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筝沒見過這個世界别的知府府。
但是這個丁府,絕對是大得離譜。
進去就走了好長一段路。
府裏擺放的東西,不是稀罕物就是值錢的。
容弑看見這些目不斜視,不打算發表任何看法。
“幾位請坐。”丁大人可能知道初筝是做主的,此時都殷勤的圍着初筝轉:“姑娘,來,您請。”
小皇帝被素雪牽着,轉着小腦袋打量四周。
他去過丞相府。
丞相府都沒這麽誇張……
這個丁大人這麽有錢?
小皇帝覺得這丁大人肯定是個貪官!
這可不行!
小皇帝啪嗒啪嗒跑到初筝那邊,丁大人見他是個孩子,還笑呵呵誇他可愛。
“娘。”
丁大人直接僵在原地。
什麽玩意?
這小姑娘看上去才多大?
他以爲這兩人是姐弟。
結果這小孩張口就叫娘?
“幹什麽?”
小皇帝湊到初筝耳邊,嘀嘀咕咕說半天。
丁大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心底越發覺得這群人瞧着詭異。
他定了定神,讓人上茶。
“膳食還在準備,姑娘和小公子稍等片刻。”
小皇帝爬到初筝旁邊的椅子坐下,乖巧又好奇的道:“丁大人,你這府邸很漂亮啊。”
“哈哈哈,小公子喜歡嗎?”
小皇帝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喜歡呀,是不是很值錢啊?”
“還好,還好。”丁大人還挺謙虛:“也就平時沒事的時候随便弄弄,不值什麽錢。”
小皇帝仗着自己年紀小,東問問西問問。
丁大人見初筝都沒說話的意思,隻好和小皇帝周旋。
送上來的茶水,沒一個人碰過。
丁大人眸色沉了沉,面上卻笑得更和藹可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下人過來說膳食都準備好了。
丁大人立即引着他們過去。
丁武也在,杵在旁邊,不說話也沒什麽表情。
“請坐,請坐……”
落座的隻有初筝和小皇帝,素雪和容弑都站着。
“這……”
初筝掃他們一眼:“站着幹什麽,坐。”
有初筝發話,素雪和容弑不好再站着,紛紛落座。
丁大人立即拿出東道主的派頭。
即便是沒人接他的話,他也能撐起一個場子。
“說來慚愧啊,我這孽子的娘走得早,我這平時也忙,就沒時間管他,真是慚愧慚愧。”
“慚愧有什麽用。”初筝冷不丁的接話。
“……”丁大人僵了僵:“是……是啊,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丁大人端起酒杯:“丁某在這裏敬幾位一杯,給幾位賠禮道歉。”
初筝擡手摸到酒杯。
丁大人看着她的動作。
然而下一秒,初筝就收回手:“丁大人,你想做什麽,不如直說。”
“丁某就是給幾位賠禮道歉……”
“這話你信?”初筝擱在桌沿,指尖抵着那杯酒:“丁大人,你沒這麽大度吧。”
丁大人表情有瞬間的僵硬,片刻又恢複自然:“犬子做錯事,我這個當父親的,理應道歉。”
初筝修長白皙的指尖,端着那杯酒。
瓷白的酒杯,襯得她的手指更加漂亮。
丁大人以爲初筝要喝了,誰知道她突然把那杯酒遞過來:“丁大人,我們換一杯酒。”
“……”
丁大人嘴角抽搐下:“酒都是一樣的,姑娘懷疑我……”
“丁大人,請。”
女孩子還坐着,眉眼冷淡的舉着那杯酒,卻無端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丁大人心底湧上一陣古怪的恐慌感。
他接過初筝那杯酒。
初筝手掌微微一翻,示意他先喝。
丁大人捏着酒杯,看初筝的眼神逐漸陰沉起來。
啪——
酒杯摔在地上。
廳外嘩啦啦的湧進來一群人,将他們圍起來。
丁大人拂袖坐下去,哪裏還有半分剛才的和藹,隻剩下陰鸷:“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來想用點溫和的手段,讓幾位少受點苦,幾位不配合,那可就不怪丁某了。”
初筝挺鎮定的。
容弑沒什麽反應,顯然沒将丁大人這些人放在眼裏。
隻有小皇帝和素雪,兩人表現得像個正常人。
“你放肆!”
小皇帝指着丁大人。
“呵。”丁大人冷笑:“幾位來的時候,沒有打聽打聽這是什麽地方?”
小皇帝怒斥:“什麽地方?還有沒有王法!”
丁大人指了指天:“在這裏,我就是王法。”
初筝:“你也配?”
就你這樣還王法?
王法都要吓死啦。
丁大人:“……”
丁大人被噎了下,臉色鐵青。
“配不配,姑娘很快就知……”
砰!
一桌子的酒菜,全部撒在地上。
丁大人被桌子撞在地上,此時狼狽的躺在一堆湯湯水水中。
而始作俑者,慢騰騰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瞧着他。
那眼神冷得像刀子。
讓人心底生寒。
“抓住他們!”
丁大人反應過來,幾乎是咆哮着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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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趕到的時候,丁府能打的都已經趴下。
禁衛軍突然沖進來,躺在地上的丁大人和丁武都懵逼了。
“屬下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禁衛軍直接跪到小皇帝跟前。
丁大人:“……”
陛……下?
陛下怎麽會在這裏?他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接到?
丁大人後知後覺的想起,避暑山莊就在他們這裏。
往年宮裏來人的時候,丁大人都十分守規矩。
然而時間過去,宮中也沒人來。
丁大人就以爲今年宮裏不來人了。
誰知道……
陛下不僅來了。
還沒通知他們這些地方官。
丁大人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坐在小皇帝身邊的女子。
這是陛下,她是誰?
能被陛下尊稱一聲娘的……那豈不是……太後?
想到這裏。
丁大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丁武也好不到哪裏去,見他爹都暈了,也不管自己想不想暈,先暈了再說。
容弑會處理這些人,後面的事,不需要初筝和小皇帝。
小皇帝趴在桌子上,和初筝說話:“母後,外面這些當官的,都這樣嗎?”
初筝托着下巴,毫不避諱的看容弑:“不知道。”
小皇帝喃喃道:“父皇說過,爲官者,爲民也,勿己欲。他們要爲天下蒼生黎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