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一直玩到深更半夜才入睡。
但他感覺沒睡多久就被趙四那貨,在屋外頭跟個老鼠似的輕聲叫喊召喚醒來。
李治睡眼惺忪揉揉眼睛,雖然隻是葡萄酒,喝多了之後又睡眠不足,讓他有種宿醉的感覺,渾身像要散架一樣。
骨頭疼!
扭頭看到正在熟睡中的紅香,見她頭發随意散落在枕頭上,不時還散發花香。
這跟睡死過去,頭發淩亂,滿臉油光的畫風完全是兩個視覺效果。
紅香睡眠不深,見李治有起身動作,微微睜開眼,知道眼前這人要走,眼神迷離沖李治來了個微笑。
不得不承認,舍不得走啊。
這裏比宮裏歡快多了,宮裏的舞姬哪裏有外面的香。可是也沒辦法,他必須要趕回去上早班。
......
回宮的路上,看了來趙四已經摸索好片警的區域,并有效合理的躲開了他們的巡邏。
這趟出宮遊果然真香,令李治無窮回味。
馬車上,他迅速換回小太監的衣服,二人又神不知鬼不見的溜回到太極殿。
此時天蒙蒙亮,站在殿外,看到裏邊還燃着燈火,李治以爲是紅袖爲了裝樣子點的,這又讓他膨脹了。
自己挑選的人果然都靠譜!
李治推開門,狠狠伸個懶腰,想着離上早班還有一會兒,可以在打個盹。
誰知推開門的瞬間,看到紅袖哭紅眼睛跪在地上,她見了李治露出驚喜,忙喊着:“陛下回來了...”
這樣的場景讓李治第一反應就懵了,四處打量周圍,肯定是那兩位裏其中一位來過。
“你起來說話,這事跟你無關。”李治說完,朝着裏屋走去。
他心裏愣是不爽快,後宮這些妃子把他當犯人一樣監視,這麽嚴謹的策劃都逃不出這群無聊人的眼睛。
李治怒氣沖沖隻顧低頭往前走,突然撞到個人,擡頭一看,整個人的都不好了。
是皇後!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李治對皇後就産生了厭惡感。
皇後見到李治的表情,像是哪家走丢兒童又回來了一樣,慌忙打量他。
“那賤婢才來太極殿半日,居然挑唆陛下深夜出宮,何事就這般迫在眉睫,竟連安危都不顧,臣妾聽聞卻不敢将此事張揚,好在陛下無事。”
李治聽後不想理睬她,直接擦身而過走到矮榻前,準備在小憩一會兒,他到現在頭還有些暈。
剛走幾步又想到外面的紅袖,轉身對皇後道:“朕堂堂大唐之主,豈能被個小小的宮婢左右?”
皇後聽了這話就慌了,趕緊解釋,說陛下英明神武之類的奉承話。
随後又說,看着那紅袖一臉狐媚像,肯定是施了妖術才把李治迷惑到宮外去的。
李治聽了又氣又好笑,這是在侮辱他智商,還是皇後原本就知道自己出去外面是幹什麽的。
此刻就想安靜躺會兒,也懶得跟她計較。
“這紅袖施法迷惑朕,目的竟是讓朕出宮去?皇後,你這話未免太過荒唐,行了,你退下吧。”
李治完全不想理他,一頭栽在床榻上,閉上眼睛都感到天旋地轉。但皇後卻不依不饒,像蚊子一樣在他耳邊晃。
皇後急忙走上前道:“陛下要出宮,這等天大事,這賤婢非但不阻撓反而任由着您去,光這一條她就罪該萬死。”
“你趕緊退下吧,朕想在歇會兒。”
“陛下,臣妾以爲...”
李治心裏就像長了毛一樣的難受,皇後的說辭從來都是要麽妖邪狐媚,要麽就是天象警示,都不能找點新鮮理由。
也許原來那個李治是個愛迷信的,可現在的李治是唯物主義者,無所畏懼。
所以皇後這種低端哄小孩的說辭,讓李治心裏越來越毛躁。
他突然坐起身來怒斥道:“這也妖邪那也妖邪,皇後是想讓朕早些去見太宗不成?”
皇後立馬矢口否認,本以爲她就此作罷,誰知她還是沒完沒了的。
“陛下,您是一國之君,這等不顧安危的事實在草率...”
李治看這樣子休息不成了,擱平時肯定怼回去,但自己大半夜溜出去能幹嘛,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理由。
總不能說去Piao Chang吧!
難得有趙四這個基友,李治不想把鍋甩給他,所以沒回應皇後。
李治沖着外面喊了聲紅袖,讓她進來給自己更衣準備上早班去。皇後就站在殿内,看着不語。
所以說她情商低!
紅袖伺候着裝後,皇後還站在那,李治故意從她身邊走過。
“皇後,何事才是你應當做的,你心裏該衡量下,柳奭的事朕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凡事你别太過了...”
說完,李治拂袖而去。
站在殿外,他覺得剛才最後那下老有範兒了,皇後肯定驚呆了!
......
朝堂上,大臣們早早到了都等着李治。
他隻想常規的走完流程,回宮在好好補上一覺,實在是太困了。
不時還偷瞄幾眼上官儀,這老頭面無表情。
好像昨晚的事沒發生過一樣,或者他是想等下班後單獨找李治聊聊。
大臣們也沒議論什麽特别的,反正等到最後長孫老舅一點頭,他隻用說好,準奏就行了。
眼看就要到下班的點,這時薛萬徹突然道:“臣無顔面對陛下,有愧先帝...”
“那孽子臣已讓大理寺收押...”
事發突然,本以爲上官儀私下把那貨處理了,鬼知道薛萬徹又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這就很尴尬了,這話什麽意思,收押了,是等着讓李治來處理麽,要怎麽跟大臣們說。
這老貨太狡詐了吧,這事兒是能放在台面上說的嗎!
難道說皇帝大半夜不睡覺,偷跑出去逛窯子,而且又跟手下大臣朋友家的兒子發生沖突。
二人還高調搶一個藝妓。
李治本來是想收拾薛萬徹的,但也隻是想私了來着,誰知道會搞成這樣,猝不及防啊。
長孫老舅一衆人看得莫名其妙,一夜之間,皇帝跟薛萬徹還有他口中說的孽子發生了什麽。
看樣子這老貨是有點護犢子的意思啊,這根本不像是吃瓜群衆說的,隻是塑料交情這麽簡單,哪家塑料友誼會這樣做。
李治也氣不打一處來,覺得既然薛萬徹都放話了,不成全他豈不是白辜負他一番美意。
“那孽子口稱是卿得意門生,竟仗着這層關系在長安城裏橫行霸道,實在是卿的過失...”
李治說完,見薛萬徹眉宇間微微顫動。
“如卿所言,即日貶出京城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