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爍金的光落在後院裏。
初筝踩着青石闆走到院子,沒瞧見昨天那隻妖,想來宣影已經處理掉了。
初筝去挑開簾子去前面,一頭撞到人身上。
宣影扶着初筝:“小心。”
許是昨晚的事,宣影語氣裏帶着幾分輕柔。
初筝鎮定的站穩,瞧見他手裏的藥:“你抓藥做什麽?不舒服?”
“制香。”宣影道。
“哦。”
初筝示意宣影去,她徑直去了前面。
宣影:“……”
-
河神沒什麽動靜,不過店鋪外面明顯有人蹲點看着。
初筝觀察兩天,沒發現什麽異常。
就連虞蓮都沒有來找她麻煩……
這天早上,百姓們紛紛拿着工具往一個方向去。
初筝拽着一個人問:“你們幹什麽去?”
那人瞧見初筝,臉色煞白,哆嗦着回答:“替……替河神修金身。”
“金身?”
“對對……”初筝此人太兇殘,那人不敢不答。
修金身的事,是虞府提出來的。
不過因爲河神的庇佑,所以百姓們都很樂意,這不一大早就要去幹活。
初筝回到店鋪裏,宣影在後院沏茶,初筝端走他手裏的茶,一口悶,然後又放回他手裏。
“大清早就喝茶,對身體不好。”
宣影愣了下,片刻後搖頭,也沒換杯子,就用那個杯子再倒了一杯,慢慢的喝着。
“外面爲何如此吵鬧。”
“說給那泥鳅修金身。”一條泥鳅都有金身……我活得還不如一條泥鳅,哎。
初筝看一眼面如皎月的宣影,心底稍微得到一點安慰。
還好我有好人卡。
真好看。
想……
宣影被初筝盯得有些不自在:“你看什麽?”
“看你。”
“我有何好看?”
“哪裏都好看。”
宣影總覺得初筝話裏有别的意思,可她仗着面癱臉,壓根瞧不出來。
宣影隻好轉移話題:“河神讓百姓給他塑金身?”
“嗯。”
宣影思忖片刻:“塑金身有了信仰之力,無疑會引起天地法則的注意力,他爲何要這麽做?”
河神藏到寒江城來,不就是爲躲避天地法則?
現在怎麽又要引起天地法則的注意力?
這前後矛盾……
初筝見宣影看向自己,她面無表情的攤開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哪裏知道。
小泥鳅也許就想死一死呢。
“我昨天出去,瞧見幾個女子……”
宣影的話還沒說完,被初筝打斷:“你看别的女子做什麽?”
我不夠你看的嗎?
宣影一愣,随後搖頭:“我隻是覺得她們身上的氣息有點奇怪,沒有别的意思。”
初筝盯着他幾秒,突然起身,将人壓在椅子裏親。
陽光籠罩在兩人身上,一牆之隔,吵吵嚷嚷的喧嚣聲,與院内寂靜纏綿的親吻,形成鮮明的對比。
“宣影,你是我的。”初筝按着宣影肩膀,語氣霸道又兇:“記住了。”
“……”
總感覺上了一條賊船,但是我沒有證據。
初筝很自然的接着上一個問題:“哪裏奇怪?”
宣影差點沒跟上,這話題說轉就轉的嗎?
“不像活人,身上透着一股腥氣。”
“妖?”
“不是。”
那不是妖氣。
初筝煩躁:“總不能是鬼的?”
鬼肯定也不可能,他看過,那些人都有影子,與活人無異。
初筝猜測宣影說的人,是和泥鳅一起回來的那些‘祭品’。
第二天初筝讓宣影帶自己去看,他指的果然是那些人。
之前郎沙也說那些人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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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筝自個又觀察一段時間,那些個女孩子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她也沒聞到什麽奇怪味道。
初筝不知道河神打什麽主意,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她決定——先下手爲強!
先去把小泥鳅抓起來,免得他搞事情。
初筝把行動時間定在月黑風高的晚上,沒有告訴宣影。
第一宣影妨礙她辦事很煩。
第二行動意見不一樣也很煩。
所以……
不告訴他才是正确的選項。
初筝就這麽在夜黑風高的晚上,一個人溜達出門。
河神的金身就塑在寒江城最大的那個廣場上,初筝去虞府要路過廣場,估計是修的人多,短短時日,已經可以窺見輪廓。
初筝走到虞府,這個原主記憶中無比熟悉的地方。
繞着虞府轉一圈,初筝挑了個角落翻進去,避開那些巡邏的下人,一路摸到河神住的小院。
此時院内一片寂靜,不過暗處明顯有人。
初筝先把這些人解決掉,從窗戶進去。
“不請自來,初筝姑娘,你這可就沒規矩了。”
房間‘唰’的一下亮起來,河神站在門邊,正一臉陰沉的看着她。
初筝把衣服從窗台上拽起來,鎮定道:“對你需要規矩?”
屢次三番想害我,還跟我講規矩。
規矩這兩個字你知道怎麽寫嗎?!
河神冷笑:“你今天不該一個人到這裏來。”
來了又如何!
能咬我啊!
“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你,不需要别人。”初筝冷淡的眉眼裏似乎藏着幾分恣意張揚。
“……”
初筝擡手,銀線竄出去,河神似有察覺,臉色微變,立即閃身到房間另外一側。
空氣裏銀芒微閃,河神隻能窺見些許,靠着本能閃避開幾次。
初筝有點奇怪,他竟然沒使用任何法術,純粹的靠本身移動……
怕引來天地法則嗎?
初筝操控銀線,将河神圍堵起來。
砰——
嘩啦——
屋内的擺件掉在地上,砸出聲響來。
“河神大人,出什麽事了?”
外面有人敲門。
被銀線絆到的河神,爬起來飛撲向大門,打開門,伸手将外面的人抓進來。
噗嗤——
那人還沒看清屋裏什麽情況,眼睛的光已經渙散下去。
河神抽出刺穿那人心髒的手,幾乎是同時,憑空一道法術襲向初筝。
法術并沒打中初筝,河神屈指成抓朝着門外,門外的人被吸進來,河神掐着他脖子,以同樣的方式刺穿那人,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底滿是錯愕。
河神扔掉那人,扭曲着神色:“初筝姑娘,乖乖把東西交出來,不然……”
“如何?殺我嗎?”初筝目睹河神殺兩人,眉眼間也沒多少情緒,甚是嚣張的道:“你殺不了我。”
河神周身戾氣漸起:“那就試試……”