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筝姑娘,你是怎麽捉到他的?”
“你不是個凡人嗎?”
“怎麽能對付河神?”
郎沙問題一個接一個,後面的簾子忽的被一雙手挑開,有人微微彎腰從後面出來。
郎沙聲音蓦地消失,警惕的盯着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
他怎麽還和初筝姑娘在一塊?
“你去哪兒了?”宣影沒看郎沙,隻盯着初筝,嗓音有些,似染上夜裏的寒意。
初筝:“抓泥鳅。”
宣影略微一頓:“抓到了?”
初筝把泥鳅拎起來:“當然。”
大佬出馬,豈能有抓不到的道理。
宣影目光在泥鳅身上停頓幾秒,轉而問初筝:“有什麽發現?”
初筝三言兩語的總結一下。
宣影微微蹙眉:“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他視線落在那條一動不動的死泥鳅身上。
她這就把河神抓住了。
宣影也不知道該說她厲害,還是說她莽撞……
初筝折騰一晚上,身爲凡人,她很困。
所以……
“睡覺,明天再說。”
“哎?”郎沙滿頭問号。
現在是睡覺的時候嗎?
他們都把河神抓住了啊!!
應該趁熱打鐵把這件事解決掉。
“把它給我吧。”宣影指着河神:“我設個結界,免得它跑了。”
初筝很想說它跑不了,但想想還是給好人卡一個表現的機會。
不能打擊好人卡積極性。
不能和好人卡對着幹。
自己的好人卡要寵着。
寵着寵着寵着……
初筝把河神給宣影,直接去了後面。
郎沙卻有些焦急,他不知道宣影的底細,可總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
把河神給他,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
郎沙急急的出聲,試圖叫住初筝。
“初筝姑娘……”
宣影擡手,攔下郎沙:“這位公子,夜已深,請回。”
郎沙:“……”
郎沙本來就有點怵宣影,宣影此時這般平和的與他說話,更讓郎沙心底發毛。
這個男人給人的表面印象就是如此,沉穩平和,有禮貌的貴公子形象。
然而他讓郎沙看不透。
他不是人,也不是妖,卻又渾身邪氣,所以不可能是神……
那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郎沙退出藥鋪,他找個地方坐下,準備在這裏守着。
-
翌日。
初筝起來,在院子裏看見被結界關着的河神,他已經恢複人形,盤腿坐在地上。
宣影在旁邊慢條斯理的喝茶,旁邊擺着幾樣精緻的早餐。
“醒了。”
見初筝出來,宣影放下茶杯。
“嗯。”初筝應一聲,坐下吃早餐。
宣影和初筝說話,初筝偶爾答一句,把河神無視個徹底。
“你們兩個到底想幹什麽!”河神沉不住氣了,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把他抓到這裏來,晾這麽久,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做……
現在當着他的面,還若無其事的吃早飯聊天。
初筝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勺子:“是你想做什麽。”
河神:“你從我手裏搶過去的東西,我要搶回來而已。”
“那是你的東西嗎?”
河神臉色微變,随後一拍地面站起來,怒道:“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通天神殿是你的?你确定?”
聽見初筝說出通天神殿幾個字,河神表情又扭曲一下,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此時更顯得猙獰。
河神咬牙:“通天神殿本來就沒主,誰拿到就是誰的!”
初筝點頭:“對,所以現在我拿到了,就是我的。”
“……”
河神一噎,掉進自己挖的坑裏。
河神握拳,色厲内荏的提高聲音:“我是河神,你們知道亵渎神明的後果嗎?!”
宣影示意初筝别說話,他問河神:“你的神印從何而來?”
河神冷哼:“神印當然是上任的時候封的,難道我還能自己造神印嗎?”
宣影聲音不急不緩:“神印不能自己造,卻能竊取。你本體爲泥鳅,不可能做河神,你的神印是竊取别人的。”
河神瞋目切齒:“你少看不起人,我本體是泥鳅怎麽了?怎麽就不能成爲河神!”
宣影:“這是規矩。”
河神要保一方百姓風調雨順,大河流一般都是龍族,小河流要麽是龍族旁支,要麽是别的瑞獸,怎麽可能會是泥鳅。
寒江城外的那條河,是人間三大河流之一,河神應當是龍族。
河神漲紅臉:“狗屁規矩!”
“你的神印是從哪裏來的?”
“我說了,我的神印是上面封的。”河神一口咬定自己的神印是封的,他授命鎮守這裏。
他似乎想起什麽,陰森森的道:“現在人界的神,消失得差不多,龍族更是消聲滅迹,我做河神有什麽不可以?”
宣影指尖在茶杯上點一下:“既然你清楚現在的情況,那就應該知道神界通道早已關閉,誰給你封的神印?”
河神:“……”
河神很快鎮定下來:“通道關閉之前……”
宣影截斷他:“通道關閉之前,這條河的河神我認識,不是你。”
“……”
河神并不認識宣影,他隻覺得這個人很難對付,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之前他都不敢與他正面沖突。
現在被宣影這般逼問,河神有些慌了神。
僅是瞬間,河神就鎮定下來。
現在神仙都消失得差不多,神界也關閉,他怎麽說,誰也不能證實真假。
于是,河神梗着脖子:“是上任河神傳給我的。”
宣影并沒理會他這個回答,繼續發問:“真正的河神在哪裏?”
他既然有河神印,證明這裏曾經有一個真正的河神。
“你聽不懂話?我就是河神……哈哈哈,我是河神!”
河神突然狂笑起來,眼神裏滿是癫狂。
他就是河神。
河神就是他。
宣影語調依然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沉穩:“你不是河神。”
河神本體和人形不太穩定的交替,一會兒是泥鳅臉,一會兒是人臉,他呲着牙咆哮:“我是!”
他是河神,他是神。
他有神印。
河神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河神,其餘的一概不說了,言行舉止看上去有幾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