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這次是真的醉了，直接栽倒在地動也不動，沈骞跑過去抱起她，生怕她是再次情緒激動暈了過去，但還好，她隻是醉倒了。
将她扶去卧室安置好，他走出去看着外面醉得也不輕的幾個人。
“都起來回家去。”他拉了拉還趴在桌上哭的人。
“姐啊……你命咋這麽苦啊……”
丁建中揪起他的衣領：“别跟号喪似的！老大活得好好的呢！”
沈骞實在是有些不耐煩，隻好推了推還在背詩的崔凱：“你清醒一些，把他們拉着回家。”
“行……”崔凱搖晃着起身一把将石嘯扛起來：“走了，回家了。”
再把丁建中打發走，沈骞順便還将這些鍋碗瓢盆給收拾了個幹淨，然後坐在客廳看着窗外的月光。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他的眼睛有些微紅，像是預料到了什麽事一般很是惆怅。
他愛姜婉，疼惜白芷，任何一個離開都會是一種痛苦，而且她比他更痛苦。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他真想能逆轉時間，回去那個姜婉還擁有那份假記憶的時候，然後護着她無憂無慮地過完此生。
哪怕沒有轟轟烈烈的事業，也沒有這般傳奇的名聲，隻要她安好，就夠了。
白芷爬起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下午，她捂着宿醉後疼痛的頭起身，正好看到在客廳看着電腦的沈骞：“我昨天是不是喝多了？”
“是有些，桌上有醒酒湯，還是熱的，趕緊喝一點。”
“我先去洗漱……”話還沒說完，她就跑去了廁所，一把關上門後抱着馬桶吐了起來。
她覺得這次不是精神狀态導緻的，應該是宿醉後胃不适，所以很輕松地吐完後就去洗了個澡，将自己渾身的酒氣都洗完後才出來。
沈骞依然還坐在那裏沒動，想來是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端起醒酒湯慢慢喝下，她不時打量着那個專心在電腦前的人：“看什麽呢？這麽專心？”
“就是一些資料，急着要處理。”
白芷沒有姜婉那種和他不用言語就互相懂的默契，所以她隻能轉換自己的疑惑爲行動，走過去他身邊看了一眼電腦，頓時放下了手裏的碗。
一把将電腦轉了過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電腦屏幕：“你在調查Zoe？”
“嗯。”
“可他不是已經風燭殘年了嗎？管他做什麽？”
“那你呢？”
一句道破心事，白芷再是沒了胃口，她理了理還有些濕的頭發：“我隻是還有些事想問他。”
“還有什麽事？”
“一些無關緊要的疑問而已。”
沈骞這會兒也是脾氣有些上來了，他一把奪過電腦合上了屏幕：“那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有多危險？你還想被他算計幾次？”
“難道我還有路可以選嗎？”
沈骞突然意識到了兩個人格的差别，姜婉就從來不會和他争論吵架，而且她和他不會産生差異性意見。
“白芷，我不管你在打算什麽，Zoe這個人，你不能去見，你必須避開！”
“不可能。”
“你就不能聽我一次？”
白芷這會兒脾氣也跟着上來了，本來酒就還未完全醒，所以聲音也跟着提高了許多：“那你又能不能聽我一次？”
“總之我不會允許你去！”
“沒有人能夠阻止我，你也不行。”
她起身回去了卧室，坐了一會兒後開始收拾起了行李，她不是在賭氣，而是因爲鼻腔裏再次莫名其妙流出了鼻血讓她危機感加重，她意識到快沒有時間了。
沈骞也平息了自己的情緒走進來，看着她忙活着收拾東西有些無奈，心下一軟柔和了聲音：“是我不好，我語氣重了些，你……你别生我氣。”
“你快去整理東西，我們搭最近的一班機回北城。”
“白芷……”他以爲她還在賭氣，所以按住了她整理東西的手：“是我不對，你别生氣了。”
“我沒生氣了。”
他還有很多地方想帶她去，還有很多記憶想要和她一起制造，所以他不想離開。
好不容易才與她能在這裏不受打擾地厮守，哪怕再多一天也好。
“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别生氣了，你罵我打我都行，就是别生氣。”他輕聲哄着她，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哄一個人。
白芷因爲他這句話有一瞬間的動心，她閉了閉眼睛：“你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但現在我們真的得回去了。”
沈骞看着她堅定的眼神，突然明白她剛剛說的那句話的含義，是啊，她白芷決定的事情什麽時候因爲别的人改變過，哪怕那個人還是他。
“好吧。”他妥協地站起身：“我先看機票。”
“嗯，不用計較位置，能走就行。”
剛走到房門的沈骞頓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隻是用着不大的聲音問道：“你就這麽急嗎？”
“嗯。”
好吧，他拿她沒有辦法，不論她是賭氣還是意氣用事，他都拿她沒有辦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忠犬屬性，讓他總是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即便他不願意。
訂好了機票後，他們甚至都來不及通知丁建中他們一聲就趕去了機場。
在候機室的時候，沈骞看着她一臉着急地看着時間沒有說話，隻是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
上了飛機後，她也隻是看着空姐拿來的雜志，一句話也不肯主動和他說。
回去的路程時間不是很長，但也不短，與來時的氣氛不同，兩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哪怕是傳遞東西，也隻是将手伸過去，沒有眼神交流，也不肯開口。
沈骞不是個倔脾氣，但這會兒他是真的也不想主動同她說話，就這樣直到飛機落了地，兩人都沒有開過口。
已經通知了缪逸傑來接機，他叼着一根棒棒糖看着兩人出來時，不禁笑了起來：“這兩人這氣勢，怕是吵架了……”
木頭從車裏伸出腦袋來：“怎麽可能，他們怎麽吵得起來？”
缪逸傑将她的頭按了回去：“小心點别吹着風，涼着肚子裏孩子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