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逸傑拿出手機裏保存的文件資料看了一會,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骞“據我所查的記錄,這裏近十五年間沒有發生過車禍。”
沈骞心裏抽了一下“我讓你查的你查到了嗎?”
“這裏信号不好,我去那邊找找信号,看看有沒有資料發過來。”
木頭也退遠了些,擔憂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沈骞再次走到姜婉身旁,蹲在了她的旁邊拉過她的手“還記得我是誰嗎?”
“沈老師……”姜婉手心裏觸碰到溫度後慢慢回過頭“你怎麽來了?”
“我很擔心你。”
“我沒事,我隻是來确認一些事。”
沈骞的聲音很溫和,甚至還帶着一些寵溺“那現在确認了嗎?”
“還沒有……”姜婉指了指那個石墩“是這個地名沒錯,也是這個石墩沒錯,但我找不到那條路了。”
“婉婉……”沈骞伸手扶住她的後腦勺“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我隻想你每天能過得開開心心的。”
“可……可如果這是假的,那真的是什麽?”
沈骞明白她的意思,也看出了她眼睛裏的執拗,帶着自己心底的那份沉痛,扶着她站了起來。
環顧了這裏一圈,沈骞終于還是不忍騙她“這個地方在近十五年間,沒有發生過車禍事件。”
“什……什麽?”
昨晚木頭來之前,沈骞就已經産生了很大的懷疑,這才找來了缪逸傑徹查這件事,想要替姜婉解開心結。
在幾乎發動了所有的人脈關系後,卻發現對于這件事,并沒有任何記載和人知道。
特别是木頭來過之後,更是覺得其中錯漏百出,所以沈骞有了一個判定這件導緻姜婉淪爲孤女的車禍事件,可能隻是一個騙局。
沈骞将姜婉抱在懷裏“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我會陪着你找下去,如果不想知道,我們也可以就此把它忘了。”
聽着山中的鳥叫聲,吹着涼爽的山風,姜婉靠在沈骞的懷裏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查到了些什麽?”
“現在還沒有資料。”
“也許有個人知道。”
姜婉放開沈骞“對了,你怎麽來的,總不能是用降落傘吧?”
已經習慣她這種跳脫的思維,但還是驚訝她的适應和調節能力,沈骞無奈地笑了一下“連夜找了個房車,再把在海島上曬太陽的人給一起帶過來了。”
姜婉這才看到已經爬到小山腰處找信号的缪逸傑“你這速度快得不是一點點啊……”
見她已經沒事,沈骞這才拉着她離開了橋上“想不想去房車坐坐,我給你準備了熱可可?”
“那敢情好。”姜婉朝着木頭揚揚頭“那你倆記得把車開回去。”
丁建中趴在方向盤上簡直想拍手叫好,這位沈老師還真是個神人,三言兩語就讓本來已經有些瘋的人立即恢複正常。
……
這還是姜婉第一次坐這樣的車,看着裏面宛如火車上的小車廂一樣砸了咂嘴“以後我也要買一個。”
缪逸傑喝着一罐啤酒斜眼看着“喂,你這就正常了?”
“好好說話。”沈骞警告地看了一眼缪逸傑。
“行行行……”缪逸傑翻着白眼點了點頭“姜大哥,你這心理素質挺強啊,要是我的話,估計早就要死要活地從剛剛那個橋上跳下去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沈骞将缪逸傑推到了一邊去“讓司機開車。”
“好好好……”
姜婉捧着手裏的熱可可慢慢抿着,十分享受這種被沈骞護着的感覺“沈老師,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說過了啊,我很擔心你。”
“其實在我看到那個入境記錄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了七八分了,特别是昨晚我發現我甚至連車牌号、車的型号都想不起來的時候,我就該知道了。”
沈骞伸手捧着她的手“所以你來這裏是爲了給自己一個交代?”
“嗯。”姜婉點了點頭“這段折磨了我快十年的記憶竟然是假的,換做是誰都不敢相信吧。”
“婉婉……”沈骞有些感慨“其實你聰明得會讓人有些害怕。”
“爲什麽這樣說?”
“你看似性格暴躁,但又考慮得很全面,看似不拘小節,其實心思比誰都細膩,往往給你一點點提示,你就能想通全部聯系。”
“那你……怕嗎?”
“我不會騙你,所以不會害怕。”
事已至此,姜婉明白再喪氣也無濟于事,要麽自己去揭開真相,要麽就如同沈骞說的,忘了它,好好生活。
慢慢回到了臨城市區,姜婉終于踏進了邵甯的辦公樓,而沈骞和缪逸傑留在停車場内。
缪逸傑看着一旁氣定神閑的人很是不爽“喂,你就不擔心?”
“你以爲瞞了十年的秘密這麽容易被曝光?”
“那你還讓她去?”
沈骞看着手邊的杯子“她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
“啧啧啧……”缪逸傑将一張臉湊過去“遇到你這樣雙商都高的人還真是省心。”
姜婉慢慢走近了那間辦公室,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秘書“他在嗎?”
“在……在的。”李秘書被姜婉的臉色吓了一跳,将手裏的咖啡都灑到了文件上“你等我通報一聲。”
“不用了。”姜婉準備直接大步走過,李秘書伸手要攔攔卻被一腳踢了出去“滾,少管閑事。”
李秘書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姜婉,臉上全是陰郁,眼神宛如一把刀子一樣在滴血,緊抿着嘴唇卻毫無血色,整個人像是剛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樣。
她這表情是要殺人啊……要出大事了。
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想要去摸電話,卻被姜婉直接提腳給踩碎,直接扔了一張卡在他臉上,姜婉如神降世一般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别想給我耍花招,卡拿去自己刷一部手機,當我賠你的。”
“甯哥他現在不方便。”
“呵……”姜婉冷笑了一聲“是嗎?”
冷冷地瞥了一眼已經安靜下來的李秘書,姜婉收回腳直接走過去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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