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楊益榮使勁壓抑着自己的呼吸,可是響亮的喘息聲仍然讓他心驚膽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力撐起雙腿,再次靠近貓眼。
門口除了一具屍體,已經空無一物,那個擁有紅色眼珠的男人,已經離開了這裏,是上樓去了還是下樓去了,楊益榮不确定,他唯一确定的是,這個世界已經變了,以前的文明社會,不複存在了,現在,是末世。
“嗚嗚”楊益榮扔在桌上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拿起電話,楊益榮感覺有些心酸,因爲給他發信息的,正是他的前女友。
楊益榮雖然是孤兒院出身,可是他憑借着自身的努力,上了一所好大學,選了一個好專業,等到畢業的時候,也找到了一份不錯工作。
唯一不好的,是女朋友和他分手了。
女朋友是畢業後一個多月和他說的分手,她爸媽不同意,理由是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學習成績又沒有很突出,跟着他完全沒有前途。
象牙塔中的愛情,是純粹的愛情,它摒棄了一切可能對生活産生影響的因素,隻是爲了愛,可是,現實生活中,隻有愛是活不下去的。
女朋友家境很好,她父親一個月的收入就夠她一年的生活費加上學費,正是這樣,楊益榮失去了自己的女朋友,因爲他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月收入不及女朋友每月生活費的一半。
分手後的楊益榮,曾經無數次的想要撥打女朋友的電話,每次都是剛按了兩三個數字,就放下了手臂。
女朋友的父親說的對,如果沒有經濟基礎,說什麽都是沒有底氣的。
災難來臨,想不到女朋友居然給自己打電話,還發了微信,楊益榮懷着激動的心情,回撥了女朋友的電話。
“嘟……”
一陣忙音傳來,女朋友的電話自始至終沒有接通。
微微有些失望的楊益榮,點開了微信上女朋友發來的信息。
“一榮,你沒事吧,我看外面亂了起來,好像是暴動,你要小心。”
女朋友不喜歡發益的音,隻是喜歡叫楊益榮“一榮”。
“一榮,我不敢出門,那些人都好可怕。”
“一榮,情況好像不對,他們都跟瘋了一樣,我和爸媽在家躲着呢,你也别出門。”
“一榮,我爸媽好像出問題了,我躲在了自己的房間。”
“我爸媽也瘋了,怎麽辦”
“一榮,我爸媽在砸我房間的門,我好害怕?”
“救命,一榮,你救救我,他們真的瘋了。”
“一榮,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就算你不來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他……”
聽到這裏,楊益榮如同被人當面重重的打了一拳,耳朵中嗡嗡作響,腦袋裏沒有了其他的念頭,隻是想着,“她都有孩子了。”
分手以後五年中,他一直沒能忘了女友,以至于這些年一直單身。
他想靠自己的奮鬥,掙下一份家業,最起碼房車齊全,到時候好有底氣去求親。
誰知道,女友不聲不響的就結了婚,甚至連孩子都有了,一點風聲都沒讓他聽到,是怕他傷心,還是怕他去鬧事?
雖然分手了,可是他們有時候還會發個信息問候下,卻沒想到她這麽能保守秘密。
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的楊益榮,有心删除這條信息,但是當删除提示出現的時候,他又放開了手。
孩子都有了,就說明完全沒希望了,隻能祝願她以後生活幸福。
蹒跚着來到衛生間,想要洗把臉冷靜下,卻發現洗手池裏裝滿了水。
“這是什麽時候……啊,對了……”
楊益榮從打擊中清醒了過來。
剛才外面的情形,不是爆發了生化危機,就是其它同樣嚴重的災難,而這種情況下,前女友不找她老公,偏偏找自己,難道,她老公死了?
想到這裏,楊益榮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絲竊喜之意,但很快,他就鄙視了自己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情,不管前女友的老公死不死,關鍵是現在去不去救前女友。
“救!”
這五年來,日思夜想的是前女友,做夢都想再續前緣,剛好趁她老公死……啊呸,看她老公死了,一個人無依無靠,自己應該去關心下她。
隻是,看外面的情況,出去救人的危險性特别大,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陷進去。
可是,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沒準真的是發生了全民暴亂什麽的……好吧,危險性不下于爆發生化危機。
但是不管怎麽說,人是必須去救的。隻不過不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在夜裏出門,不啻于找死
楊益榮強迫自己躺在了床上,準備養足精神,第二天出發救人,卻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
他滿腦子都是被咬死的那個女人,瞪着眼睛,伸手來拉自己,嘴裏還凄厲的喊道:“爲什麽不救我……”
陽光下,楊益榮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已經是上午。
該出發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從冰箱裏拿了一個面包,扯了幾片菜葉,勉強墊補下,就開始做準備。
楊益榮在屋子裏找了一些大本的書籍,學着電影裏的樣子,用膠帶纏在了手臂上,又找出件比較厚實的外套,穿在身上,下半身穿了一條同樣厚實的牛仔褲,外加跑步鞋。
現在是夏天,這幾天的氣溫比較高,今天陽光尤其強烈,楊益榮全副武裝以後,覺得屋裏立刻悶熱了起來。
沒辦法,熱點總比送命好。
拿出一個背包,裝了一些可能用得着的東西,楊益榮來到了門前。
湊近貓眼,他小心的看了一眼。
樓道裏空蕩蕩的,昨天被咬死的那個女人也不見了蹤影,隻有一地的鮮血,證明這些并不是他的幻覺。
小心的拉開門,順手從牆上取下鞋拔子,扔了出去。
硬塑制成的鞋拔子在台階上彈跳下落,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中回蕩。
電影小說中喪屍,多數是靠聽覺和嗅覺來尋找獵物的,他想用鞋拔子試一下,看看樓道裏有沒有喪屍。
不過電影小說不可全信,楊益榮也做好了随時回縮的準備。
樓道裏寂靜下來,沒有吼聲,也沒有腳步聲。
他輕輕的打開門,提着拖把杆,踮腳走了出來,将門虛掩,然後一邊下樓,一邊小心的查看着周圍的情況,稍有不對,他就會像狐獴一樣,迅速竄回房内。
一直到樓門口,楊益榮都沒發現有喪屍的存在。
他回到自己房門前,将房門輕輕的鎖上,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但是,萬一事态好轉了,他還是希望能回到這裏,畢竟是他奮鬥許久才買下的房子。
剛仔細的把門鎖好,就聽到樓道上方有輕微的腳步聲,楊益榮大驚,連忙掏出鑰匙,要再打開門,另一隻手則擡起了拖把杆。
“兄弟,兄弟别怕,是我。”
一個男聲從樓梯上方傳來,緩解了楊益榮的恐懼感。
樓梯上走下來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正是不久前上樓的那個男子。
看來他應該是聽從楊益榮的建議,上天台躲過了那兩個喪屍。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男子一邊下樓梯,一邊說道。
“沒,沒事。”楊益榮勉強的說道,放下了手中的拖把杆。
“兄弟你這是要出門?”男子驚訝的看着全副武裝的楊益榮。
楊益榮點點頭,“我出去有點事。”
“那什麽,你看現在外面這麽亂,出去很危險的,不如在家老實呆着,等到政府出面平息暴亂,再出去啊。”男子關切的說道。
楊益榮很是感動,說道:“謝謝,不過我有必須去的理由。”
聽到楊益榮的話,男子有些不高興,“那這樣吧,你先忙你的,讓我去你家躲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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