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麽，沒有報紙看，就改看手機了。
“哥……”
曲岸身體傾向程暮。
程暮厭惡的看他一眼，警告道：“别和我說話。”
“……”
程父擡頭，剛想訓斥他怎麽和弟弟說話，女人趕緊壓着他胳膊，沖他搖搖頭。
-
2019年。
初筝吃完早飯回來，程暮已經在房間，正轉來轉去，面色沉沉的。
——還不去上課？
程暮餘光掃到鏡子，立即轉個身，面對鏡子。
“我不去，我有問題想問你。”
——去上課。
程暮：“……”
程暮将書裝進書包，離開房間，走出一段距離，又折回去将房間反鎖住。
他的房間傭人沒他允許都不會進去。
但是自從家裏多了那個便宜弟弟後，隻要他不鎖門，便宜弟弟必定會闖他的房間。
-
接下來兩天，程暮和初筝交流了不少，大概弄清楚這個鏡子的作用，也弄清楚一些規律。
比如想要傳送東西，必須兩個人都在房間裏，且東西放在桌子上。
傳送時間是固定的淩晨兩點。
程暮也和初筝确定，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除了房間裏都有一面對着床的鏡子，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不知道爲什麽他們可以交流。
程暮現在不敢在房間不穿衣服，每次都是穿得規規矩矩。
初筝捧着臉唉聲歎氣，就算程暮知道十一點後她這邊看不見，他也不會再對着鏡子脫衣服了。
隔着鏡子看自己的卡，這太他喵憋屈了……
摸都不能摸一下！！
——你現在還沒住校？
“沒有啊。”程暮一邊寫題，一邊回答鏡子上的問題。
他确實想住校來着……不過還隻是想想，沒有付之行動。
——離你的那個弟弟遠一點。
“你也不喜歡他？”程暮轉下筆：“你好像沒有見過他吧？”
——他喜歡你。
程暮手裏的筆掉在桌子上，表情震驚又驚恐。
“你說什麽？”
——他喜歡你，離他遠點。
“他……他是男的！”
——男的怎麽了？
是啊，男的怎麽了？
現在這樣的人也不少了，大家接受能力也比以前高，如果你長得特别帥，還會被不少人祝福。
難道他覺得曲岸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程暮好一會兒撿起筆，低着頭寫了一道題，然後寫完發現解錯了。
程暮劃了個叉，擡頭看着鏡子：“你怎麽知道的？”隔着十年時間，她怎麽知道曲岸喜歡自己。
——查的。
初筝也沒掩飾的意思，直白的告訴他，她已經把他查了個底朝天。
“我在未來是什麽樣子？”
“未來沒有你。”
程暮不解：“什麽意思？”
——我現在都沒查到你在哪裏。
程暮：“……”
程暮大概不太能接收這個答案，沒有再說話，沉默的寫了好幾頁題。
“十一點，我要睡覺了。”程暮低聲說一聲，将書一合，起身離開鏡子前。
初筝聽見淋浴的嘩啦聲，她百般無聊的翻着一本專業書看。
程暮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程暮沒有聽見自動挂斷，那邊锲而不舍的繼續打來。
浴室門打開，初筝看見少年頂着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接通電話。
“在家。不記得，明天再說吧。沒，就這樣。”
程暮挂斷電話，擡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剛洗完澡的皮膚透着一些绯色，他抿下唇，拿衣服套上。
他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膚色，太白了……顯得娘裏娘氣的。
然而他這膚色是天生的，他也沒辦法。
-
房間的燈一關，初筝就什麽都看不清了，隻好做自己的事。
第二天一早初筝發現鏡子裏顯示出來的竟然是自己房間，好人卡今天出門這麽早？
程暮不僅出門早，而且接連兩天都沒回來。
程暮參加完演講，從台上下來。
“暮哥，牛啊！我看這次第一肯定是你的。”帶着鴨舌帽的男生湊過來，上手勾住程暮肩膀。
程暮以前還能接受兄弟間這樣勾肩搭背，可自從直到便宜弟弟對他抱有那種想法後，他現在都有心理陰影。
程暮推開鴨舌帽男生：“别動手動腳。”
“有什麽關系，又不是黃花大姑娘。”鴨舌帽男生不以爲意，想繼續搭着自己兄弟的肩。
程暮不肯，兩人在那裏你推我搡的。
就在此時，後面有人叫他。
“程暮。”
程暮回頭，不遠處班長舉着像機‘咔嚓’一聲，照片定格在畫面裏。
程暮：“……”
畫面和他看過的那張照片重疊。
“想什麽呢？”鴨舌帽男生在程暮面前晃了晃手：“都看呆了，怎麽，喜歡我們班長？”
“沒有。”
“暮哥，别害羞啊，咱們班長可是校花，漂亮、學霸和你就是金童玉女啊。”
程暮冷眼掃過去，鴨舌帽男生立即舉手投降：“不說了不說了，嘿嘿嘿，暮哥别生氣呀，晚上出去玩兒呗？”
“不去。”
“暮哥你怎麽回事啊！！”
程暮大步離開，回到教室，他想起那張照片，起身走到和班長位置上，屈指敲了敲桌面。
教室裏忽的安靜幾分，班長緊張的看着他：“程暮？有事嗎？”
程暮張了張唇：“那張照片……算了，沒事。”
他現在要是把那張照片收回來，就是改變了照片在班長手裏的事。
那個人說過……會影響到未來。
班長卻因爲程暮那句話，有些激動，他竟然允許她留下那張照片！！啊啊啊！！！
班長内心的激動，程暮并不清楚，他一放學就回了家。
但是他發現那邊的人好像不在。
程暮等到的晚上十一點，那邊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真不知道他跑回來做什麽。
程暮氣悶的去洗澡睡覺。
-
周末。
程暮玩着遊戲，不時看一眼鏡子，已經兩天沒動靜了。
是那個人出什麽事了嗎？
因爲他心不在焉的操作，導緻團滅被踢出隊伍。
他不耐煩的坐了一會兒，拿上衣服準備出去，餘光掃到鏡子，發現上面有字顯示了。
程暮步伐一頓，盯着鏡子。
——幫我個忙。
程暮下意識的問：“我能幫你什麽忙？”
——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