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特殊了？”
張醫生翻出那份報告指了指：“你的次人格具有強烈的攻擊意識，而且一直都很強勢地在壓制着你，所以當你們的意識開始出現混亂，就代表着身體和大腦已經承受不住，即将崩潰。”
“那該怎麽辦？”姜婉的臉色一下暗淡了下去。
“是該做出選擇了。”
姜婉明白，她的兩個人格注定隻能留下一個，但誰又會甘心讓自己離開呢？更何況那個她，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
她看向遠處坐着的沈骞，那是她唯一放不下割舍不掉的人啊，要她如何不想爲他拼一把？
但是真的很艱難，艱難到姜婉自己也明白，她不一定赢得過白芷。
“強制幹預和藥物治療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目光還停在他的身上，但話卻問向醫生。
“隻能起到輔助作用，最重要的還是人格自身的認知。”
“我明白了。”姜婉站起身：“謝謝你。”
走到他身旁，姜婉輕輕拉起他的手指：“我們走吧。”
開車回家的時候，姜婉一直看着窗外的風景，像是貪戀這人間風景一般，連片刻的失神都覺得是一種奢侈。
沈骞也不說話，他是除開姜婉最爲這件事擔憂的人，他想她自由，但又害怕這種自由讓她離他而去。
各懷心事地回到家，姜婉守在木頭身邊一直看着她已經很明顯的肚子：“孩子鬧騰嗎？”
“這孩子随我，鬧得挺厲害的。”
“那一定是個活潑的性子。”
木頭捂着肚子看着她，心裏有些難過，她一定也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吧……
“老大，我和你商量個事。”
“你說。”
“我想給孩子找一個特别厲害的幹媽罩着，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适。”
“我？”姜婉何嘗不知道木頭的好意，便也答應了下來：“這倒的确是個好主意。”
“那老大你得把紅包準備好哦，給太少了可不行！”
沈骞看到這一幕垂下頭淡淡地笑了起來，這樣溫馨的氛圍能維持下去真的挺令人欣慰。
缪逸傑一直心裏有愧疚，坐在木頭的另一側打量了姜婉好多次，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那什麽……我……”
“你什麽時候這麽别扭了？”
“你還好嗎？”
沈骞坐過來打斷了缪逸傑的問話，他拿着手機比了一下：“邵甯想找你吃頓飯。”
“出去吃還是在家吃？”
聽着姜婉的口氣十分像老夫老妻般，沈骞的喜悅已經爬上了眉梢：“你想在哪兒吃？”
想到邵甯一般約飯都不會是平白無故地問，絕對是有什麽事要說，姜婉看了一眼木頭的肚子：“出去吃吧。”
于是，姜婉和沈骞兩人便去赴了約，木頭看着他們的背影有些感慨：“真想時間回到過去啊……”
“回到過去，那我怎麽辦？”缪逸傑酸溜溜地問道。
“該怎麽就怎麽辦。”
邵甯看到姜婉的時候，在接受到沈骞的暗示後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招呼着她坐下。
他還不知道姜婉已經接收了白芷的記憶，所以格外開心地點好了菜。
“小婉，哥哥打算結婚了。”
“嗯，和那個護士姐姐？”
“對。”邵甯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她性格很好，是個很不錯的結婚對象。”
“好好待人家。”
“我知道。”看了一眼沈骞，邵甯終于問出了口：“那你們呢？準備什麽時候把婚禮辦了？”
“我們？”
姜婉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距離他們訂婚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婚禮日期和相關的事宜卻從來都沒有讨論過。
她一直欠沈骞一個交代，但也是因爲自身的身體原因，還有各種外敵的虎視而耽擱了下來。
她不想他娶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但更不願意把他拱手讓人，所以這個問題很讓她頭疼。
先不論Zoe會不會出來搗亂，就單說自己，有可能到那個時候，沒人分得清到底是她還是白芷嫁給他。
“再等等吧。”姜婉抿了一口茶水：“這個季節不太好。”
沈骞鏡片後的眼睛有一瞬間的黯淡，但他很快地掩飾了下去岔開了話題：“你婚禮打算什麽時候辦？”
“就在下個月。”
“四月……的确是個不錯的時間。”
姜婉突然想到屬于白芷的那一部分記憶，她轉頭看着邵甯：“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一直瞞着我？”
“怎麽會？”
“比如……你和這位沈老師。”
“我們……”邵甯有些尴尬地看着她，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麽會這麽想？”
“因爲我有了白芷的全部記憶，在她的認知裏，你們兩個不簡單。”姜婉想了想繼續說道：“早在好早以前我就覺得你們兩個不對勁，怎麽好得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沈骞淺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真想知道？”
“等等，我先猜猜！”
姜婉擡手打住了話頭，皺着眉捋了捋思路，她覺得以她的聰明才智一定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首先分析了一下時間線，再聯想到一些資料，她看着沈骞開口問道：“沈老師，話說你早就知道蔣湘娥和你并無血緣，所以你也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也不算是太早知道。”
“還有，當初哥在臨城出事時，也是你幫忙的，你一個北城人怎麽能幹預到臨城的事呢？”
“你好像離答案越來越近了。”沈骞不僅不想打破她的興緻，還做着引導：“興許我早已臨城的一切有了聯系。”
姜婉托着腮想着，這沈老師已知的親人裏隻有那一個外婆，但爲什麽他會有這麽大能力呢？
首先排除蔣湘娥和老爺子的幫助，畢竟他們不打壓他已經算是好事了，那麽就是他背後有另一股勢力在幫他。
以他的性子，并不喜歡争權奪勢，但沒有拒絕這個勢力的他必定是因爲其中有着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這股勢力不僅是他的親緣，還一定與當初的蔣湘娥是對立面，她不是白芷，能一針見血，但智商也不低的人總是能發現其中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