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相處時間隻有短短兩天白芷就悄悄離開了,但她卻記住了這個人,這個地方。
至少他那雙幹淨地像湖泊一樣的眼睛,就已經讓她相信他真的不會害他。
這兩天裏,Sam總找她聊天,問的東西可謂是上到天文下至地理,甚至還有上下五千年的曆史。
白芷想答的時候就答,不想答的時候就裝作聽不懂看着屋子裏的一條博美犬。
但即便是這樣,他那細膩的心還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所以他開始聊自己,聊這裏的風土人情,也聊這裏的地勢走向和物品交易。
當白芷離開後,他以爲再也見不到她了,她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樓隻可遠觀,永遠不可觸摸的時候,她再次出現了。
還是帶着一身傷的出現,除了沒有再獨自奮戰。他不知是該高興她的出現,還是該擔心她再次負傷……
木頭打完電話回來後,白芷已經沒了力氣地歪在沙發上睡着了,Sam招了招手示意木頭小聲一些:“她隻是睡着了。”
“你可以幫我把這裏的地址發給剛剛那個号碼嗎?”木頭小聲地一字一句的說道。
“可以。”發了一串英文過去後,Sam拿來了一條毯子替她蓋上:“幸好隻是碎片誤傷……”
木頭看着他頗爲憂慮的側臉,因爲Zoe的行徑而導緻心裏有了一個疑影,她開口問道:“也不知你是怎麽和她認識的?”
“這是一個美麗的意外。”Sam帶着淡淡的笑容走開了,并沒有準備和她長談的意思。
雖然她們一路過來都有人跟随,但真到了這裏反而無人來叨擾,一切安靜地有些詭異。
木頭的神經一直繃得很緊,她知道白芷需要休息,也知道現在的她必須守住她,所以她不敢走神,也不敢四處閑逛,隻能是拿着裝備一直待在她身邊,警惕地坐着。
Sam的診所沒有什麽生意,而他最大的愛好便是追劇,還得是追中文原音的劇,所以就在他磕着瓜子看了好幾集之後才發現木頭那幾近崩潰的臉色。
太長時間的高度緊張也讓她有些體力不支,尤其還是在這樣的生死線上蹦跶,更是讓她覺得她頭疼得快要裂了。
Sam替她煮了些熱湯:“這裏是安全區,沒有人敢亂來的,你就放心吧。”
“安全區?”木頭對這個國度一知半解,除了知道這裏戰火不斷和這是一個宗教信仰地位很高的國家,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嗯。”
木頭端着熱湯發着呆,腦海裏居然飄過“生化危機”的劇情,仿佛那些追擊她們的人就是喪屍,而她們就和主人公一樣,需要消滅他們,逃離他們,直到深入敵人内核……
就這樣在這裏待了一天一夜,看着這個診所關門又開了門,沙發上的白芷終于慢慢醒了過來。
她的臉色很難看,蒼白得像是一張白紙,這會兒還真成了“白芷”了。
Sam給她拿來了抗生素和破傷風的藥,注射完畢後,就掉起了水,木頭看着這一切開始懷疑,這人的獸醫形象可能就是一個幌子。
白芷捂着頭坐在原處,看了一眼正在忙活地Sam:“我傷得不重吧?”
“還行,就是太疲勞了。”
“那就好。”
木頭噘着嘴看着不理會她的白芷,隻能是走去門口東張西望,這麽久過去了,怎麽都該到了啊?
她在等沈骞的支援,也在等邵甯的出現,否則就憑她們兩個女人如何能與Zoe抗衡。
左等右等等不到,連白芷的藥都輸完了,喝完了兩大碗熱湯,還是沒有等到人來。
Sam看着白芷那已經沒法看的衣服,找了一身自己幹淨的衣物遞給她:“要不要穿這個?”
“謝謝。”
換上了男士襯衫和褲子的白芷走出來時,帥了木頭一臉,歪歪扭扭紮在褲子裏的襯衣很是雅痞,那被腰帶收緊的褲子更是襯出她那雙長腿。
“你明天需要回來換藥。”Sam知道她不會久留,便細心地囑咐道。
“嗯。”
見她答應,Sam的臉上有了燦爛的笑意,她的意思,就是她會回來,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消失得沒有蹤影。
但木頭卻不依:“你滿身是傷還要跑哪兒去?”
“時間不夠了。”
“再不夠也不能拿命來開玩笑吧!”木頭拉住了她的手臂:“你就算不珍惜自己也得想想珍惜你的人吧?”
說完,還眨了眨眼示意Sam也幫着她說話。
Sam卻根本不打算附和她:“時間真的所剩無幾了。”
“你!”木頭氣得直跺腳。
白芷虛弱得拉開木頭,轉身走向Sam:“借點東西給我。”
“你要什麽?”
“你的庫存。”
還抱着他那隻心愛的博美犬的Sam誇張得瞪大了眼睛:“all?”
“嗯。”
“no no no……”Sam抱着狗坐到了櫃台後面藏起了腦袋:“no way!”
白芷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轉身看向木頭,見她還是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這才捂着腹部湊近Sam:“我給你用不完的黃金,gold,you like it!”
“no……”Sam還是強烈地表示拒絕,甚至還别過頭不去看她。
“well,at any rate,let me thank you for all you did.”
木頭轉過來古怪地看了一眼英語突然說得順口的人,滿臉的不相信她說的他能聽懂。
“走了,木頭。”白芷一瘸一拐地走着路,繞過櫃台準備走向後門。
“wait.”Sam終于還是站了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把博美犬放到白芷懷裏:“wait a minute.”
知道他不會見死不救,所以白芷算是故作姿态,拿捏人心軟肋這一塊和以前的姜婉有得一拼,不算高明,但是十分奏效。
看着懷裏十分溫順的狗,她不自覺地溫柔了起來,擡手撫摸着它的毛,被養得甚是“油光水滑”的狗狗,即便在她這樣滿是血腥氣的人懷裏,仍然是不會區别地乖乖待着。
都說小動物有治愈的能力,在它那雙清澈的眼睛裏,她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是初來到世界上沒有雜質的自己,也是心存善念的自己,但後來也都随着世事變遷而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