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我們掌握了最新的證據,還請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沈骞下意識地把她擋在身後:“請問是什麽證據?”
“不好意思,辦案期間一切與案件有關的信息都不能随便透露。”
看着面前的黑影,白芷輕輕地推開了他,站起身理了理外套,又看了看桌上的箱子:“我這就跟你們去,正好我的律師也在場。”
看着她被帶走後,特别是在樓下還接受了一衆記者的“洗禮”,沈骞第一次發了脾氣,差點将箱子裏的東西砸了。
沈老爺子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地左森,十分氣惱這個不争氣的東西:“到底又是什麽證據,她到底是不是做過那件事!”
“樂瑾,送老爺子出去。”沈骞聲音冰冷得如同寒窖。
“你!”
拗不過這幾個年輕人,沈老爺子隻能吹胡子瞪眼地回了自己辦公室,在裏面生氣地罵着不敢吭聲的左森。
樂瑾關上門後,拉了一把缪逸傑到沈骞身側:“會不會真被我猜中了?”
“很有可能。”沈骞眼睛一直盯着那個箱子:“他正在一步步逼迫她放手。”
“什麽猜中了?你到底猜到什麽了?”缪逸傑一臉地莫名其妙。
樂瑾湊到缪逸傑耳邊小聲道:“就是白芷的病。”
“她的病怎麽了?”
“或許會成爲殺人動機,畢竟那什麽的人不是精神狀态不對嘛,幹點出格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這叫什麽話?”缪逸傑難得地站在了白芷這邊:“即便有這個病也不是證據吧,他們有什麽能證明就是她幹的呢?”
“但是對她很不利。”沈骞走去落地窗看着樓下圍堵着的記者們:“如果Zoe把這件事透露給了媒體,沈氏接班人有精神障礙,你說說他們會怎麽寫?董事會還怎麽容得下她?”
“哦……”缪逸傑這才回過味來:“原來你們擔心的不是她被帶走的事。”
“她沒做過的事,有什麽好擔心的。”沈骞轉過頭來一臉陰沉地看着兩人:“但是Zoe的做法實在是太過下作,以這樣的方式來打擊她真讓人不恥。”
“他都不是個人了,哪裏還有什麽人性。”缪逸傑撇着嘴吐槽道。
“我們現在能做點什麽?”
雖然樂瑾一直對白芷很不屑,也很瞧不上她,但真到了緊要關頭,他還是有些着急。
畢竟這兩天經受了木頭的思想灌輸後,他覺得這女人也是因爲經曆太過奇葩才會這樣,畢竟沒人生來就是壞人。
特别是連沈骞、邵甯這樣的人都如此看重她,那一定是有她的好處的,雖然還是不喜歡她的做派,但内心裏已經爲她打上了一個好的标簽。
“先找出Zoe,談判。”
“不是吧沈教授!”缪逸傑聽到這話就開始跳腳:“你覺得那個沒人性的狗東西會接受談判?”
“先拖着,時間越長對我們越有利。”
一個人所看到的真相往往并不能與事實相符,許多人都會被蒙蔽雙眼,或者隻看到别人想給你看到的東西。
比如這件事上,警務人員會依據客觀依據來定罪,但喜歡吃瓜的網民大衆們卻不會如此。
他們往往躲在鍵盤後面,聽見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就去肆意評價别人,更會無限放大一些不是事實的事實,他們聲讨,他們筆伐,他們言傳言而導緻更多的流言蜚語……
而那些被莫名就定了罪的人們即便反駁,他們也視而不見,他們隻相信他們看到的那些“證據”,然後蓋棺定論。
在白芷這件事上,雖然輿論發酵很大,但是官方并沒有給出定論,但是随着有心人之手,她就已經被冠上了“殺人犯”的名号。
大衆們讨論着她,更是陰謀論着她,把那些生活中的不惬意加大地放在她身上,仿佛這個宣洩口,就是他們對自己生活不如意的寫照。
Zoe正是利用了信息時代的這點弊病,去将她放在一個道德和法制的柱子上,讓她被鞭笞,從而滿足他那顆肮髒的心。
他知道很少會有人去爲一個陌生的人伸張正義,也知道部分人對她這樣的人心懷妒忌,所以他便利用這一點,将事件的社會影響不停加大,直至把她徹底壓垮。
人們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沈骞作爲這件事的參與者,卻看得很清楚。
現在去洗白和辯駁都是無用,除非可以找到關鍵證據直接證明這一切并非白芷所爲,而且必須要将這一切的黑手揪出來蓋上章,這事才能過去。
隻是那些已經讓人删除到手軟的言論傷害,最後知道了真相的人們又會怎麽去彌補呢?
有一句話叫做: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那麽這些言論,哪一樣不是造成許多悲劇的主導因素呢?
生而爲人,務必善良。
……
Zoe躲得很好,好到沈骞發動了很多力量都無法找到他本人,但他也沒有做出向媒體透露白芷病情的事,所以僵局就此出現了。
接受了調查和檢測的白芷待在羁押病房内,穿着一身天藍色的病号服站在窗邊,看着已經晴朗的天空發着呆。
她最無法面對的事還是出現了,要講出事實,要配合調查,那就不得不對着警務人員承認自己人格分裂的事實。
不僅要親口說出這難以啓齒的事,還要詳細地說明目前的情況,到了哪種地步,現在的她是哪一個,又知道多少……
這每一樣,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心靈折磨,她以前不願意承認她就是姜婉,但也沒多介意有人說她是,畢竟身邊的人并沒有去觸及這個逆鱗。
哪怕話多人賤如缪逸傑,也是不經意地一句話,就立刻有了悔意。
原來這就是被保護着的感覺。
被人小心翼翼地守着她的自尊心,也被人呵護着她的傲氣,不敢提及任何一句觸碰傷口的話,原來是這種感覺。
一面感受着接受調查帶來的難堪,一面又發現了身邊一直存在的溫暖,她那顆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腸又柔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