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骞第一次不想阻止這樣的事,畢竟他也清楚,現下的情形隻有這個人格才能處理好。
但他還是有些擔心,藥物的幹預會不會影響她才剛剛好轉的病情,所以按住了她即将把藥扔進嘴裏的動作:“這個你準備了很久了?”
“當然,當初我可是十分介意她的存在。”
“那你……”
白芷知道他想說什麽,推開了他的手:“你放心我有數。”
再也沒有阻止的理由,沈骞看着她把藥送服下去,然後神情恹恹地看着地上不做聲:“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不是,這藥是不是過期了?”白芷翻看着藥盒上的生産日期:“沒有啊……”
随着樂瑾敲擊着鍵盤的聲音,沈骞突然笑了起來,因爲他知道,她即便沒有藥物幹預,也可以慢慢好起來。
那個在臨城捕獲自己心的人,正在慢慢回來了。
木頭執意要留下和他們一起,但被白芷強制要求去休息了,本來就是孕婦,而且身體也還沒恢複,所以是半分也勞累不得。
找來了自己的人保護着她,白芷帶着沈骞還有樂瑾去了自己那間小房子。
裏面還是一樣,空蕩蕩的,隻是平時鎖着的房間門已經被撬開了,看着裏面連保險櫃都被搬走,白芷一腳踢向了已經被掃蕩空的箱子:“該死!”
沈骞掃了一圈:“這裏之前有什麽?”
“錢、金條和古董。”
樂瑾誇張地捂着嘴巴:“這麽多貴重的東西,你就放在這樣一個無人看守的空房子裏面?”
“隻是平時拿來當零用錢的一小部分。”
“啊?”
白芷拿起一旁的一把椅子就朝着牆角砸下去,直到把牆砸出個坑才罷休。
樂瑾看着這一幕拉了拉沈骞的手:“這是錢丢了氣瘋了?”
“不是。”沈骞走過去幫着忙,就看着她從牆裏抽出一個針孔攝像頭,還有幾把鑰匙:“你把這些藏在牆裏?”
“這就是爲什麽不裝修的原因,因爲總愛造成線路短路。”
“啧啧啧……”樂瑾看着兩人的背影咂着嘴。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白芷拿着東西站起身:“去下一個地方。”
“你還有小金庫啊?”樂瑾更是驚奇。
但是他的問題卻沒得到回答,隻能是跟着他們走了出去,由白芷開着車,去了北城中心商務區的一家私人銀行。
三人坐在VIP區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等來了一個正手忙腳亂的客戶經理跑過來:“對不起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你這是又在辦公室裏……”白芷打趣道。
沈骞看着這兩人十分熟悉的樣子低了低頭,雖然不願見到這一幕,但他也知道,她将會把她的一切攤開來給他看了,這算是全身心地信任了吧?
“您瞧您說的……”經理扣好了外套:“今天來是?”
“開櫃,我取點東西。”
“好咧,您這邊請。”
看着樂瑾也要起身跟上,那經理立即攔下了:“對不起私人業務,還請您稍等一下。”
樂瑾看了沈骞一眼,見他坐在原處點了點頭這才重新坐下,見那兩人走開了才小聲問道:“她不會還有那東西吧?”
“說不定還真有。”沈骞故意說道。
“我的天……國内是不允許持有的……”
沈骞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你什麽時候說什麽就信什麽了?”
“不是。”樂瑾撐着桌子左顧右盼着:“我是覺得你可能hold不住她,她太厲害了。”
“她hold得住我就行了。”
……樂瑾滿臉的黑線。
等到白芷出來時,隻不過才過了十分鍾,她将手裏的兩個箱子扔給樂瑾,又接過經理手中的兩個:“先走了。”
“您慢走,歡迎下次光臨。”經理特别虔誠地彎下腰。
返回車上後,樂瑾十分好奇地看着箱子,剛想開口時卻聽見白芷冷冷地聲音傳來:“你去開車。”
“我……”
“去吧。”沈骞也接話。
白芷坐在後座打開一個平闆電腦,示意沈骞坐開一些不要進入攝像頭範圍後,打開了一個視頻通話。
沈骞就這樣看着她用着流利的英語和一個叫做“A”的人說着話,大意就是他替Zoe做的事,現在她皆以兩倍價格盤過來,甚至Zoe以高額懸賞的“追殺令”,也被她以四倍的價格返回去,把主角變成Zoe。
談完後,白芷這才關了視頻通話,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憊:“還好截住了。”
樂瑾從後視鏡裏看着後座的兩個人:“截住什麽?”
“就是截住了要對付我們的人。”
“……”
看了一會兒窗外,沈骞好一會兒才平複好心情轉過來看着白芷:“這幾年你在北城到底經曆了什麽?”
“沒什麽……”
能認識Zoe那種人,還能和老爺子合作,甚至還認識這些跨國團夥,說沒什麽的話,連她自己也不信。
但她一直覺得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或者說已經無法改變結果的事就無需再提。
本來越來越近的兩人,仿佛又隔起了一條鴻溝,從前是姜婉一臉崇拜地看着沈骞喊他大佬,現在卻變成了沈骞一臉的挫敗。
他不是無法接受強大的她,而是無法接受不能給她提供幫助的自己,畢竟一向拿錯劇本的他,這一次想當一次正兒八經的男主角。
“你還需要什麽?”他聲音悶悶地問道。
“需要你在我身邊。”
樂瑾被吓得差點胡亂踩了刹車,而沈骞也有些僵硬地轉過頭看着說話的人:“你說什麽?”
“我需要你在我身邊提醒着我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也需要你警醒我千萬别越過法制和道德的邊界。”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樂瑾翻了個白眼,他還以爲他要在這裏當個電燈泡聽别人撒狗糧來着,結果卻不是。
沈骞僵硬的臉終于緩和了一下,他看着車窗外不停倒退的樹影還有過往如流水般的車輛,平白地生出了感慨:“原來隻是這樣。”
白芷從手上擡起頭看了看沈骞那失望的側臉,突然生了壞心:“你以爲我要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