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悄悄地幹活


瑪麗安号是一艘載重7萬噸的遠洋散貨輪,擁有一身漂亮的白色塗漆,大西洋這條遍布巨輪的航線上來說,并不起眼。瑪麗安号原本屬于一家知名的國際航運公司,不過,由于國際貿易低迷,将它賣給了火蟻公司,主要的貨運任務是從美國采購各種雜七雜八的設備和物資,運送到納米比亞,支持公司駐地的建設。

表面上來看,瑪麗安号與其他貨輪并無不同,如果仔細查查船上船員的身份,會發現其中一半多的人是退役的軍人。

瑪麗安号的一間大型船艙中傳來熱烈的呼喊聲,地面墊着厚厚的軟墊,聲音來自一群男子,大多都是人高馬大,體态壯碩,隻見中間兩名穿着背心的壯漢正糾纏在一起,翻來覆去,想要壓制對方。他們正在摔跤,力與力的對抗,渾身肌肉偾張,滾燙的汗水流溢,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味道。戰鬥屬于男人的天性,瑪麗安号上的娛樂設施很多,不過,這麽一群人更加熱衷于這種比試,每天都要來上幾場,即便有所損傷依舊樂此不疲。

替身1号也在瑪麗安号上,替身1号偶爾也會參加這些退役士兵之間的比試,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走過幾招,基本都是三兩下解決,這也算是豎立威信的一種方式。經過這麽長的時間,替身1号學會不少東西,即使不用肖瑞指揮,它也能自行處理多數情況,肖瑞連接它的時間也少了,遇到一些它自己決定的事情,依舊會請示肖瑞。

剛才一場是何文強和一個名叫克魯茲的較量,結果不分勝負,但是,何文強顯得更加疲勞。

何文強下場休息,趙磊扶住他,一邊小聲嘀咕着:“本以爲這些美國佬都是一些少爺兵,沒想到還真有一些本事,沒幾個是弱手。”

何文強喘着粗氣,點頭道:“嗯,呼……公司招來的這些人本就是精心挑選過的,肯定不會要一些嬌氣的家夥……下次一定要幹翻這個美國佬。”

“你還來啊,他們的體格天生比咱們高大,摔跤咱們本身要吃虧一些,你這一次能逼平這個叫克魯茲的,已經算是超水平發揮。”

“這裏就咱們兩個中國的,無論如何,不能弱了氣勢。”

除了何文強和趙磊兩名來自中國的退伍老兵,其餘都來自美國,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摔跤),他們與這些美國佬彼此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這裏的這些美國兵基本都是參加過實戰的,加上趙磊和何文強來自中國,言談間總有些輕視,何文強自認絕對不比這些美國大兵差,總想争一口氣。

趙磊比較看得開:“用得着這麽較勁?都是出來打工掙錢,又不是軍隊比武,不至于。”

“都是出來打工掙錢?虧你說得出口,他們跟我們不一樣?”

對比一下,應該說美國的退役保障制度,在世界範圍來說都算是最好的,終身的退休金、傷殘福利、醫療福利,不過,大多數退役軍人過得并不好。退伍金算是豐厚,放到其他國家可以悠閑度日、飽食終日,但是,在美國生活的話遠遠不夠,加上美國軍隊待遇優厚,這些美國大兵也習慣了大手大腳花錢,退役後缺乏謀生的技能,難以找到合适的工作。還有一點,在美國工作需要心理合格的證明,不合格沒法找工作,如果這些退役軍人去進行心理檢查,多半會被心理醫生診斷出有心理疾病,必須接受心理治療,花去大筆的醫療費。

美國的社會環境有些奇葩,肖瑞不是美國人不太懂,不過,在他看來,所謂的正常人,算是羊,兇狠一點的也不過相當于發情的公羊,軍人經過訓練和戰場,已經變成狼。狼回歸羊群,羊群希望讓狼變成羊,特别是嘗過羊血的狼,純粹是沒事找事。以綿羊的标準去給狼治病,綿羊當然希望這個世界沒有狼,所謂的回歸正常,融入社會,不過是進行閹割、拔去爪牙。

顯然,美國也無法完全馴化這些退役軍人,每年犯罪的人當中不少就有服役的經曆,還有不少退役軍人選擇會成爲雇傭兵,從事一些危險的任務,掙錢快而且自由。所以,招募這些退役美國軍人,隻要肯花錢,并非難事。

“國情不一樣,對比沒意義,你也别想太多。”趙磊說着點燃一支煙,小聲說道:“你要是真想跟他們比個高下,我估計,以後機會不會少。”

“哦?”何文強仍然有些不解。

趙磊神秘地一笑:“你不會以爲公司招了這麽些人就是讓他們當船員的吧?”

