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走後，白芷這才發着愣盯着外面的天空，心裏卻是百轉千回。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一分鍾一個頻道是不是？還是他有人格不停轉換的病？
縱使已經算是心思詭谲的白芷，也實在想不通他今天玩的是哪一出？
一會兒要害自己，一會兒要幫自己，一會兒又威脅自己，一會兒又對自己……
這起起落落還真是像個神經病！白芷如是想到。
但她更明白一個道理，千萬不要輕易對一個異性産生好奇和興趣，不然後果将會慘不忍睹。
收拾整理好心情後，白芷看了一眼守在病房外負責自己安全的人，安心地拍了拍被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白芷第一次有了夢境。
在夢裏，她以第三人稱視角看到自己滿手鮮血地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排排的人。
雖然隻看得清站在前面的幾個面孔，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這些都是一路走來的失敗者，是一個個被白芷打敗的人。
隻是他們都面目可怖，撲騰着雙手朝着已經站不起身的人而去。
“站起來啊！”白芷大聲喊道，但那個自己似乎沒了力氣，多次掙紮還是無法起身。
就在這時，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走過，擋在那個自己身前，拿出一張手絹擦着她的手。
就在她想努力看清的時候，夢醒了。
夢境中那般不能自已的境遇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仿佛以上帝視角看着裏面的人自取滅亡。
睜大着眼睛盯着天花闆，白芷擡手捂上了跳動的有些快的心跳這就是一個完整的人該有的感覺？
就這樣醒着到了天亮，等護士查完房、醫生問過診，白芷找來人推着自己去了花園曬太陽。
即便平時愛逞強，這會兒也是不得不屈服于病痛，不想自己瘸着走下來。
護工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紮着兩個麻花辮，可愛的臉上全是晶瑩的笑容。
這個笑得像太陽的人這是沈骞特地找來的，白芷看着她的确很讨人喜歡，也就沒有拒絕。
她推着白芷慢慢地花園裏逛着，一路上還在不斷講解那些植物，她似乎特别鍾愛花花草草，還特意端來了栽種在角落的植物給她看。
“這是我最喜歡的多肉植物，他們既堅強又脆弱，可以不用天天澆水，但也得小心呵護。”
白芷不語。
“這個是金邊吊蘭，它可喜歡水了，也喜歡陽光，隻要給足它水份不需要太多的照料也能長得很好。”
白芷還是不語。
“這個是仙人掌，是最堅強的植物之一，隻要有泥土，哪怕隻能得到微弱的水份，它也能夠抓住生機的生長下去。”
終于，白芷看向她冷冷地問道“你想說什麽？”
“沒有啊……”護工笑着放下了手裏的花盆“隻是給你介紹一下我種的植物。”
“嗯。”
護工推着白芷繼續逛着，太陽暖洋洋地打在身上很舒服，一點也沒有秋天的蕭瑟。
“植物的生長大多得益于光合作用，你擡頭看看那太陽，它多無私地給着它們能量啊……”
白芷跟着擡頭看了看，覺得太陽很刺眼，便用手擋在眼睛上。
醫院花園的風景很不錯，除了白芷還有許多其他人在裏面閑逛着，左邊還有一些健身器械和石桌，有幾個老人正在那邊圍成一團。
“我們也去看看？”
“我不喜歡湊熱鬧。”白芷繼續冷着聲音。
“遠處望望嘛，隻看風景多沒意思。”
護工推着白芷靠近了些，看到似乎是有兩個老人在下棋，現在正是酣戰的時候，周圍看着人都跟着每一步棋的走動而情緒起伏。
“你會下棋嗎？”護工輕聲問道。
“不會。”
“我聽沈老師說你丢了很多以前記憶，是不是以前會下但是現在忘了呀？”
白芷有些奇怪護工沒頭沒腦說的這些，但還是回答了她“我是沒記憶，不是沒智力，不會就是不會。”
“對不起對不起……”護工急忙道着歉，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我不是這意思。”
“算了，回去吧。”
回了病房後，白芷坐在床上看着忙上忙下的護工，特别是她有些蹩腳的護理技術。
沈骞怎麽想的，找了一個業務水平這樣差的人來照顧自己？還是因爲她長得實在有些人畜無害？
原來他喜歡這一挂的，白芷冷笑着想到。
看着護工第三次把水杯打翻，白芷終于開始對着這張生不起氣來的臉不耐煩起來“你是第一次做護理？”
“嗯……”護工低着頭“我第一次接觸這個。”
“他還真是會挑。”
“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事兒你就出去待着吧，我要工作了。”
護工瞅了一眼白芷電腦上開着好幾個窗口有些擔心“你這身體還沒好，檢查也還沒做完，别累着了。”
“嗯。”
本以爲她要解釋，護工已經準備好了草稿要對她進行勸誡一番，但發現她隻是淡淡的一個字後再無語言，隻能抿了抿嘴退了出去。
等人走後，白芷用電腦外放功能邊放着電影邊放着歌做掩飾，打起了電話。
“我讓你查的如何了？”
“這幾個不是北城的人，要費些時間。”
“車呢！”白芷有些壓不住憤怒“車牌不是北城的嗎！從哪裏出來的不知道嗎！”
“假牌廢車，要麽沒監控，要麽被抹掉了，總之沒什麽有用的。”
白芷捏緊了手心裏的手機，聲音也随着眼神變得越來越冰冷“一點線索也沒有？”
“有一點，其中一人好像是在逃二十年左右的邊遠城市的通緝犯，現在正在聯系那邊的人核實情況。”
“需要多久。”
“我盡快。”
“好。”白芷頓了頓還是放輕了語氣“謝謝。”
“小白……”那邊的聲音似乎也因爲這句謝謝有了些變化“你不要和我說感謝的話，倒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别在我不在的時候再出事了。”
“知道了。”
那邊的人猶豫一下，還是将話說出了口“我下周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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