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王啊！是我！汪紅旗。你最近過的怎麽樣啊……哦，好久沒有項目了啊……我這邊現在在的地方，一定能施展你的才能，待遇也不低，你要不要來啊……

什麽？

不來！

傳（和諧）銷！？

我這不是傳（和諧）銷啊！？

‘嘟嘟嘟……’”

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挂斷的聲音。

汪紅旗看着手機，歎了一口氣。這已經是他打的第三十五個電話了，可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成功。

電話的那頭，剛開始都聊的很好，當聽到這邊給出的待遇的時候，都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并且勸說汪紅旗離開那個窩點，與此同時還明示、暗示是否需要報警。

汪紅旗也很無奈啊，難道待遇高就是騙子麽？

我僅僅隻說了月薪十萬起，還沒說獎勵福利呢，怎麽就……

哎……

汪紅旗歎了一口氣。

他歎氣的時候，薛旺在玩手機，真的是在玩手機，一點都沒有任務時間還在倒計時的緊張感。

因爲昏迷事件的原因，醫生強制要求薛旺多休息了。

因爲球的時間流速加快會加快生命的演變和進化，從完成任務的角度講，薛旺也沒有必要時刻不停地在盯着球看，壓制球時間流速的進度。

因此，薛旺就可以在所有人都忙碌着的時候，輕松愉快地坐在一旁玩手機。

他現在剛好刷到的文章就是，“新型‘傳（和諧）銷’針對高學曆者的陷阱。”

文章裏說，如今的傳（和諧）銷，已經不再滿足與原本的低學曆低收入群體了。

他們的業務已經拓展到了專業領域，他們最初會像是正經的公司一樣在招聘網站上發布信息，應聘者如果投遞簡曆，就會收到電話來電。

這與正常的招聘流程一樣。

甚至，在電話裏的面試人員，還會和應聘者聊專業程度很高的問題。

讓面試者誤以爲這是一家專業程度很高，很懂技術的公司。

但是，一旦面試者以爲這是一家正經公司去面試，實地去了這個地方，就會被控制起來。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洗腦，最終變成與這個組織裏其他人一樣的人。

文章的最後，特别聲明了，要警惕這種僞裝性更強的高學曆傳（和諧）銷。

薛旺看了一眼還在打電話的汪紅旗，在想他有沒有人勸他從良。

不過，這樣的話，招人就變難了啊……

薛旺想道。

在這個經濟下行的年代，最先受到波及的，不是依舊能創造收益的行業。

而是那些本身無法創造商業價值和商業收益的行業。

科研恰好就是“無收益”的重災區。

特别是高精尖領域，以及基礎科學領域。

高精尖領域，哪怕做出了成果，也是服務于那幾家不是爲了經濟消息而辦的企業。

基礎科學領域，則向來是隻能熬着的領域。

當然了，像是汪紅旗這種仰望星空派，就更是清水衙門了。

不能沒有，但是有了也不會被重視。

他的老朋友們，都知道真實的情況是啥樣。

現在這樣一個在清水衙門工作的人，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我這裏有個最低工資十萬，想要做什麽研究就做什麽研究的公司可以來上班，你要不要來。”

他們當然不相信這是真的。

就算這不是傳（和諧）銷，真有這樣爲了科學而奉獻到底老闆，那也用不了多久就會破産。

以高校爲核心的科研體系，雖然待遇不算是非常好，但是卻還算穩定。

隻要肯熬年資，評職稱，終有一天能夠從兒媳熬成公婆。

可要是一旦離開了，那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過，與汪紅旗不斷的邀約失敗相比，王韬那邊就要成功多了。

他邀請的人，已經有好幾個答應過來試一試。

這倒不是因爲他的人格魅力更大，說服能力更強。

而是對于王韬找的青年人來說，換一個地方工作的沉沒成本更低。

汪紅旗那邊找到的人，最少都是個副研究員。待遇雖然不高，但是普通生活也足夠了。

他們可舍棄不掉這些，來到一個新的地方工作。

與此同時，對于年輕人們來說，哪怕被騙也就被騙了。

就算是這家公司很快就倒閉了那也沒什麽。

工資收入落袋爲安就夠了。

與其去體制内，慢慢攀爬，争取每年一點點的漲薪。還不如在這裏先撈一筆再說。

最後一點，就更是簡單了。

年輕人不相信朋友圈和頭條裏的新聞。

對于年輕人來說，權威的官方媒體都沒有權威，非權威的自媒體，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群垃圾文字生産區。

薛旺看完新聞，順手确認了一下自己還擁有的資金數量。

然後，就端起了課本，開始自學了起來。

王韬打完電話，查看了一下各個小組的進度，就到了薛旺的這邊，開始爲他答疑解惑。

成年人的學習能力，可能并不如小孩子。

這不是成年人變笨了，而是成年人的心思不在單純，辦一件事情的時候，總在想另一件事情。

無法專注，自然效率就低。

而那些學習好的小孩子，本身就把學習當成了有趣的事情，專注力都集中在這裏，自然記住的多。

在王韬看來，薛旺與其說是一個大學已經畢業的肮髒大人。

還不說是一個純粹的孩子。

他進行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是一件事情。

哪怕是他對生物學的基礎，要從初中開始補習，他學習的進度也飛快。

昨天還是初中水平，今天就已經進化成爲了高中水平。

不過，明天應該到不了大學。

如果說初中的知識是一個點，高中的知識是一條線，那麽大學的知識就是一張網。

想要擁有一張網，一條線不夠。需要多個方向的無數個知識點融合在一起。

因此，他認爲薛旺不會有那麽快。

至于薛旺自己，則感覺學習起來，有點難度，但是卻不費力。

十萬多本行星知識書籍，涉及到的不單單隻有某一個學科。

要知道，行星很複雜。

所以知識也很複雜。

因此，對于手中的教科書，他往往觸類旁通，速度快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