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剛才打起來感覺還算是比較輕松的戰鬥,形容成順水推舟。
那麽對現在的德軍而言,眼下的戰鬥形勢,面前這夥人沒換、但卻來了援軍的敵人,那就可以說是宛如一堵厚重的移動鐵牆結結實實地砸到了臉上,砸的七葷八素、血肉模糊,一時間都緩不過勁兒來不知戰局爲何如此風雲突變。
在馬拉申科的命令下,包括暫缺車長同志的177車在内。
所有的IS7重型坦克保持火力全開、盡皆壓上,車身上的所有機槍就像移動的機槍地堡一般盡情噴吐着狂暴的火舌,挺舉着巨碩炮口制退器的超大管子主炮不斷迸發出熾熱的火光烈焰,在咆哮轟鳴中将一發接一發的彈丸向着迎面之敵投送而去。
“同志們,向敵人進攻!勝利屬于領袖師,斯大林萬歲!烏拉!!!”
親臨現場指揮戰鬥加維持士氣的團級政委振臂高呼,高擎起緊握于手的托卡列夫TT33手槍放聲呐喊,向敵人釋放出最震撼人心的戰争咆哮。
類似這樣的場景在曠日持久的衛國戰争戰場上,早已不知發生了多少次、上演了多少幕,但每每發生時卻總能起到最佳的效果。将士氣、勇氣與無畏投射到己方每一位戰士的身上,将驚駭、恐懼于死亡帶給那些任何敢于螳臂當車之敵、碾碎一切。
烏—拉——
“曬森!俄國佬發瘋了!全都給我頂住,不許後退,堅守戰線!!!”
戰場上隻要“烏拉”聲一響,腦子再怎麽秀逗的德軍指揮官都會明白一件事。
甭管你面對的敵人戰鬥力咋樣、打起來是好對付還是不好對付,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真的要跟你玩命了。
匹夫之怒尚能血濺五步,跟這夥玩命的俄國佬面前就更不止什麽血濺五步那麽簡單了。原本占據優勢卻被一波沖垮、遭反敗爲勝的德軍那都是大有人在的,眼下對面這夥本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俄國人悍然沖過來的場面自然是可想而知。
“見鬼!沒子彈了,彈藥手!我需要彈藥.”
咻——
噼啪——
“機槍手陣亡,誰去把機槍扶起來!快去個.”
轟隆——
架在街邊商鋪櫥窗旁的機槍手還沒來得及叫來彈藥手便中彈倒下,招呼着手下的士兵過去補位的班長甚至連話都沒說完,一發不知從哪輛IS7炮口裏打來的130毫米高爆榴彈便已騎臉而來、咆哮而至。
巨大的爆破氣浪瞬間将整個一樓商鋪掀了個底朝天,威力驚人、遠在122傳家寶之上的紅海軍130榴彈絲毫不講情面與仁慈。
火光暴風中裹挾着塵土飛揚,被一并沖飛、揚到了街面上的玩意兒可不止是破爛家具和建築碎渣爛磚塊。更有分不清到底是誰、是啥部位的碎肉白骨被一并抛灑而出,那紅白相間沾染着塵土的顔色裏還飄散這毀滅的味道。
“後退!後退!我們頂不住了,坦克已經攻上來了!”
前方實在扛不住的德軍士兵在高呼着後退。
“懦夫!禁止後退!元首會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繼續戰鬥!”
後方狂熱的呐粹軍官招呼着手裏的手槍在大聲呵斥,随時準備用扣動扳機的方法來阻止任何可能的潰退。
面對着隆隆駛來的俄國鋼鐵怪獸,腦袋再怎麽不好使的德軍指揮官都知道:如果不解決掉這些大塊頭的駭人戰争機器,任何妄想阻止俄國人攻勢的舉動都隻能是行爲藝術。
街面上用以支援進攻、掩護突破的坦克和突擊炮,已經被俄國人的巨炮轟得七零八落、所剩無幾。狹窄的街道不便于展開部隊的兵力限制對德國人自己來說也是一樣,不會因爲他們是本地人的本土作戰而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戰場環境就是這樣的公平、血腥且殘酷。
失去了本就數量不多、質量還占絕對劣勢的裝甲載具的支援,别無選擇的德軍隻能用效率最低下的辦法嘗試解決戰鬥:用步兵去反坦克。
好消息是,街道兩側的不少沿街建築還在德軍手裏。
至少在那些殺紅眼的俄國大兵們踹開房門、用手榴彈開路闖進來之前,屋裏的德軍尚且還能用手邊一切所能找到的反坦克武器做最後一搏,這是街面上這夥仍不願意放棄進攻、主動後撤的德軍手裏最後的機會。
“這裏是室内!伱瘋了嗎?尾流會把我們都吹飛出去的,不能這麽打!”
“閉嘴!沒别的辦法了,去外面打就是靶子!把房門打開,我就在這兒幹廢俄國佬的拖拉機!”
扛着鐵管子的主射手暴躁易怒、血絲布滿雙睦,絲毫不顧及副射手的好言相勸,隻是大聲叫嚷着讓打開房門,準備跟窗外那些正隆隆駛來的俄國鋼鐵怪物們拼命。
眼見勸說無效的副射手别無選擇,隻能立刻轉身貓腰、手捂着頭盔在街面上傳來的爆炸地震中一步三晃地飛奔而去,來到了門邊一把拽開了房門,連原路返回都來不及隻是個立刻轉身卧倒。
“去死吧!俄國豬!”
轟——
扛在肩膀上的“坦克殺手”88毫米火箭筒噴射出熾熱的火光,連帶着這根鋼管的尾端一并噴湧出灼熱的尾流,在房間内狂暴噴濺、四散回蕩,正如副射手在數秒之前好言相勸所警告的那樣。
脫膛而出的88毫米火箭彈拖曳着橘紅色尾焰徑直飛出,向着本就沒多遠的目标直沖而去。
看似未察覺到目标所在,實際上就算察覺到也可能不怎麽在乎的鋼鐵巨獸來不及躲閃,當場被這一發88毫米火箭彈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車體側裝甲闆上,但卻入射角不正。
入射夾角幾乎達到45度的88毫米火箭彈順利起爆,炸開一陣火光烈焰掀起陣陣塵土。
哪怕是開着房門也仍然被尾流沖擊的餘威給掀翻在地的瘋狂主射手,直到這時才堪堪從地上爬起,手裏的火箭筒管子已然跌落在地。
比起立刻彎腰去撿武器再裝填,他明顯更在乎剛才這“緻命一擊”的成果。
而那根從黑煙消散中緩緩探出的碩大炮管子已經指向而來,便是現實給與他的最好也是唯一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