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這幫機械化德國佬的出動時間是兩個小時以前。”
“如果真是沖我們而來,還是在隔壁城區緊挨着,兩個小時的時間别說是機械化了,這幫德國蠢豬就算是步行溜大街也該到位了。退一步講,他們這機械化水平理應在仗還沒徹底打完的時候就投入作戰,趕來支援那幫已經被滅了的德國佬。”
“但事實是沒有,這是問題所在,而且不同尋常。說說吧,你怎麽看?”
正如馬拉申科所言,問題奇怪就奇怪在這裏。
兩個小時前就出動趕來增援的一夥機械化德國佬到現在還不見影子,哥們,您這是半道上集體竄稀拉屎,還是“非我見死不相救,奈何紅軍有老馬”啊?
有一說一,被自己給原路吓回去了這種可能性,不能說完全沒有吧,至少作爲當事人來說的馬拉申科是覺得不大可能的。
當時那麽緊急的情況,而且還是隐秘突襲轉強攻的突然爆發戰鬥。
就你德佬那篩子一樣的情報體系,鬼才信你德佬能那麽快弄清楚隔壁友軍被誰揍了、敵人的番号是啥。就是想弄清楚,或者說眼看有機會弄清楚,潛伏在敵人内部的同志們估摸着也不會讓伱德國佬這麽稱心如意地得逞,不得整個假情報把你德國佬糊弄糊弄、騙騙傻子?
如此一來就很怪了,這幫德國佬是出了什麽毛病,到現在還不見影呢?
馬拉申科在盯着地圖琢磨這事兒、默不作聲,一旁的政委同志稍微瞅了兩眼地圖之後決定率先開口,如馬拉申科要求的那樣先說說自己的看法。
“兩種可能,我來說說我的看法。”
“首先第一種,可能是增援部隊聯系不上被你帶隊狠揍的那夥德軍,帶隊的指揮官或是上級分析情況有變,權衡利弊之後決定先不冒這個險,把部隊壓下來了,沒有真正開入戰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距離我們很近的位置上待命。看看情報人員後續送來的情報裏還有沒有提到這方面的情況,我們現在用的都是單向聯絡、隻接不收,爲了保證潛伏同志們的安全,隻單向接受他們發送的消息,想要主動聯系他們專門确認這一情況是不大可能了,隻能寄希望他們能關注到這方面的事,還得再等等。”
“再有一種可能,比前一種更糟,敵人迂回了。”
“我們始終都不能忘記現在是在敵人的心髒上打仗,呐粹對城區地形的了解遠遠勝過我們,就算我們有潛伏同志的情報支持,但他們、這些德國佬到底是本地人,這是他們的優勢。”
“他們清楚自己要執行任務區的弱點要害所在,如果他們接到的消息是不急于撈人、戰場上已經兵敗如山倒,去了也沒用。我要是帶隊的德軍指揮官的話,我會立即調整策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時間和條件,找到一個适合突破的防禦薄弱點等待下一步命令。”
“隻要命令下達,就能立刻從最有利的地段發起突擊。優秀的指揮官從來不會坐以待斃而是随機應變,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麻煩就比較棘手了。”
“我們要立刻判斷出敵人可能的突破發起點,不能隻指望潛伏同志的情報來幫我們。快速機動反應部隊也要立刻指派組建并随時待命,再者這至少能證明那位不知名的帶隊德軍指揮官絕非等閑之輩,他知道怎麽在逆境不利之中利用任何能夠利用的條件。”
“加上他手下的這支部隊也具備紙面上較強的進攻能量,恐怕這一次你會遇上不簡單的對手,馬拉申科,記得多加小心。”
也不是咱老馬同志自吹自嗨啊。
有一說一,政委同志想到的這些可能性,馬拉申科其實也想到了。
隻不過是想到了一部分,沒有政委同志考慮地這麽細、這麽周全,轉化成語言形式說出口之後還這麽地邏輯嚴謹周密,政委同志這下基本上是把馬拉申科想到的、沒想到的全都一股腦說出來了。
馬拉申科現在屬于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論調的最堅定支持者,有政委同志在的感覺那簡直不要太幸福。
“你說的沒錯,情況确實比較嚴重,不能這麽掉以輕心。”
“這樣吧,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現在立刻回城裏,你這邊同時給庫爾巴洛夫拍一封電報,讓他提高警惕、抓緊時間強化防禦,尤其是那些旮旯拐角容易被遺忘的不起眼防禦薄弱點。”
“這破城裏的大街小巷密密麻麻、七橫八縱,可不能讓德國佬到時再打我們一波隐秘突襲,養鷹的不能被鷹啄了眼,那蘇卡的可就太丢人了,傳出去這領袖師的臉也就甭要了。”
“對了,還有快速機動反應部隊那事兒。”
“庫爾巴洛夫那邊還在城裏忙活呢,這事兒就交給瓦洛沙來處理,你來督促盯辦,當成頭等大事來辦抓緊時間。我這邊也就不廢話了,城裏那邊我過去親自盯着,我倒要好好會會這幫滑頭的呐粹渣滓,師部這一攤還是老樣子,交給你了。”
盡量簡潔精幹地下達完命令,緊接着又一把抓起桌上政委同志的那隻破舊老水杯一口氣全部灌下,那架勢比牛飲還要牛飲,嘴巴都來不及抹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拍就要當場走人。
“可以,就這麽辦,你記得保持聯絡、多加小”
“報告!師長同志、政委同志,一旅急電!”
草!這他媽壞事了!
政委同志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剛剛整理出電報便立刻飛奔過來彙報的通訊參謀話音未落,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便已然接踵而至。
轟轟轟——
轟隆隆——
“淦尼瑪!”
連電報都來不及看的馬拉申科立刻飛身前沖,三下五除二地就從地下室利索回到了地面,緊接着便一路狂奔地跑到了教堂外、循着爆炸聲傳來的方向立刻放眼望去。
“壞消息是我們猜中了,德國佬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同樣的隐秘突襲方法來對付我們,而且還是專門挑的防禦最薄弱的防區西南方向部位。那裏全都是邊緣貧民區和各種羊腸小巷,本身就易攻難守,看來他們确實是從DC區迂回了一整個大圈趕過去的,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手裏抓着庫爾巴洛夫剛剛拍來的緊急電報匆匆跟了上來,身體遠不如馬拉申科這麽好的政委同志有些氣喘籲籲,光是這麽一小段路的快步奔跑就已經額頭冒汗。
“這麽說還有好消息?”
馬拉申科隻是下意識地一問,唯獨沒想到政委同志這接下來的話裏居然還真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