“你知道?”

“不知道,不過,今天晚上應該就可以知道了!”

深夜,瑪麗安号航行到一個臨近骷髅海岸的一個海域停下來,何文強、趙磊以及其他美國的退役軍人接到命令,攜帶随身物品到甲闆上集合,雖然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按照軍隊養成的素養,準備好一切,悄無聲息地集中到甲闆上。

等了大約十分鍾,他們就聽到一陣嗡嗡聲,隻見一艘奇怪的船出現在瑪麗安号一側,咋一看像是一艘氣墊船。

這是替身1号花了數月時間,一點點拼裝出來的一個運輸平台,看似氣墊船,其實隻是僞裝。爲了解決霧谷的運輸難題,運輸平台安裝了一套一級靜力場環,不止能在海上航行,也能在陸上航行。也隻有這樣的運輸平台才能在骷髅海岸這種危險地方通行無阻,不過,也隻是暫時的,肖瑞并不打算造更多的運輸平台,隻作爲初期發展使用,後期依舊得使用船隻,他已經讓挖掘機械人破碎水下的礁石,嘗試開辟出一條可供安全航行的隐秘水道。

瑪麗安号上的吊車将近百噸的物資、車輛送上運輸平台,所有退役士兵也悄無聲息地上了運輸平台。

運輸平台啓動,風扇嗡嗡作響,在夜色的掩護下向着海岸飛馳而去。如今新一批仿真機械人抵達霧谷,有一定的掌控力,不怕這些退役士兵反彈,才将他們送往霧谷。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所有的退役士兵内心依舊有些忐忑,任誰都能意識到一點,招募他們的這家火蟻公司怕是遠沒表面上那麽簡單,各懷心思。

爲了将來能有效掌控一片區域,肖瑞選擇暗中發展軍事力量,其實還有更加直接有效的辦法,那就是雇傭那些大型雇傭軍的勢力。雇傭軍可是專業化的軍隊,大型的雇傭軍有着不弱于一些小國的武力,隻要肯花錢,幫着搞政變都沒問題,受雇于一些大國,做一些大國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戰績彪炳。

隻是雇傭這些雇傭兵團體,明顯不符合肖瑞低調發展的策略,難以完全控制,所以還是自己一點點組建。當然,這些招募來的也不一定靠得住,所以,他嘗試着培養自己真正的班底,郭虎算是他的一個嘗試,他已經想好,讓何文強和趙磊兩人操練操練郭虎,他能堅持下來的話,可以成爲霧谷的一員,不管成不成,今後的日子多半不好過。

退役士兵們離開後,瑪麗安号照着原本的航線航行,第二天下午,瑪麗安号抵達了鲸灣港。

鲸灣港,納米比亞主要港口城市、最大深水海港,鲸灣港同樣可以看到一半海洋一半沙漠的獨特風景,附近還有海豹的聚居地。海面上一艘艘漁船随波起伏,作爲世界上漁業資源最豐富的國家之一,漁業也是當地的支柱産業,鲸灣港這邊的漁業工廠衆多,空氣中彌漫一股臭臭的魚腥味。

鲸灣港的人口不過數萬,港口卻極爲繁忙,一艘艘龐大的貨輪滿載木材、礦石等産自納米比亞的資源離開,也運來納米比亞急需的糧食、汽車、生活用品等物資,一切看來都十分正常,不過,如果熟知内情的不會這麽看。

到納米比亞貿易蘊藏巨大的利益,納米比亞是逃稅、洗錢的天堂,一些貨輪上隐藏着一些盜獵來的野生動物制品,也有一些是合法的。納米比亞的法律保護野生動物,但是,法律隻是紙面的條文,并且,前提是野生動物能給政府和當地人帶來收益,如果不能帶來收益的話,鬼才保護野生動物,不濫殺已經算是厚道。人與自然的矛盾,不是什麽新鮮話題,人要生存吃飯,野生動物也要生存空間,誰對誰錯不重要,關鍵是人類處于強勢的一方,野生動物也隻能任人宰割。得益于發達的旅遊業,納米比亞政府建立保護區,那些野生動物才得以幸存,即便如此,納米比亞旅遊區中有專門的狩獵區,遊客付錢可以狩獵野生動物。

