入全人類史冊的輝煌篇章。
其它什麽狗屁雜魚的邊角料新聞,現在都得往邊上稍稍。
媒體人可不在乎自家軍隊現在在幹什麽,媒體就是以新聞爲重、以頭号勁爆消息爲上帝。
既然自家軍隊不争氣,無法趕在俄國人之前搶先一步抵達柏林,那這也怪不得媒體人見風使舵、跑去别家采訪。畢竟“攻占柏林”這麽勁爆的新聞那可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甭管你報道些啥,哪怕你報道個德國佬今天在柏林城裏被俄國人揍得竄了幾次稀。
隻要你能捏個勁爆有噱頭的“攻占柏林”相關标題,往報紙上那麽一貼,内容咋樣放這種時候其實已經無關緊要。因爲人們總會爲那勁爆的标題買單,哪怕報紙買到手、一看内容是坨奧利給。
那重要嗎?
根本不重要,我賣報紙的錢入賬到手了就行,報紙離櫃概不退換,新聞那可隻能賣一手。
啥?伱說人們要是感覺被騙被坑了,以後不買咱家的報紙咋辦?
别扯了,真把普通人的記憶當成有多長還是咋回事兒?
罵罵咧咧兩天、三分鍾熱度一過,以後該買咱的報紙還得買咱的報紙,隻要你的報道夠牛逼就不怕他們不買賬。那記性可不比魚腦子好到哪兒去,遺忘性倒是個頂個的沒得說。
身爲媒體人,吃的就是這碗飯,搞懂這些基本要素隻不過是入行門檻。
隻要明白了這些,你也就不難搞懂爲啥這群人明知有丢了小命的風險,還争着搶着要趕緊上前線去看看、拍兩張勁爆的照片再寫點文字記錄了。這些東西對這夥職業媒體人來講,那就是真金白銀、職業道路上的功成名就、人生道路上的飛黃騰達。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
爲了這些個看不見摸不着的玩意兒,任何人都能堵上性命,畢竟人活一輩子爲的不就是這些個玩意兒嗎?凡人皆不能免俗,媒體人自然也不例外。
馬拉申科明白以上這些彎彎繞繞,也知道這對這幫西方記者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實際上馬拉申科确實也沒打算直接不讓這幫人去,那到底不太現實,但至于怎麽讓這幫人去、什麽時候去、去到什麽位置上,這可就由不得他們說了算了。
“目前還不行,傑佛遜先生。到現在爲止,我的部隊正在和城中的呐粹頑固分子進行殊死搏殺。前線的戰場環境複雜且危險性極大,連我手下最精銳的戰士也不敢保證從戰場上毫發無損地回來。”
“爲了你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将不得不延後你們抵達一線戰場進行戰地采訪的時機。如果我們之間要達成良好的合作關系,那麽我相信信任彼此對我們而言是必要的,你覺得呢?傑佛遜先生。”
正因爲明白這幫媒體人是啥尿性,所以馬拉申科更加清楚地知道該怎麽對付這群二逼。
咱們之間需要彼此信任才能玩到一起,你要是不信、不服從我的安排,那這接下來的事,怕是多少有點難辦、不太好辦。
馬拉申科把話說得軟硬适中、詳盡透徹,傑佛遜這号西方記者頭子要是還聽不明白這點道理,那就純屬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并且就這麽三言兩語的短暫交流過後,加上來之前做足了有關于馬拉申科的相關功課、了解了這是個怎樣的人,确實可以被歸納爲“聰明人”一類的傑佛遜先生當然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
“好的,馬拉申科将軍,我很贊同您的觀點。”
“那麽我們是否能退一步,先去比較安全的地方看看、四處走走,看看那些已經被戰火吞噬過的地方現在是什麽樣子。全世界都在關注着這場戰役,我想我們有義務讓世人知曉紅軍英勇戰鬥的壯舉,爲反法希斯付出的壯烈犧牲,以及呐粹荼毒過的土地究竟有多麽殘酷。”
“.呵,帽子倒是扣得挺高,給爺灌迷魂湯呢這是?可惜你選錯了人。”
這斯文眼鏡男确實不是蓋的,能帶隊跑來這種場合的人又怎會是等閑之輩?能和馬拉申科話裏話外過上兩招那也是理所應當,要是三言兩語就在馬拉申科面前敗下陣來、啞口無言,那豈不是顯得“帝國媒體業就這”不是?
“這倒是可以,事實上我也贊同你們先這麽做。”
“不過.”
同意歸同意,但原則上的同意和具體執行上怎麽做,那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了。
“我的部隊将會引導和保護你們進行接下來的戰地采訪,請務必聽從安排在規劃的區域内活動,戰區内活動的最終解釋權歸爲我們領袖師師部,我這麽說相信你也能理解。畢竟,我們的合作建立在相互信任之上,不是嗎?”
不易察覺的眉宇一皺間明顯閃過一絲不悅、但卻轉瞬即逝,高手與高手之間的過招講究的就是絕不怒形于色、更不能撕破臉皮。誰要是先繃不住那就誰先輸,不成文的規定無法被擡上桌面但卻确實存在,強龍不壓地頭蛇的經典真理更是不論何時何地都能适用。
“那是當然,将軍。我會安排好我的人,并且知道該怎麽做。”
“既然如此,那就是再好不過,輕便吧。”
等到傑佛遜這一夥人終于暫時離開前線指揮所,開始按照馬拉申科要求的那樣下去轉悠。整個過程從頭到尾都沒插話、但卻看這幫人很是不爽的庫爾巴洛夫,也是忍不住向馬拉申科開口說道。
“這幫人以爲他們是誰?到咱們的地盤上還敢挑三揀四、吆五喝六,讓他們來就不錯了,居然還敢提條件?師長同志,我認爲有必要給這幫人點顔色瞧瞧,要不要我抓幾個德國佬俘虜下去,再弄兩條沒子彈的槍吓唬吓唬他們?我敢打賭絕對管用。”
庫爾巴洛夫靈機一動、給師長同志獻上一計,然而依舊面帶微笑,好像全然不把剛才的事往心裏去的馬拉申科隻是從地圖前回過身來,語重心長又語氣随和地向着庫爾巴洛夫緩緩開口。
“打仗有打仗的手段,對付人有對付人的辦法。”
“這些媒體人信奉筆杆子是比槍杆子更加有力的武器,你用暴力的手段去恐吓他們,很可能會适得其反。”
“你或許可以瞧不起他們,但絕不能小瞧他們身上那股别人聞着臭、但他們自己覺得無上清高的職業氣息。爲了這玩意兒,這種他們眼中的職業榮譽、算是吧,他們會不惜和任何人死掐到底。這年頭的媒體人還沒丢掉這些基本的節操,如果這也能叫節操的話。”
“好好瞧着吧,庫爾巴洛夫。有朝一日你也會脫離我的影子、自己去獨當一面,我今天面對的這些事也是你将來要面對的。暫且先學着點,學着怎麽用非暴力手段來收拾這幫玩弄筆杆子的人,不給他們留下把柄還能把他們搓圓捏扁才是勝利。”
“現在這才剛剛開始,我們和這幫賣弄筆杆子的新聞蛔蟲還有的玩,讓子彈先飛一會兒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