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入口磨蹭會兒,慢吞吞的走過去。
“你……把他怎麽了?”
“辭了。”初筝點了點桌面,示意他坐下吃東西。
“隻是辭了?”
初筝一臉正經的反問:“不然呢?”
辛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一時間又想不到。
辛逐第二天就看見新的助理,比上一次要穩重許多,而且還是結過婚的。
他每天除了檢查,就隻剩下玩遊戲,看電視,通過網絡了解外面的世界。
初筝不許他出去……
辛逐捧着臉,坐在台階上唉聲歎氣。
他想出去看看……
叮咚——
大門門鈴被人按響。
辛逐往那邊看一眼,沒動,有人會去開門。
但等了一會兒,都沒人出來,門鈴不斷響着,他隻好起身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XX分局的人,見開門的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微微一愣。
電光火石間想起來這位是誰。
“你好,柳小姐在家嗎?”
“在。”
“我們方便進去嗎?”
辛逐見過他們好幾次,不過都沒說過話,初筝每次見他們,都不帶他。
辛逐遲疑下,點了點頭,帶着他們往裏面走。
“先生,你是柳小姐的男朋友?”
“嗯。”
“那你知道七月末到八月初,柳小姐在什麽地方嗎?”
“……”
辛逐還沒想好怎麽說,初筝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兩位,你們又來幹什麽?”
辛逐趕緊幾步走到她身邊,主動抓着她的手,這行爲有些幼稚和孩子氣。
“柳小姐,我們有新情況想和你确認。”
初筝:“……”
煩死了。
初筝讓辛逐回房間去,她和這兩人去客廳談。
新情況無外乎就是查到黎恬他們具體去的地方,有人看見疑似初筝的人,和他們一起行動。
初筝理直氣也壯,完全不虛的表示自己根本沒有去過。
最後自然沒從初筝這裏問出什麽有用線索。
不過他們将目光放在辛逐身上,打算在他身上找突破口。
初筝等他們一走,立即找到辛逐。
“我們之前一直在一起,在國外,有人問你就這麽說,明白嗎?”
“那些人……”
“辛逐,别多管閑事。”
“……”
初筝無奈辛逐這傻白甜,隻能下重藥:“你如果多管閑事,會害死我,懂了嗎?”
果然,辛逐臉色微變,很快點頭:“我……我知道了。”
“乖。”
-
果然那兩個人又拐彎抹角的想從辛逐這裏套話,辛逐謹記初筝的話,不敢亂說。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沒有其他線索,這個案子就漸漸被擱淺。
辛逐也被初筝允許,可以離開别墅去外面。
辛逐看着完全陌生的城市,找不到他記憶中任何一個重合點。
這裏的人,建築都變得陌生。
“可以去天和路嗎?”
回答的是前面開車的司機:“辛先生,天和路已經拆了好幾年了。”
辛逐愣了下。
拆了……嗎?
辛逐遲疑着出聲:“我……還是想去看看。”
初筝點下頭,司機掉頭往天和路那邊開。
天和路以前是一片老舊建築,現在這一片已經高樓林立,商圈成熟。
辛逐站在街道上,陌生得讓他心底發寒。
他再次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真的和這個世界告别了三十多年。
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你要找什麽?”初筝問他。
“我以前就住在這裏。”這裏是他的家啊。
初筝沉默下,回到車裏,拿了一份文件出來,遞給辛逐:“這裏面有你家人的信息。”
辛逐愣住,看着文件,許久都沒接。
“不想看看?”
辛逐微微吸口氣,接過文件,打開。
最先看見的是一張全家福,裏面的人第一眼看,似乎都很陌生,可是細看下,又能從眉眼間看出昔日熟悉的樣子。
中間的兩個老人,是他的父母。
而在他們旁邊,一個中年婦女,捧着他的相片。
那是他的妹妹,可是她都這麽老了……
辛逐心底堵得慌,一陣一陣的難受。
他們家加上他,一共有四個孩子。
他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底下有一個妹妹。
父親已經過世,母親還健在,不過身體不是很好,在療養院住着。
“我想去……看看她。”
“嗯,走吧。”
療養院需要安靜的環境,所以比較偏僻。
辛逐到了之後,坐在車裏,一動不動。
“我們還是回去吧。”辛逐突然退縮。
“不去了?”
“我……我有些害怕。”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讓他們看見?怎麽解釋自己這麽多年,去了哪裏?
初筝握住他的手:“别怕,我在。”
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讓辛逐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他吸口氣,他就偷偷看一眼,就看一眼……
-
銀發老人坐在樹蔭下的椅子上,旁邊站着一對中年男女,正和老人說着什麽。
老人似乎很高興的笑起來,遍布皺紋的臉上,此時看上去十分和藹。
辛逐站在遠處,目不轉睛的看着。
他不敢過去,更不敢去說自己是辛逐,他隻敢在這裏遠遠的看一眼。
辛逐拽下初筝的袖子:“我們走吧。”
兩人轉身的時候,一個小孩兒撞了上來,哎喲一聲跌在地上。
“對不起……”辛逐趕緊将小孩兒扶起來。
小孩兒也沒哭,睜着一雙黑亮的眸子,瞧着面前的大哥哥:“哥哥,你和我照片上的三爺爺長得好像。”
辛逐心頭一跳,松開小孩兒,拽着初筝就走。
小孩兒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把大哥哥給吓走了,他一溜煙的朝着自己爺爺奶奶跑過去。
“爺爺,奶奶,我剛才看見一個大哥哥,和三爺爺一模一樣。”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
“真的真的,那個大哥哥,長得和照片上的三爺爺一模一樣。”
“……”
小孩兒一口咬定,一模一樣,雖然他們不相信,可還是跟着小孩兒追出去看。
然而門口什麽人都沒看見。
倒是遇見了後面過來的大哥。
誰知道大哥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剛才我好像看見三弟了。”
“怎麽可能……”
“你哪裏看見的?”
“我開車過來的時候,從車裏看見的,和三弟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巧……巧合吧。”
三弟失蹤那麽久了,就算還活着,也不可能和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啊。
最後這件事,都被他們認爲是巧合。
有些新聞上,不也有那種分明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卻長得十分相似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