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軒在遠處看到了姜婉被扯走的背影,有些奇怪地跟了過來。
走到樓底間時看到門已經是半掩的狀态,更加好奇地偏着頭看了看,正好看到沈骞扶着姜婉的肩膀對她說道“幫我摘下眼鏡。”
而姜婉傻呆呆地照做,然後就整個人淹沒進沈骞的溫柔之中,而在此時,沈骞還有閑工夫擡眼看了自己一眼。
眼神裏全是警告和宣誓主權,看懂了的季仲軒收回了推開門的手,垂頭喪氣地走遠了。
“你這給我招蜂引蝶的本事是從哪兒學的?”沈骞放開姜婉,擡起她的下巴有些霸道地問着。
“我……沒有。”
“我先放你一個下午的時間冷靜地想一想。”沈骞拿出一張紙條放在姜婉手心裏“下午下課後來來這裏找我。”
沈骞走了許久,姜婉還手裏捏着紙條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書發着呆,直到有學生走來樓梯間推了推她“同學,你沒事吧,這是你的書嗎?”
“嗯?”姜婉後知後覺地撿起了書“是。”
“你沒事吧?”
“我沒事。”
慌忙跑到了教學樓外,姜婉終于回過了神,展開紙條看了看,是一個離學校不遠的住宅小區的地址。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姜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姜婉,你清醒點,拿出平時的氣魄來。”
結果,還是不太清醒地姜婉稀裏糊塗地上完了下午的課,老神在在地來到了那個地址的門口,帶着負荊請罪的心态敲響了門。
兩聲之後,換了一身休閑裝的沈骞開了門“來了?”
“嗯。”
“想清楚了?”
“我知道我做得不對,但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
沈骞有些不耐煩地把姜婉拉進門,仔細關好門後盯着姜婉“我是問你想清楚了沒有?”
“我不是……”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說不了。”沈骞再次打斷姜婉,選擇直接結束了今天的談話。
半夜時分,姜婉悠悠醒轉,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穿好了衣服,還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見其還在沉睡中,才放心地去廁所洗了把冷水臉。
緩和好呼吸和心跳,再輕輕地走入客廳,準備悄悄離去時,燈突然一下就亮了。
沈骞披着衣服靠在電燈開關處,表情有些冷地看着僵在原地的人“又要跑去哪兒?”
“我……我回寝室。”
“這麽晚了,你也進不去了。”
“我可以叫室友開門。”
走過去一把抓住姜婉的手臂“不用回去了,我明天就幫你申請走讀。”
“啊?”姜婉裝作一臉無知的表情轉移着話題“還可以這樣嗎?”
“當然。”沈骞拉着姜婉到沙發上坐下,給她端來了一杯熱水“現在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姜婉深知自己做的這一切沒被他一闆磚拍死已經算是不錯,但有些事還是适合爛在肚子裏,所以便胡亂打着哈哈“這不是要深入敵人内部瓦解敵方力量嘛,所以……所以我這是去幹大事了。”
“成功了嗎?”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沈骞皺着眉看着姜婉說着大話的樣子,心裏的憤懑又爬了上來,從一旁的桌上拿來了一份文件扔到姜婉懷裏“你當真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
翻開文件看了看,姜婉這才放下心來,終于有了一點從前大姐大的樣子,将腳搭在了茶幾上,單手撐着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骞“沈老師真不簡單呐……”
“姜婉,你還不打算說實話?”
可能是夜裏太涼,終于吹醒了姜婉本來還有些糊塗的腦子,這會兒終于冷靜下來,淡定地看着沈骞“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不去過問對方不想說的事。”
沈骞垂下了眼睑“那你走吧。”
大半夜走出門的姜婉還在暗自慶幸着自己的冷靜,卻殊不知有句話叫做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可是當她明白這個道理時,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轉過街角并不是通往學校的路,而是一個大型停車場,走去裏面開出了自己的座駕,姜婉一直朝着北邊而去。
明明是接近淩晨的時間,北城以北的别墅區卻是燈火通明。
在第三棟樓前停下,姜婉走下了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取下了手上的戒指,直接按了密碼開門進去。
房子裏似乎還有人等着,客廳的水晶燈照得人眼睛有些疼。
“這麽晚?”客廳的一邊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交際應酬多了些。”姜婉将包扔在桌上,十分熟練地搭起了腳“我不是說我不會經常回來,你還等着幹嘛?”
“我隻是失眠而已。”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多積點德吧。”
蔣湘娥拿着一杯紅酒輕輕地搖晃着“你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
“誰讓我骨子裏就是一個爛泥一樣的人。”
“沈骞也來了北城。”
姜婉輕笑了一下,拿過桌上的紅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見到了。”
“别怪我沒提醒你,他可不簡單,我直到現在也無法完全掌控他。”
拿着杯子一仰而盡,姜婉砸了咂嘴“這酒不怎麽樣。”
“我說話你又當聽不見?”
有些疲憊地打了個呵欠,姜婉拿起桌上的包走向了樓梯“反正我這顆有用的棋子你不是掌控住了嗎,那麽那顆廢棋你還計較個什麽勁,少給自己找點不自在,晚上也能睡得着些。”
蔣湘娥看着姜婉直接不管不顧的背影,捏緊了手裏的杯子,壓住了将杯子砸去她身上的沖動。
其實也不是沒砸過,隻是這個人是有點身手的,砸不到不說,還容易讓自己落得一身傷。
這麽久以來,她也還算是聽話,按照自己的安排生活着,隻是那桀骜不馴的個性很是令人頭疼,但總好過另一個完全不受控制、還随時會反咬一口的人。
隻需要再等一等,等沈氏集團徹底被自己掌控,甚至可以改爲蔣氏時,她也就沒用了。
便可以和那顆棄子一樣,無需放在自己面前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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