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骞看了看那個水龍頭：“雖然是一個型号的，但從色差看來，可以肯定是換過。”
王肖骁頗爲欣賞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又走去鏡子旁看了看：“看來打掃的人很心急，留下了很多證據不說，連這鏡子也擦得不太認真。”
他打開手機手電筒在鏡子上照着找了一會兒，然後沖着白芷招了招手：“給我找個透明膠帶來。”
白芷沒有找到，隻好返回來搖了搖頭：“沒有這個東西。”
王肖骁歎了一口氣指了指他照着的一個地方：“你們有沒有接觸過這塊鏡子？”
“沒有。”
“這裏是高級酒店，我剛查過他們的清洗過程，對于這塊廁所裏的鏡子，都是會用水先沖洗然後再進行處理，所以原則上不會留下指紋。”
“所以這上面的指紋……要麽是留字的人留下的，要麽是剛剛來清洗的人留下的？”白芷插着腰問道。
“對。”
“那就行。”白芷找來一塊毛巾包着手，讓王肖骁和沈骞退了出去，然後直接一拳打在玻璃上，着力點和力氣都用得剛剛好，留有指紋的那一塊完好地落在了地上。
白芷借着毛巾小心地撿起那塊碎片遞給王肖骁：“錢我來賠。”
“你……挺強悍的哈。”
沈骞跟着在屋内走了一圈：“好像沒别的發現了。”
白芷想了想，看着王肖骁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塑封袋，将那塊碎片放進去：“我們現在還有什麽能做的？”
“你們已經驚動了背後的人，所以還是什麽都别做比較好。”
“我可不喜歡處于被動。”白芷走過去看了一眼被自己打碎的玻璃鏡子：“不管是人是鬼都得先揪出來再說。”
三人一起返回了白芷住的酒店房間，她還特豪氣地在旁邊給王肖骁也開了一間豪華套間，對于現在正處于休假的他來說，這樣算是私人幫忙，享受一下她給的條件也不錯，所以便也欣然住下。
他拿來一隻房間裏準備的鉛筆，将筆芯碾碎後均勻撒在碎片上，再用膠帶粘下了那個指紋。
他仔細瞧了瞧：“這麽大的拇指印，應該是個男人，而且上面的裂痕很像是刀傷。”
沈骞隻掃了一眼就對那個指紋沒了興趣，畢竟那個東西對他們的幫助并不大，而且他也無法接觸到資料庫，但他還是提了一個大膽的意見：“要不要再回去火化場看看？”
“會不會很危險？”白芷不放心道：“畢竟這裏可不是我們的主場？”
王肖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是關于蔣湘娥的死亡時間，雖然和Zoe剛離開北城的時間吻合，但他在剛殺了人就立刻趕飛機出國……這會不會有點過分巧合？”
白芷的冷汗一下冒了出來，她提出了一個她不敢說的想法：“會不會……有兩個Zoe？”
“你和他接觸得最深，應該比我們更了解。”王肖骁的興趣越來越濃了。
“我可以很肯定的是，我見過的Zoe隻有一個人，而且和死的那一個是同一個。”
王肖骁：“難道是他還留了有人幫他做事？”
白芷搖了搖頭：“他這樣做事不留後路的人，怎麽可能會在死了之後還有人效忠他？”
沈骞也皺起了眉：“他還有沒有什麽家人？”
“沒有。”白芷很笃定：“多年前就死光了。”
王肖骁再拿起那塊碎片看了看：“看來這火化場是得去一趟了。”
三人再次返回教堂附近，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已經緊閉了大門的教堂，這才确定，這一切就是一個局，一個早就爲其鋪墊好的局。
火化場也被關閉，白芷手腳利落地翻進去打開門，帶着他們進去搜羅了一圈，和之前來過的時候一樣，空蕩蕩得沒有一絲人氣。
來到那個老頭住的房間，白芷輕輕吸了一口氣：“這裏怎麽還是有股血腥氣？”
“你還聞得出來這個？”
“戰場去多了你也能行。”白芷皺着鼻子東聞西聞，最終目标鎖定在那張床上，掀開上面的木闆後，她被吓得退後了一步。
隻見那塊木闆背後像是被塗滿了幹涸的血液的樣子，而且還是等上一層幹了再塗上下一層，如此反複多次之後才形成的。
王肖骁走過去瞧了瞧：“這是什麽？特殊癖好？”
白芷的指甲掐進了手心，她意識到事态已經發展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所以突然立即轉身跑了出去。
沈骞和王肖骁皆是大驚，跟着她跑了出去，隻見她有些癫狂地跑去了火化爐，打開了其中的一個爐子……
“啊……”
“白芷！”沈骞沖過去把她一把抱住着急問道：“怎麽了？别害怕别害怕……我在。”
王肖骁朝着那個火化爐看進去，正好看到并沒有被火化的Zoe屍體，一動不動地斜坐在裏面正對着爐門的方向，他已經生出了許多屍斑，而胸口上插着一根棍子。
但他的眼睛卻睜開了，死死盯着前方，細細瞧去，原來是被人用膠布固定住了。
白芷捂着頭渾身發抖地埋在沈骞懷裏，臉上幾乎沒有一片血色。
王肖骁歎了一口氣關上了爐門：“這是被人故意擺成這樣子的，好像是在等人來看他。”
沈骞心疼地拍着白芷的背，攬着她朝外走去：“我們先回去吧，這裏給人感覺不太舒服。”
回到酒店後，白芷喝了好幾杯熱水才緩過來：“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整我？”
王肖骁見沈骞點了點頭這才發問道：“除了Zoe，你還有什麽仇人，或者說得罪過什麽人？”
“沒了……”白芷的眼神有些呆滞：“不可能再有了，都清理完了不應該還有的……明明都結束了，明明……”
“白芷！”
沈骞驚呼一聲後，急忙過去抱住了暈過去的白芷，看着她像一片飄零的葉子無力地倒在自己的懷裏，他表情凝重地看了看王肖骁：“她的狀态不好，得好好休息休息。”
王肖骁會意地點點頭：“我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