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般地看着身旁的沈骞,姜婉看到了他眼裏的試探和小心,還有一些憐惜,這一切都像是諷刺一般刺痛了心。
他理解自己,他包容自己,他甚至不問緣由站在自己這邊,可這一切憑什麽?
難道就憑自己在臨城和他相處過的幾個月?
這短短的時間就這樣值得他傾盡所有?
感覺到後腦勺有一絲抽動,姜婉整理着神色站起身去了門外,隻留下一句話“你看着辦吧。”
邵甯目送着姜婉的背影,疑惑地看向沈骞“到底是什麽事?”
“以後再告訴你,你先好好休息。”沈骞起身追了出去。
在醫院找了一大圈,沈骞都沒有找到人,打電話過去時已經關了機。
“我是不是……傷害到你了?”
……
姜婉跌跌撞撞地走去停車場,發動了車後直接大踩油門開了出去,一路疾馳,直接開向了城外。
來到了一座小半山的寺廟門口,姜婉慢慢走了進去,跪在了佛堂前。
“我平時從來不信這些,但今天突然想要來求一求菩薩,給我指一條明路吧。”
“我到底該怎麽辦,是消滅她,還是順從她?”
“如果我們同時愛上一個人又該怎麽辦?”
……
等到日落,寺廟裏的主持過來勸了好幾句,姜婉才慢慢起身離開了這裏。
驅車回了别墅,看見門口停了一輛眼熟的車,姜婉有些着急地跑進屋。
沈骞正坐在沙發上和蔣湘娥說着話,看到姜婉進來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你回來了?”
蔣湘娥的表情看上去很是輕松,甚至還有一絲得意,她招了招手“過來坐吧。”
“你們在聊什麽?”姜婉慢慢走過去,在兩人的中間坐下。
蔣湘娥似乎很是興奮,拿着手裏的高腳杯轉了轉“一些好事。”
姜婉看着她的表情覺得有詐,急忙拉着沈骞上了樓,關上了房間後着急地問道“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麽?”
“就随便聊聊。”
“我雖然現在很弱,但我不傻。”
沈骞看了一眼姜婉的房間,在裏面四處走了走“以前我在這兒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沈骞。”姜婉的聲音越來越冷,甚至直呼了他的名字“你答應了她什麽?”
“不是我答應她,而是她答應我。”
“你是不是瘋了!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爲什麽還要攪進來!”
沈骞轉身背對着她,臉上說不清是什麽表情“你可以爲我,我爲什麽不可以?”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姜婉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甚至需要大口呼吸才能勉強站穩。
“我們每個人都是推你到現在這個境地的黑手,沒有哪個人可以說自己沒有責任。”
“和你有什麽關系!”姜婉一隻手緊緊抓着梳妝台的邊角,一隻手捂着又開始疼的頭。
不敢直面和她說這些話的沈骞并沒有回頭,所以也沒能注意到她現在的變化。
“我看着你一步步走入深淵,不僅沒能阻止你,還幫着把真相擺到你面前來,促使你承受了太多痛苦,我也有罪。”
見身後的姜婉沒有說話,沈骞垂了垂眸“所以我選擇回來,換取你的自由。”
還是沒有聲音,沈骞終于忍不住轉過身來,卻看見她冷靜地靠牆站着,眼睛看着地面不說話。
“婉婉……”
她慢慢地擡起了眼睛,宛若寒冰一樣地看着他“所以這就是你打破我苦心經營一切的理由?”
“我不想你痛苦,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去接受治療。”
“治療?”她擡起手指看了看指甲“然後抹滅我的存在?”
沈骞這才反應過來,退後了一步“白芷?”
“原來我還真以爲你有多愛她呢,結果卻想殺死她。”
知道她人格已經轉換,沈骞迅速冷靜了下來,退開了她的攻擊範圍“于你而言也是種解脫不是嗎?”
白芷冷笑了一下,長長的指甲直接剜進手心“那我問你,到底我和她誰才最像你以前愛的那個人,殺死我,不就等于殺了你愛過的人?”
沈骞聽到這句話也沉默起來,是啊,這個白芷有着以前姜婉的一些特質,而現在那個姜婉卻少了很多曾經的東西,不論是誰,都與自己在臨城遇到那個人不甚相同,卻又有着共通點。
到底哪一個才是那個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沈骞也猶豫了。
白芷見他臉色不停地變換,知道目的達成,便勾了勾嘴角走過去,擡手整理着他的衣領“我更像你愛過的那個人不是嗎,那爲什麽要留她不留我呢?”
“你……”看着那雙熟悉的眼睛裏面沒有一絲熟悉的情感,沈骞推開了面前的手“你不是她。”
“那她又是她嗎?”白芷走到梳妝台前,将長發束起,看着鏡子裏笑得有些妖冶的人“你到底愛的是誰你自己不知道嗎,誰才是最和你相配的你也不知道嗎?”
看着她挺直的背,還有鏡子裏面熟悉的面容,沈骞沉痛地閉上了眼“可你并不愛我不是嗎?”
“愛是一種會讓人有弱點的東西,我不需要。”白芷拉了拉衣領,回過頭看了一眼“我還有事要辦,你自便吧。”
“等等……”沈骞有些心急地想要去要拉住她,但還是碰到之前收回了手“你又要去哪兒?”
白芷沒有感情地轉過頭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挑釁地問道“和你有關系嗎?你又不是我男人。”
被她嗆了聲,沈骞終于放棄了,但還是看着她潇灑地背影說了一句“我會取代你在沈氏的位置,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還沒交手怎麽會知道高低?”白芷打開了門“誰走還說不一定呢。”
試着放緩着步調和表情,白芷下了樓看了蔣湘娥一眼“你确定要和他合作,他可不是好控制的人。”
以爲這還是姜婉的蔣湘娥并不對她的話有所懷疑“等你們有了競争,我才能知道誰對我忠心不是嗎,互相牽制這件事不需要我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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