可以說鲸灣港的貿易與數百年前殖民者的貿易沒有本質上的區别,依舊是野蠻的掠奪大自然的資源,這樣帶來的利益自然大,是以,即便是國際貿易低迷,港口依舊在擴建中,港口的一邊,一台台工程機械正在工作。

瑪麗安号的到來沒有在鲸灣港引起任何波瀾,例行的檢查也查不出任何問題,船上的貨物除了公司駐地需要的一些物資和設備,就是納米比亞急需的糧食,也算是火蟻公司與納米比亞政府打好關系的一個手段。

也就在瑪麗安号卸貨的同時,納米比亞飛機場迎來一批美國的乘客,主要是一些科研人員、工程技術人員,都是身在美國的安吉拉招募來的。

每個人都有巨大的潛力,隻是需要一個合适的舞台,安吉拉充分說明了這一點。雖然是被逼迫,但是,安吉拉當上火蟻公司的總裁後,表現出強悍的工作能力,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漂亮地完成了肖瑞交代的一系列事情,雖然其中也有肖瑞提供了大量的金錢的關系,不過,也足以證明安吉拉的個人能力。

在安吉拉與她招募來的這幫人的努力下,得益于美國完善的公司制度,火蟻公司正以驚人的速度壯大。公司推出的護膚液、舒心藥丸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在主要銷售地美國已經成爲一種潮流,特别是舒心藥丸,凡是體味過舒心藥丸妙處的人都會瘋狂地愛上這種綠色的小藥丸。

一些腦洞清奇的美國人民開發出一種肖瑞也沒想到過的用法,他們發現舒心藥丸可以緩解吸毒帶來的一些不良影響,毒品加舒心藥丸,精神和肉體的雙重享受,堪稱最佳伴侶,爽歪歪!

得知此事,肖瑞也是哭笑不得,他唯一擔心的是,這種用法會不會影響舒心藥丸以後的銷售?從安吉拉傳來的消息似乎不用擔心,目前舒心藥丸作爲緩解病痛的藥物,被廣泛認同,在美國取得了衆多權威機構、醫療機構的認證。

不過,舒心藥丸是以安逸公司的名義發售,火蟻公司扮演經銷商的角色,導緻許多人知道舒心藥丸,知道安逸公司,卻不一定知道火蟻公司,依舊默默無名。

這正是肖瑞希望看到的,他本人忙着在公司駐地進行各項建設,也不是他想怎麽搞就怎麽搞,納米比亞的法制照搬了西方的法律制度,限制并不少,大規模地進行建設,必須獲得政府的環保、旅遊、農業等機構的審批,因爲這個原因,許多公司在納米比亞的項目得不到通過。好在目前火蟻公司所做的事情:修建儲水設施,集約化用水,建立大棚,種植一些高産農作物,以及沙漠改造計劃……所有這些正是政府希望看到的,是以也沒有多少阻礙,給予了一定的支持,所謂的支持,其實就是不來找麻煩,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官員來視察,借機撈一點好處。

照理說,納米比亞礦産資源如此豐富,不應該貧窮,單單是鑽石貿易帶來的收益,就足以讓所有國民過上比現在舒服得多的生活,爲什麽還這麽窮?原因并不新鮮,和許多國家一樣,财富集中在少部分人的手上,用于他們個人的享受、财富積累,根本不會投入到國家的建設中。其他國家對于納米比亞的各種援建項目和貸款,動不動就幾十上百億美元,問題是那些國家也不會白白送好處,所有這些都是有條件的,投資不會用到一些沒有回報的事情上,比如民生基礎設施的建設,就算人家肯給貸款,多半得拿國家的礦藏開産權一類的來交換,總之,沒有免費的午餐。

現在火蟻公司扮演的角色,仿佛一個搞不清楚利益關系的新手,決策層的腦子明顯不太清醒,雄心勃勃地瞎搞,将大量的金錢投入一些收益極少,甚至不會帶來收益、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當然,從納米比亞政府角度看來,這樣能爲納米比亞帶來實際好處的公司才是真正的好公司,即便有些人也會暗想火蟻公司的高層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也巴不得多來幾十家,于是乎,火蟻公司要做的事情,大開綠燈。

自此,火蟻公司在納米比亞這個國家算是紮下根,渡過了創業初期的艱難時期,開始進入高速發展階段,随着各種物資和招募的科研人員、工程技術人員到位,一系列的實驗室建立起來,肖瑞數據錄入中心再度開張。

肖瑞地球上幹得如火如荼,在遙遠的星空中,小行星撞擊火星的工程,已經進入第二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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