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機關!!又不是讓你砸人的!”溪南悲憤。
他這兩天請教了一個機關大師,這才弄出來這麽一個成品,結果還沒來得及好好展示,就被初筝給搞成這個樣子。
初筝:“……”
那怪我咯。
我也沒用力啊。
質量有問題還怪我太用力,這是什麽道理!
初筝從袖子裏摸出幾張銀票塞給溪南,後者頓時不嚎了。
“樓主,回春姑娘到了。”新雨無視掉自家沙雕哥哥,帶着回春走進去。
“初筝姐姐。”回春叫一聲。
初筝起身:“跟我來。”
“哦哦哦……”
回春立即跟上去。
溪南目光在回春身上打轉,等初筝和回春繞過屏風,溪南這才湊到自家妹妹跟前:“這小丫頭能行嗎?”
看着也太年輕了吧?
雖然是金華聖手的徒弟,可依然沒有任何可信度。
“不知道。”新雨掃他一眼:“你要是有辦法能将金華聖手請過來,就不用這位回春姑娘。”
溪南翻個白眼:“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金華聖手在這裏,你還讓我去請他,你可真看得起我。”
溪南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那麽大的面子。
金華聖手是誰啊?
天下武林那麽人,人家還不是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
這就是人家天下第一聖手的資本。
溪南又道:“而且你沒聽樓主說,那金華聖手似乎和咱們前任樓主有恩怨。”
新雨:“……”
前任樓主總在給樓主挖坑。
樓主真是太可憐了。
溪南摸着下巴八卦:“你說,金華聖手和前任樓主有什麽恩怨?”
新雨:“不知道。”
溪南:“妹啊,你這活得太沒意思了,整天就知道練武,多發現點生活上的樂趣。”
新雨:“……”
沒興趣。
-
裏間。
回春正準備滿月施針,銀針細小,插入皮膚并不會感覺到疼,可滿月反應有點奇怪。
好像很害怕似的。
滿月眼前仿佛回到那個昏暗的房間裏。
還是孩童的滿家大公子,舉着銀針,一步步的逼近。
“弟弟,這個很好玩兒的哦,不疼的,我看見大夫用過,你給我試試看嘛。”
滿家大公子一臉的天真無邪,不含半分惡意,好像真的是出于好奇,想要試試那針紮在人身上的感覺。
然而被他逼到角落裏的小孩兒,卻是滿臉的驚懼,哭着搖頭:“不要……哥哥,很疼。”
“不疼呀。”滿家大公子無辜的道:“弟弟,你也太嬌氣了。”
畫面一轉。
高堂之上,小孩兒跪在地上,面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那細弱的身軀,像暴風雨中飄搖的枯葉。
“是不是你拿了大夫的銀針?”
男人威嚴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我……我沒拿。”小孩兒聲音發抖的否認:“是……是哥……”
啪!
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震得小孩兒又是一個哆嗦。
“小小年紀就學會撒謊,我滿家怎麽就教出你這麽個東西!”男人怒火滔天:“把他關到禁閉室去,什麽時候反省,什麽時候放他出來!”
“我沒有……父親……我沒有拿。”
小孩兒想要抓住男人的衣擺,然而他并沒有抓住,衣擺從他手心裏滑走。
他看着那個偉岸的身影漸行漸遠。
門外有人扒着門框沖他笑,那笑容還是天真無邪,像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
可是……
是他……
吱呀——
房門逐漸合上,小孩兒跌坐在黑暗的房間裏,最後一縷光消失在小孩兒眼底。
陰沉、黑暗纏繞過來,小孩兒縮到角落,靠着牆壁緩解。
一個成年人都不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撐太久,更别說他一個年僅幾歲的孩子。
“滾開!”
少年突然一把推開回春,整個人往床裏面縮去,像受驚的幼犬,眼神陰沉的盯着她們。
回春手裏還拿着一根銀針,被少年那眼神一瞪,整個人都如墜冰窖,渾身發寒。
第一眼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回春隻覺得他特别好看,比女子還要好看。
然而他眼底帶着深深的戒備,隻允許初筝靠近他。
初筝安撫他好一會兒,少年才安靜下來,允許她上前把脈檢查。
誰知道現在突然發難……
初筝也吓一跳。
“滿月……”
少年并不買初筝的賬,沖她低吼:“滾!!”
初筝試着去拉少年的手腕,少年反映卻十分激烈,赤紅着一雙眼:“别碰我,滾開!”
初筝眉頭微蹙,強行将人拉過來,扣在懷裏,撫着他後背:“是我,滿月,冷靜點。”
滿月掙紮得厲害,回春都看見初筝脖子上被他抓出一道血痕。
“沒事了,是我,你很安全。”初筝扣着他亂動的手,低聲安撫:“看着我,滿月,看着我。”
少年被迫和初筝的視線對上,激烈的情緒漸漸得到緩轉。
少年胸口激烈的起伏,慢慢平複,他緩慢的抱緊初筝,身體蜷縮起來,恨不得整個人都讓初筝抱着。
初筝用被子将他裹起來,試着親了親他眉心,低聲哄着:“沒事了沒事了。”
少年大概是感覺到安全,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回春嗫嚅的叫一聲:“初筝姐姐……”
“你先出去吧。”初筝對她道:“麻煩了。”
“不……不麻煩,我也沒幫上忙。”回春看一眼那個緊緊摟着初筝,像是将她當做救命稻草一般的少年,轉身出去。
初筝等回春出去,擁着少年躺下:“睡一會兒好不好?我陪着你,不用怕。”
初筝唇瓣落在少年眉心。
少年忽的擡頭,一下就碰到初筝唇角,四目相對。
初筝微微一頓,眸光微深,少年僵了一秒後,下意識的拉開距離,将臉埋在初筝頸間。
初筝輕拍着他後背,哄他睡覺。
“檐牙什麽時候回來?”少年悶聲悶氣的問。
初筝:“……”
我踏馬費盡心思哄着你,你腦子竟然想别的男人。
生氣!
初筝冷冰冰的道一聲:“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