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這下是真的被氣得不行，接連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幾聲，但都被白芷冷眼相待，無奈之下隻能掏出一張手絹出來，捂着嘴掩飾着自己的堂皇。
“沒什麽說的我就先走了。”
“等等。”沈老爺子終于妥協，撐着長椅再次坐下：“給你哥哥留一個位置，我可以保證不出山。”
“左森？”白芷好笑地點了點頭：“行，讓他明天來公司找我。”
白芷覺得這沈老爺子絕對是老糊塗了，找來左森那個廢物來能有什麽用，先不論他的能力如何，就單說他對他娛樂圈的事業如此放不下，就可以看出他志不在此。
踩着時間點回了公司，和許多準時下班的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直接走向沈骞的辦公室。
看他并沒有在工作，而是靜靜地望着窗外出神，白芷下意識地敲了敲門：“在忙？”
“沒有。”沈骞轉過身來，帶着滿臉的疲倦問道：“我還以爲你已經提前下班了。”
“我去見了個人。”白芷毫不客氣地走進去坐到他對面：“那個人想把他另一個親生骨肉安排進來。”
“嗯。”
“你有什麽看法？”
“你安排吧。”
看着沈骞那恹恹的樣子白芷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幾眼，但實在琢磨不透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便也不再多問，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離開了這裏。
沒有心思吃飯，便去了好久不見的趙建一家，看着他暴瘦的樣子：“你這是在減肥？”
“你以爲我現在這樣子是誰害的？”
“我的戲樓呢？”
“已經打理妥帖，就等着過戶了。”
白芷甚是滿意，手伸了伸：“拿給我簽字吧。”
趙建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給她，還貼心打開了筆的筆帽：“你看看吧。”
随便翻了翻，她直接簽好名字遞了回去：“辛苦了。”
趙建一接過後，準備确認是否有簽漏的時候，卻在看到名字後愣了，那上面赫然地寫着“姜婉”兩個字。
他有些不敢相信，仔細地看了幾眼，确保自己沒眼花後有些驚恐地擡起頭：“你簽的這是……”
“你沒看錯。”
“你……”
白芷将筆丢開，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你不會現在才知道我就是姜婉吧？”
“我……你……”趙建一感覺腦袋裏面仿佛被丢進了一個炮仗，炸得他有些找不到北：“你不會真的……”
“我以爲你早就看出來了，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多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趙建一突然醒悟這段時間自己到底幹了些什麽，和一個自以爲不熟的人幹了一番事業，結果這個人居然是個舊相識，而且還是一個結過仇的……
怪不得自己算不過她。
“你到底想做什麽？”
白芷環視了一圈趙建一的家，覺得這裏環境不錯，坐落的地段也上佳，是個可以拿下的地方，便也不再客氣：“我給你筆錢，你去國外吧。”
“爲什麽？”
“你覺得在國内還有你的位置嗎？”
“你已經把我禍害得快崩盤了，現在連人也留不得了？”
因爲現在已經到了冬天，所以再扇扇子的确有點過分，所以白芷隻是拿着扇子看着：“在你決定要背叛邵甯的那天開始，你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你從一開始的故作排斥，後面又利用我迅速上位，現在直接把我踢出局，這一切都是爲了給邵甯報仇？”
“也不全是。”白芷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該收拾收拾你。”
“你别以爲你什麽都能掌控！”
趙建一已經急了，這段時間白芷不僅把他權利架空，還将他的資産找各種方式進行轉移，現下的他不僅沒了人脈支持，更是連收買人心的資本都不再有。
多年來的積累，在這個女人手上不過兩年，就已經被消耗殆盡。
而且心狠如她，已經徹底斬斷所有的資源聯系，除了這一處容身之地還有那個傾家蕩産換來的戲樓，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看趙建一的表情不停地在變換，白芷知道他在想什麽，急忙站起身退開幾步，把自己停在安全範圍：“若是要動手，可是連那筆撫恤金都沒有了。”
“你能夠給我多少？”
“三百萬。”
“姜婉，你也太狠了點吧！”趙建一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那個戲樓都不止這個價！”
白芷已經抽出扇子裏的小刀在手裏把玩，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這還是看在多年情義上，否則就憑你做的那些事，讓你下地獄也不過分。”
“呵呵……”趙建一有些頹喪，瞬間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你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對不對？”
“把過戶手續完善好來沈氏找我，我會安排你出國的。”
“你真當我傻？”
白芷見他并沒有動手的意思，便收好了扇子，直接越過去打開門：“你應該知道和我作對的代價是什麽。”
等白芷走後，趙建一直接滑坐到了地上，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份文件，上面的“姜婉”兩個字顯得很刺眼。
曾幾何時，他覺得全世界他都對得起，唯獨對不起她，對不起她這麽多年來的真心相待，更對不起她屢次将犯事的自己擋在身後。
雖然一直清楚自己的職責便是做好一個卧底，但在她那裏，他看到過希望，也感受過真心實意的快樂，但現在這一切都說明了最單純的反而是他這個間諜。
她原來心機這麽重，重到自己被她騙了這麽久渾然不覺，甚至到了剛剛攤牌的那一刻，也并沒有真心地去責怪她。
這顆星星，已經完全在心裏隕落……
離開趙建一家後，白芷開着車在街上閑逛着，路過堕落街時，還是停留了一下，看着這個地方，心裏又是多了幾分厭惡。
不光是這裏記錄了她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更是因爲這裏現在已經淪爲Zoe的地界。
她從未感謝過Zoe，盡管他也算幫過自己，但自己欠他的早已還清，但他利用自己的心思從未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