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真慶幸我是你的同志而不是敵人,不敢想象你這樣的家夥等打完了仗要去幹啥?沒呐粹可殺你還過得下去嗎?”
一場突襲戰打完換來了短暫一兩分鍾的檢查休息時間,靠在巷子角落裏給自己匆匆灌了口水喝的連副忍不住開口發問,回答他的隻有阿爾西姆那完全不在乎剛才所做之事的不屑一顧之笑。
“呵,誰知道呢。”
“看看師長同志到時候還要不要我這個屠宰工,要是不需要了我就申請退休,脫了這身軍裝回我西伯利亞老家打獵去。總得有東西可殺,否則我會憋死的,嗜血的日子一旦把伱融入其中就甩不掉了。”
“如果你也經曆過我那樣的童年,你會理解我的。但現在,我不指望,隻要你覺得還有我這個朋友,這就夠了。”
“.”
阿爾西姆并不算是一個話太多的人,在陌生人看來甚至有些孤僻症患者的樣子。
即便是在他自己的連隊裏,和他朝夕相處且能尿到一個壺裏的連副同志,也是他除了例行公事以外唯一一個願意多說兩句話,閑下來唠唠嗑的人、僅此一個。
仍然感覺自己不夠了解阿爾西姆的連副聽了這番話,思索與猶豫之餘最終也隻能說出一句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話。
“但你在乎師長同志,比對我更在乎,或者說崇拜他,不管怎樣他都對你很重要對嗎?”
“.”
用随手扯下來的德國佬軍裝破布正擦拭着靴子上血漬的阿爾西姆聞言一愣,手中動作稍有一頓之餘很快便繼續起來,同時伴随着的還有緩緩脫口而出、但卻足夠堅定話語。
“他很強,是我見過的所有人裏最厲害的那個,不是我這種隻會幹蠻力的強。”
“我從小到大經曆過無數生死時刻,在别人還纏着老媽要糖吃的時候,我就學會了給還活着的獵物開膛破肚,感受鮮血的溫度,感受被猛獸張開血盆大口追逐時那種奪命的速度。”
“我還能活到今天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跟我一起參軍的同齡哥幾個死的就剩下我一個了,我老早以前就覺得我差不多該去陪他們了,但結果是沒有。”
“我曾經是他們當中最優秀的那個,我思考我爲什麽能活下來,最後我相信隻有足夠強的人才配活着。”
“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想親眼見見比我更強的人是什麽樣,他應當比我還能殺、看一眼的功夫就能把最頑固的呐粹吓得尿褲子,僅僅是聽到他的名号就能讓大多數呐粹聞風喪膽甚至望風而逃。”
“我期待着與這樣的人見面,呐粹絕對是值得挑戰的獵物,更能證明一個人有多麽強大。”
“直到我遇見了他,咱們的師長同志。”
“他不以蠻力殺戮,但卻做到了我憑蠻力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知道我這人沒什麽文化、一聽課本就瞌睡、不愛學習、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現在差不多就是我的頂點了。”
“但他不一樣,你看看他,他在比你我都年輕的年紀就已經這樣了。未來的他到底能強大到何種程度?如何令他的敵人聞風喪膽?這多麽令人期待,我想親眼看看這一切的發生,我想留在他的身邊,跟着他多學學如何變得更強大,哪怕我不喜歡學習,我也要照着他模仿一二。”
“别光說我,你難道就不這麽想嗎?師長同志的強大你我有目共睹,我相信你看得到,幾百萬紅軍、數百萬呐粹裏,你再找不到一個像他這樣的,他幾乎無所不能,就像是傳說中的人物,一個活着的傳奇!”
“.”
阿爾西姆的話,連副有不太能體會得到的部分,當然也有感同身受的部分不假。
想說的話有不少,但思來想去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或者是想不到什麽自己覺得足夠合适恰當的話語。
臨了最後,也隻能笑着說一句不怎麽有營養的玩笑話,權當說了個寂寞。
“可惜你不是女的,要不然咱們師那些夢裏會夢到師長的同志的姑娘又會多一個情敵,而且這個情敵既能打、保衛師長同志的安全,還能給他生娃。蘇卡!這簡直是最理想的老婆,我就想找個這樣的。”
全然沒想到平日裏比自己正經得多的連副在這時候能說個這出來,屬實意料之外的阿爾西姆也是被逗得當場笑罵。
“去你媽的!就我這逼樣長得,要是娘們早把師長同志吓跑了,那種好事還能輪得上我?去野戰醫院裏随便拉出來個小姑娘都強得多。”
将擦完血漬的擦腳布随手一扔,抄起了一旁放在地上的AK檢查彈匣後再一次拉動拉機柄,将子彈推入槍膛。
深呼一口氣的阿爾西姆再一次起身奔赴戰場,連帶着還有他身後那些或許并不一定是以信仰追随着他,但卻以強者與強者間的惺惺相惜,而與他同生死、共患難、一起并肩作戰的弟兄們再次共赴沙場。
“再去宰一窩呐粹找找樂子,我們走~”
“外層的防禦已經被攻破,師長同志,三支攻城分隊現在全部在朝街區的核心區進發。”
“敵人的抵抗不算頑強,雖然有相對不錯的戰鬥意志但打得毫無章法、全部亂了套,各自爲戰的情況非常普遍,敵人難以形成統一有效的防禦陣線阻擊我們。”
“照目前這個進度下去要不了半個小時,三支攻城分隊就能在核心街區合流、兵合一處,對标定的最終目标發起總攻,所以截至目前一切順利,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按部就班。”
“.”
擡手看了一眼表上時間的馬拉申科不置可否、沒有立即說些什麽,當庫爾巴洛夫的話音悄然漸落之時這才開口說道。
“沒時間再拖下去了,半個小時太久,各部會合之後又是半個小時結束戰鬥,來來回回一個小時的時間留給敵人,你把城裏更深處的呐粹想的太過反應遲鈍了。勝利的契機要始終掌握在我們手裏,不在他們身上。”
“.”
聞言一怔的庫爾巴洛夫似乎是猜到了馬拉申科的意思,但卻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聽語氣不容置疑的馬拉申科已然開口下令。
“我親自帶隊上,再準備一支攻城分隊開辟進攻通路,加大兵力投入在四十分鍾内解決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